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夫人的眼睛顿时都亮了起来。
这么好看的首饰,问出来是哪家的,他们也不亏啊,还可以讨好讨好面前这位。
谢幼微勾了勾唇,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头面。
“我和念珠头上这些吗?我想一想……好像是叫……”谢幼微转了转眸子,望向了谢念珠,脸上表现出了几分不确定来,“是叫鸳鸯簪是吗?”
谢念珠眨眨眼睛,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阿姐之前还清楚的知道鸳鸯簪,现在却是一副不认识鸳鸯簪的样子,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附和了谢幼微一句。
“嗯,对,是叫鸳鸯簪。”
末了,谢念珠又补了一句。
“就是给花萼楼那花魁做头面的那家铺子。”
谢幼微仿佛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原是这样啊,我说怎么一直觉得耳熟。”
手从鬓间放下,似乎是不经意指尖拨动到了耳垂上的耳坠子。
耳坠在在空中轻轻地晃了晃,在光下折射出了漂亮好看的光纤。
萧锦言适时的开了口。
“谢小姐这耳坠子很好看。”
谢幼微转过头去看了眼萧锦言,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神色。
不错啊,这小子倒是很上道啊。
随即,谢幼微又露出了之前那般受宠若惊的表情。
“啊,真的吗?这和我头上的都是一套的,都是鸳鸯簪里面的。”
“我本来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喜欢鸳鸯簪的设计呢,原来大家的眼光都差差不多啊。”说着,谢幼微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疑惑,“这就奇怪了,既然大家都喜欢,怎么那鸳鸯簪会那么的冷清?我都没瞅见什么人讨论。”
谢念珠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看到了于夏氏脸上略显有些难看的神色。
当即,谢念珠就明白了谢幼微的意思。
装不知道,在这里恶心恶心这于夏氏。
谢念珠当即就捧起了场来,跟着点点头,满脸的赞同。
“是呀!我去给阿姐买簪子的时候,那边都没什么人,真是怪哉!怪哉!”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却没有旁的夫人附和。
倒是萧锦言在边上跟着时不时的点头,一副谢幼微说什么都对的架势。
众位夫人小姐坐在位置上面,看看谢幼微,又看看坐在上面的于夏氏,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夸那鸳鸯簪也不是,不夸那鸳鸯簪也不是。
真是不知道这谢府的两位小姐到底是知道最近的那些传闻,还是说是真的半点都不知道。
众人悄悄地去看谢幼微脸上那自然的神色,心中都有些拿不准谢幼微的态度究竟如何。
就在众人都不敢吱声的时候,坐在上面的于夏氏却突然开了口。
“谢小姐倒是当真喜欢那鸳鸯簪的东西。”
谢幼微抬起头,毫无惧意地对上于夏氏的眸子,眸中一片清澈。
“是啊,这么好看的首饰,我当然是喜欢的。”
于夏氏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嘲弄的表情。
“谢小姐倒是眼光不错,看上那鸳鸯簪的东西。”
于夏氏话语当中的讽刺之意格外的浓厚,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懂了于夏氏的意思。
于夏氏的意思还不明显么?
最近京城当中关于鸳鸯簪的传言不就是说那鸳鸯簪抄袭珠玉阁的设计么。
虽然最近大家都看得出来那鸳鸯簪的设计比起珠玉阁的好上了不知道多少,但是毕竟之前的抄袭史摆在那里,有理有据的,是不容置喙的事实。
再加上这于夏氏现在疑似是那珠玉阁的掌柜,看那鸳鸯簪是哪哪都不顺眼。
从于夏氏嘴里说出来的,难道有可能是真的在夸赞鸳鸯簪?
显然没可能。
但是谢幼微却好像根本听不懂于夏氏的意思一样,勾了勾唇,扯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谢谢于夫人的夸赞,我也觉得我眼光挺不错的。”
坦坦荡荡,半点没有什么负面的情绪,脸上的表情愉悦的就好像听到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夸赞一般。
这一刻,在场众人内心都忍不住腾升起了一个想法。
——这谢家嫡长女,莫不是真的是个傻白甜?
就算因为病弱常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面不知道那些城内的传闻,总归也应该可以听得出来那于夏氏话语间的嘲讽了吧?
怎么还是这副傻乐呵的样子。
于夏氏被谢幼微的态度给噎住,一时之间准备好的所有的嘲讽话语都哽在了喉咙。
心下顿时腾起了一团怒火,于夏氏将手中的茶盏朝着面前的桌子上狠狠地放了下去。
茶盏磕在桌面上,发出了有些沉闷的声响。
场都因为这一声寂静了下来。
于夏氏这是憋不住,要生气了啊。
身边的于丞相蹙了蹙眉,觑了眼坐在自己边上的于夏氏,心中有些不悦。
就算是做了这么多年的丞相夫人,这个女人果然还是和之前一样泼辣性子,小家子气的很。
还是那京郊那处别墅的小娘子贴心。
人群当中,只有谢幼微这一桌的三个人满脸的淡然,丝毫不受影响。
谢幼微眨了眨眼,表情关切。
“于夫人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怎么突然脸色变得这么差了?”
于夏氏冷冷地哼了一声。
“谢小姐可曾听闻鸳鸯簪抄袭的事情?”
说话的语气已经是半点都不客气了。
谢幼微勾了勾唇,开了口。
“自然听说过啊,但是现在只要长眼睛了,应该都看得出来鸳鸯簪的首饰远远比那珠玉阁的好看呀。”
于夏氏脸色铁青,手掌攥紧,长长的指甲在手心压出了一条又一条的红痕。
谢幼微却似乎完没注意到于夏氏的眼神,自顾自地继续道。
“我倒也算是珠玉阁的老顾客了,在苏州那会就经常收到珠玉阁的首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珠玉阁的首饰越发的参差不齐,实在是让我有些失望了。”
于夏氏松开了手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够了!”
谢幼微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珠玉阁就是这几年开始被她接管下来的,谢幼微现在话语里的意思就是说她看管铺子的水平不行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