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山看着孝忠远去的身影,又对公孙啓说道:“公孙啓,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
公孙啓想了想道:“孝忠此去定是凶多吉少,浮山,秦虞,你们二人去接应孝忠,我与韩将军守在营地。”公孙啓道。
“那你们可要小心些。”浮山道。
“放心!不会出问题的。”公孙啓说道。二人早就想出动了,只是碍于孝忠军纪严明,不敢声张,这时听得公孙啓这么说,便是顺理成章了,自然马上出发。
浮山秦虞告别公孙啓打马扬鞭出了营地,一路追随孝忠的踪迹。
子卿被绑在一棵干枯的树干上,此刻只觉头昏脑涨,昏昏沉沉,便听有人问道:“你是金家后人?”
“是又怎样?”子卿倔强地答道,但声音虚弱得很。
子卿眼前昏暗非常,只听这声音似乎这人年纪不小了,但声音很有力量,沉稳得很。
又听这人说道:“殇胥,你果然没教我失望。”
一人答道:“恩师请放心施法,他是金家血脉无疑,有了他接下来就好办了。”子卿听这声音熟悉得很,但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心想他们能怎样?
“呀——”只听子卿痛苦地嘶叫一声,突觉心口一阵灼烧的疼痛,久久不散,又听“噗”地一声几股血气破体而出,子卿终于挨不住了,头虚脱地垂了下去。
月色明朗。
孝忠萧离一路打马疾驰,萧离虽不善言辞,但自幼在北域长大,对这一带的地形也是十分熟悉,各个险要的地段都了如指掌。
没多时二人已到雪狼谷。
这雪狼谷终年积雪坐落在九域和北域边境之间,不属九域但北域人也不敢靠近,因为这里生存着一群雪狼,凶狠无比自是不用多言。
孝忠萧离这一路疾驰,可能也惊动了谷里的雪狼,一路上也见了几只皮毛雪白的狼,只见它们凶光毕露,呲牙咧嘴的,但也都在路边站着蹲着没敢上去袭击。
孝忠到了雪狼谷,这里并未见一只狼,心想这些人或许不是北域鬼族人,可究竟是要做什么交易?这雪狼谷有两座大山,这大山恰似这山谷的山门,这谷中倒是平坦,远处是座雪峰,应该是这一带的主峰,这地方积雪皑皑没有一点生气。
孝忠心道:“此地有进无出这是死地啊。”看了看萧离又问道:“萧离你可后悔与我前往?”
萧离激动地看了看孝忠没有做声,又打马前行。虽没说话但孝忠会意了,二人继续打马向前走,遥见山峰下有一人影,料想该是子卿。
此人貌似昏厥状态,孝忠此时还在半里地外,单凭轮廓认清了子卿,走近了些,见子卿被绑在枯树干上,垂着头,破衣烂衫的,身上布满血口子,血口子还不停的渗着血。
孝忠试探地喊道:“子卿——子卿——”
子卿头昏脑胀的,全身也是疼痛难忍,听见孝忠唤他的名字,渐渐地抬起头,忍着疼痛说道:“孝忠……别过来,当心……中计……”
沙场险恶,生生死死变幻莫测,孝忠自知其中道理,但是子卿不能有事,他与萧离试探着驱马向前。
“嗖——”一支箭迎面射来,孝忠迅速挥剑挡了去,心道:果然有诈。不敢怠慢。但这举动惊了这匹儿马,只见它高扬马首嘶叫了几声,这马儿本是番邦进贡的汗血宝马,随孝忠征战多年,也挺有见识的,但这里是雪狼谷,有箭便有人,有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雪狼谷这牲畜也是有灵性的,或许早已嗅到危险的气味。
一支箭只是开始,接下来便是一支接一支地射来,孝忠萧离依旧挥剑挡了过去,箭射完了人也该出来了。
“杀——”只听一声杀令下,果然从空中飞下一群人,挥刀直奔二人杀来。
但见这些人有些奇怪,穿着严整,不似北域游牧民,北域人骁勇善战,在战场上他们只顾杀人,毫无章法,而这些人武功路数也是专业训练过的,兵器也不是北域人用的,孝忠估量决不是北域人,依然小心应对。
孝忠与萧离并肩作战,只见这些人分工明确,部分轮流刺马,部分轻功好的攻击孝忠,这些人的招数甚是奇怪,孝忠虽砍了几个但还没摸清招数,自占了下风,没多大一会果然下了马,这宝贵的汗血宝马也是伤痕累累,怕是要喂狼了。
孝忠萧离虽下了马,但那些人也没讨到便宜,这批人应是一个人训练出来的,尽管招数诡异,但不过百十来招,之后就进入死循环了,孝忠便见招拆招,仍旧上来一个砍了一个,且有萧离掩护,边杀边靠近子卿,子卿知道孝忠为了救自己不死不休,劝也是没用不如留点力气逃回去,这批人,也不是平平之辈,见孝忠要将人救走,个个比打了鸡血还凶悍,可是孝忠已经砍断了绑住子卿的绳索,不料一只箭似长了眼睛一般直向子卿射来。
“子卿——小心!”
