两人进了宴会厅后,霍予淮扫了一眼:“那边是休息室,估摸着冯老先生应该在里面,我们过去?”
西尔维娅无可无不可,和霍予淮走到近前后发现这还真就是冯老爷子的休息室,休息室的门开着,里面格外热闹。
冯家的子女不少,如今个个都聚在休息室内,对着老爷子那是各种嘘寒问暖。唯独正经的掌权人冯远航和卢婕坐在另外一边,看着眼前这一幕父慈子孝只觉得无比讽刺。
西尔维娅看了冯远航一眼,在对方察觉之前眼神又收了回来。比起几个月之前的阳光开朗,如今的冯远航变化很大。
他的眼神变的很冷漠,身上的气势也足了几分,似乎一下子从一个男孩儿成长成为了一个男人一样。只是他看卢婕的眼神依然很温柔,这下倒是让西尔维娅对冯远航改观了。
霍予淮嘛,这些人都认识,毕竟是圈内知名的青年才俊。冯家也不乏适龄的女孩子,一见到霍予淮冯家的那些长辈们都有些动心了。
这不有两个冯家的女眷就无视了一起来的西尔维娅,而是问起了霍予淮的私事。
西尔维娅拧眉,看了一眼害羞的少女们,再看看那些意图撮合的长辈们,忽然出声:“礼物也送到了,我们先出去了。”
霍予淮侧目看了一眼西尔维娅,“确实,我们今天就是客人,还是不在这里多打扰你们了。魏雅,我们去那边坐。”
那些女眷们没想到西尔维娅就这么直接将人带走了,她们的话还没说完呢。
冯远航嗤笑一声嘲讽道:“人家摆明了一起过来的,你们就是想撬墙角也不是这么个做派,也要点脸面。”
冯远航的二婶气的脸色铁青:“远航,你这么说也未免太过分!我不过是为青青考虑而已。”
冯远航:“是为堂妹考虑还是为你自己考虑,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和卢婕出去透透气,在这里闷得慌。”
卢婕早就站到了冯远航身边,不管什么时候,她和冯远航都是共同进退的。她也看明白了,这冯家的二婶是想借着霍予淮的势和冯远航争斗,如意算盘打的不要太好。
出了休息室,霍予淮小心的看着西尔维娅的面色,忽然道:“我很喜欢我目前这样的生活,而且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不想改变这样的状态。”
西尔维娅:“最好是,我有言在先,你若是有了缘分,我会毫不犹豫的斩断我们之间的联系。我这个人素来怕麻烦,也从来都不和心有所属的男人再有联系。”
霍予淮的心忽然定了下来:“放心,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他倒不觉得是西尔维娅喜欢他才有这个反应,反倒觉得是西尔维娅对随从的一种独占。在她的眼里,霍予淮是自己人,如今有人觊觎他,她当然不高兴了。
毕竟这么贴心能用的小随从,着实不太好找。
冯远航是在宴会厅的角落找到霍予淮和西尔维娅的,他在霍予淮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霍总,我们能聊聊吗?”
卢婕坐在冯远航的身边,一直好奇的看着西尔维娅。她总觉得这两人挺有意思,很亲近,但是又不是情侣之间的那种亲昵,总之有点怪。
西尔维娅抬眼,正好对上了卢婕探究的眼神。她捻了捻手指,“我记得你当初去清泉村拍照,婚期定了吗?”
卢婕看了眼冯远航,低声说着:“我们领证了,婚礼暂时没办,远航的意思是等找到爸妈的下落再说。”
西尔维娅了然,她笑了笑,看卢婕低头喝果汁冯远航和霍予淮说话的时候,她手上就掐了几个手诀。霍予淮时刻关注着西尔维娅的一举一动,一看她的动作不由微微扬眉。
话说他之前就觉得奇怪,素来不爱热闹的西尔维娅这次怎么破天荒的要来参加这样的宴会?感情根源在这儿?
在西尔维娅掐完手诀后,冯远航和卢婕两人忽然都靠在沙发上陷入了小憩之中。霍予淮下意识的看了西尔维娅一眼,眼神中满是了然。
他就知道,当初父母入梦的事情就是西尔维娅做的。所以今天他要再度见识一下吗?可是对面两人就是陷入睡眠状态,除了脸上有点表情以外,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霍予淮往西尔维娅身边凑了凑:“这什么都看不到啊。”
西尔维娅托腮:“你自然看不到的,你若是想看也可以。倒霉三天,你看不看?”
霍予淮一下子熄灭了这个心思:“那还是算了,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不想有什么变化。”
之前倒霉的日子他是不想再过了,就算对冯超夫妻有再多的好奇他也不想尝试,着实太磨人了,霍予淮起初都以为自己是扫把星了。
看着冯超眼角滑下的泪珠,西尔维娅:“这样子和你当初有的一比,像只流浪的小狗似的。”
霍予淮不乐意:“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形象?流浪的小狗?”
西尔维娅轻笑:“我见到你的时候,都是你最狼狈的时候,要我细说吗?”
