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渊牵着她的手,在林子里走了许久,终是在一条小路边看到一个客栈。
已是深夜,店小二趴在柜台上正睡得香甜。洛渊用手扣了扣柜台,这才将店小二叫起来。
将湿透的衣服褪下晾起,杨若凝裹着一个丝被坐在床上。洛渊也换好干净衣服,推门进来。虽是从店小二那里借来的粗布衣服,他穿上却依旧是挡不住的帅气。
杨若凝努努嘴,果然,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杨若凝看着他将手里的床铺铺在地上,觉得自己的那小蝴蝶又开始撩动起来。她连忙背过去躺下,说了声,早点休息吧。
她虽是疲惫,却毫无睡意。她盯着天花板,脑子里思绪万分。她猜想那些黑衣人的来历,他们为什么要杀他,这些人是否和那个女孩有关系,那个女孩到底是谁……。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也睡不着。床下,洛渊已经睡着了。她翻过身,望着洛渊。窗外的月光淡淡地洒在他的脸上,染上一层朦胧的光晕。他的头发还是濡湿的,弯弯地覆在额上,精美的鼻梁滑得发光。
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躺在他身边。
她伸出手,想触摸他,可又怕弄醒他。于是手指就在离他一厘米的地方,悄悄的勾画着他的轮廓。她的手指划过他的额头,他的眼睛,他高耸的鼻梁,最后停在他的嘴唇上。她盯着他的唇,抑制不住地想要吻他。
“这是在做些什么?”头顶上是洛渊有些深沉的声音。
她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她看见他的眸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被发现了。杨若凝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她问,“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因为那张纸条。”
“哦?我只是告诉你我要去城西见个人你就猜到我去哪了吗?”
“回去之后,你真的要好好学习认字,杨若凝。”
“嗯?”
“那张纸上写着,你夫家来寻你回家,让我不要再找你了,”洛渊说。
哈,原来每个人都觉得我是已婚的大婶,连杀手也不例外。
忽然,洛渊抓起她的手,在她手心落下一吻,然后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脸颊边。
“我一路赶来,生怕迟了一步……”
杨若凝看见洛渊的眼睛里泛起一层盈光,她看见自己在他眸中的倒影是如此清晰而明亮。她喜欢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那个自己总是明亮而美丽。
她有些情不自禁,自言自语般轻声说,“I thi
k I like you.”
“说人话,”洛渊说。
“我想我喜欢你。”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想每日和你一起入睡一起醒来。”
“所以在你们那里,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和那个男人睡觉的意思?”
“嗯,差不多吧。”
他低声笑了出来。他笑了好久,杨若凝觉得有种被识破之后的尴尬。刚想要再辩解,下一秒他的唇就已经寻上她的,力道温柔而霸道。“我也喜欢你,杨若凝,我要用余生的每时每刻去喜欢你。”他凝视着她,动情地说。
那日之后,杨若凝便搬去了洛渊的书房,算是同居了吗?杨若凝也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自己的生活最近充满了粉红色的泡泡,心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被甜蜜所填满。
那夜的刺杀所带来的意想不到的结果,即是它让杨若凝成了这京城里最幸福也最让人艳羡的女人。
每夜她都会和洛渊聊很久。她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分享自己生活里的点点滴滴,她似乎并未考虑洛渊知道这些事情之后的后果是什么。
她告诉洛渊,她穿过虫洞,从另一个时空而来。她的世界和这里非常不同。她拿出背包里的电脑,一一解释给他。她甚至会和他一起看电影,告诉他,她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洛渊却没有展现出太多的惊讶。杨若凝不禁暗叹,果然是要做皇帝的人,心理素质和凡人不太相同。但他对她的世界极为好奇,总是会问很多很多的问题。
比如,洛渊指着挂在她胸前的项链问,“这看起来如此粗糙的东西,也是你们那个时代的?”
“啊,这个,这个是那个小男孩的。还记得吗,我们有一次给他放了河灯。他是我来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呢。”杨若凝将自己第一次如何从人贩手中买下小男孩的事情也告诉了他。
对此,洛渊却是好奇。
“你说你们那个世界和这里的时间不同?”他问。
“嗯,是啊,我只是离开了十五天而已,可这里却是十五年。那个小庙里的和尚告诉我,那个小男孩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我来的太迟了。”杨若凝说着,垂下眼眸。她的大拇指轻轻摩擦着小木雕。
“是啊,怎么说你都迟到了。你刚刚不是说你告诉那个小男孩你几天就会回来吗?可你走了十五天。”他说。
“是啊,那边……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没有……全都是我的错,”杨若凝说。
他忽然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极是认真。“你要保证,你不会离开我。”
杨若凝轻吻他一下,“保证?我不想做这种无谓的东西。人生最无用的事情就是保证。”杨若凝轻吻他一下,“我们就享受当下,好吗?”
“哈,对了,我有好东西给你,”她转移了话题。
她翻身下床,然后从背包里拿出那一大袋水果硬糖。那是买给那个小男孩的。她放在背包里,一时竟是忘记了。
她将那包糖果塞进洛渊怀里,“给你,礼物。”
洛渊好奇地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水果硬糖。杨若凝教他拨开糖纸,她一边把糖塞进他嘴里,一边说,“这种糖有很多不同的味道哦,你觉得你吃的是什么味道的?”
洛渊偏过头,想了想,说,“不知道,是从未尝过的味道。”
杨若凝靠近他,吻上他的唇,说,“嗯,好像是草莓味的哦。”
洛渊拉她入怀,他声音低沉,“还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
“有好多好多,有一千年那么多,我可能需要一千年的时间来慢慢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