孝忠大喊一声,挥剑劈了子卿身边两个人,以己之身挡在子卿前面,又挥剑砍断了射来的箭,顺势带上重伤的子卿,便朝着山谷外杀去,身上多了一人,必有牵绊,此刻孝忠被中伤,带着子卿进攻,困难大增,便大喊:“萧离不要恋战,你带上子卿,我殿后。”萧离怎可能放下孝忠不管,看了孝忠一眼便朝这边砍杀,步步接近孝忠。
子卿还在其怀中呻吟,“孝忠……这些人定是有目的的……”
孝忠心里一阵酸楚道:“子卿,别说话,挺住!”
“孝忠,子卿,我们来了!”孝忠听见浮山的声音激动非常,遥见山谷外浮山,秦虞打马赶来,他们还是来了喊道:“好样的!”
浮山使剑,秦虞使戟,这二人参战进来气氛不同了,萧离迅速冲锋在前,浮山,秦虞分于两侧,掩护孝忠、子卿,几人突围之速迅猛非常。
这几人砍的砍,杀的杀,在这批人中打出了缺口,只朝着谷外杀去,冷箭不停地放,此时孝忠已经多处中伤,血从衣袖里沥出,但一只手臂依然紧紧的搂住子卿,子卿本就重伤,不料胸口不知何时中了箭,失血不少,此刻已是不醒人事,孝忠本就心疼子卿,不停地叮嘱子卿:“醒着,千万别睡……”
子卿浑浑噩噩也能听得见,心里也告诫自己不能睡,只听耳边尽是兵器碰撞,杀喊嘶叫纷乱不堪。
若要突围必然不能带着子卿,否则错过了时机更危险,孝忠想到这里,便向冲锋在前的萧离再次喊道:“萧离你带着子卿先走,我们断后。”萧离只好接过子卿,顺便砍了身边两个人,只向谷外飞奔而去。
孝忠没有了子卿的牵绊可施展开来,原是逃跑的队式,却变成了冲锋的了,但凡孝忠上了战场,便将生死置之度外,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尽管身上多处中伤,只砍了片刻,周身八个方位的人便都倒下了,随后与浮山秦遇并肩作战,越战越勇,但孝忠久经沙场自知不能恋战,待萧离和子卿走远了才撤了出来。也是奇怪,这些人没一个敢追出谷的,但听一声长长的狼啸,这批人竟纷纷撤退。
雪峰的半山腰上有一似人工开凿的洞穴,洞口开得有模有样,洞里也是别有洞天,和人工修的府邸差不多,洞口前面又几仗宽的平地,五六只雪狼蹲着的站着的,时而舔舔爪子,时而抖搂抖搂皮毛,舒展筋骨,也有的焦急地看着前方的战事。
慷悔望着前方,脸上渐渐露出喜悦之色,身边站着一个似书生文人打扮的年轻人,这人虽是书生打扮却非儒弱之辈,眉宇间透着凶狠,眼睛里透着凶光,二人已经观战多时,见孝忠等人撤出山谷,便向慷悔作揖道:“恩师,看起来这几人确有些实力,还好我们已经得手了。”
慷悔沉沉稳稳地说道:“嗯,殇胥,你做得很好。”说罢向洞里走去。
那书生随后向身边的几只雪狼一挥手,这些狼便撒开蹄子向山下跑去,身后涌出一大群雪白的狼,这群狼在头狼的带领下直奔山下的尸体扑去,撕的撕咬的咬,跟上来的吃不到热乎的捡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开始包餐起来,天近破晓,山谷中已经干干净净。
孝忠走在前面和秦虞一起扶着昏厥的子卿,后面是浮山,萧离依然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不住地巡视着,几人如此回了云中城大营。
公孙啓早早出来迎接,见几人无恙,心中安定许多,上前看了看晕厥的子卿,把了一下脉,脸色即刻变了,道:“快扶进行医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