霍予淮:“那还是算了,我现在可扬眉吐气了。”
西尔维娅:“还挺有包袱,若不是你当初足够弱,就你如今的样子,我是压根儿不想和你扯上关系的,毕竟我手无缚鸡之力。”
霍予淮摇头;“是,力量上你是差了些,但是真遇到事了,我不相信你会毫无自保能力。”
西尔维娅静默了一瞬间:“你啊,心眼儿太多了,好在我喜欢聪明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那边冯超夫妻的入梦也到了尾声。西尔维娅晃了晃手腕,镯子碰撞之间发出细微的声响。
正和冯远航告别的刘韵面露不舍:“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远航,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既然选择了对方就一直坚定的走下去。”
“你爸爸失足的时候我是有机会独活的,可是我不愿意。”刘韵看了一眼冯超:“你已经成年许久,虽然伤痛却能够走下去。但是我不行,你爸爸他是我的全部。”
“若是余生没有你爸爸陪在身边,那么活着着实没有什么意思。你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是不想和你爸爸分开。”
冯远航眼泪一颗颗的往下落,还要强撑着说笑:“我不怪您,您不能陪我,去陪我爸也挺好的。”
只是我终究难过。
刘韵看了眼卢婕:“你们的婚礼我和你爸爸没有缘分看到了,你们领证了我们也算安心。以后好好过,好好珍惜生活,珍惜眼前人。”
冯超也点头:“我是因为喜欢这些冒险运动而丧命,如此还连累了你妈妈,老实说我很后悔。但是后悔也无用,只希望你引以为戒。”
冯远航:“您放心,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运动。”
冯超刚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到白雾外围又传来两声叮当声,像是玉石碰撞之时发出的声音。他和刘韵脸色都变了,“我们真的该走了,过好自己的生活。”
“冯家的公司你撑得下去就撑,撑不下去你跟那个霍总一样出去自立门户也没关系,成日和这些人勾心斗角也没什么意思……”
话还没说完,冯超和刘韵两人的身影就消失了。冯远航倏地睁眼,人一下子从沙发上弹坐而起。而这个时候的卢婕也睁眼了,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
“我刚刚做了个梦,梦到爸妈了。”卢婕小心的说着。
冯远航:“z省a区某雪山……”
一听这个地址,霍予淮的眼里划过一丝了然。他就说为什么西尔维娅今天怎么走了这一遭,感情在z省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两人这么交换着梦里的信息,西尔维娅也只是坐在一边看着,只当自己不明白他们再说什么、
冯远航和卢婕这会儿坐不住了:“不好意思,我们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多陪你们了。”
西尔维娅掩唇:“我们也打算回去了,走吧。”
霍予淮拿起她的羽绒服:“以后有缘再见,把衣服穿上,外面很凉。”
冯远航原本都要走的,但是在看到西尔维娅右手腕的两只玉镯的时候,他的眼神忽然深邃了些:“魏小姐的镯子很漂亮。”
西尔维娅笑了:“多谢夸奖,我们就不多留了,代我们向冯老先生告罪。”
场面话她还是会说的,只看她想不想说。要说这个冯远航也是个人精,这都能够猜到她身上?
看霍予淮和西尔维娅走远,冯远航抹去眼角的泪珠:“咱们也要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卢婕,找到爸妈的遗体,再办完葬礼后,我们就办个婚礼?”
“妈说了不能让你受委屈。”
卢婕心里很暖:“婚礼只是个形式,你若是心里有我,办不办婚礼都是一样的。只要我们经营好自己的小家庭就好了,我会像妈对爸爸一样,对你不离不弃。”
冯远航握着卢婕的手:“这个世界上,我真的只有你了。”
他迅速的收敛好情绪,他的脆弱无助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但是这会儿他对西尔维娅的好奇心越来越强,他在梦里听到的那个声音是不是她镯子碰撞之间发出的声音?
这些以后都可以慢慢查证,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父母的遗体。
“这次我亲自带队过去……”
卢婕:“我和你一起去吧,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冯远航:“你的工作……”
卢婕:“工作没了可以再找,这世界上什么都不如你重要的。我不想在你最脆弱的时候一个人呆着,我虽然帮不了你什么,可我能够一直陪着你,在你需要的时候会一直都在。”
冯远航:“好,我买今晚的机票,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机场。”
回去的路上霍予淮有些疑惑:“我看冯远航的样子,他似乎是怀疑你了?”
西尔维娅无所谓:“有证据吗?不过是无谓的猜测罢了。”
冯远航这次直接找了市内的一家搜查队,在砸下重金后,对方答应随着他们再走一趟。他们之前已经在那条路线找了许久了,确实没有找到冯超夫妻的踪迹。
只是在看到冯远航给出的地址的时候,搜救队队长有些惊讶:“这个地址?”
冯远航苦笑:“我和卢婕做了相同的梦,爸妈告诉我们是在这个地址,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去看看。”
这话说的就带有一丝玄学色彩了,队长:“若是在这个地址没找到……”
冯远航心里很肯定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我相信这是父母在天之灵的指引,若是还找不到,我们不怨任何人。”
可出乎他们预料的是,就在冯远航给的那个地址,果真找到了冯家夫妻的遗体。这个消息顿时传遍了曾经参加过搜救的救援队,谁都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个结果。
听说是遇难者的儿子儿媳做了相同的梦,梦里得到了一个地址。这个消息最后越传越玄乎,也让众人开始探讨,难道灵魂是真的存在?否则又该如何解释?
外界的纷扰丝毫影响不到西尔维娅,在自家花房内的灵植全都收进系统空间后,她的花房再度变得花团锦簇,她还是蛮喜欢打理这些的。
如今花房的最深处只剩下一棵烈炎树,这还是西尔维娅顾及着要让白蟒休息才留下的。好在烈炎树平平无奇,和这个世界上的柏树也相似,很大程度上会被误认,除非对方亲手触碰到烈炎树。
西尔维娅的花房是没人过来的,黄嫂更是退避三舍,知道西尔维娅这儿的花名贵,她哪里会亲自动手伺候这些?
最多就是西尔维娅给花换盆的时候她帮着搭把手,别的时候她是一步都不肯靠近花房的。这也让白蟒彻底在花房里藏匿起来,谁都不知道西尔维娅这儿还养了一条白蟒。
冯家举办葬礼的时候西尔维娅自然不会出席,她和冯家没有任何关系,做什么去凑这样的热闹?当初遇到冯超夫妻,她不过就是顺手帮了一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