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园这边一片欢声笑语,而此时的军营统帅帐内却气氛异常,营帐内只有墨之渊和唐莫白两个人。
唐莫白一脸不怒自威的样子,比此时的墨之渊看上去更像一位大将军,相反墨之渊倒像做错事一样,不敢看唐莫白。
就这么僵持许久之后还是墨之渊先忍不住了,放下手里的茶碗,整理了一下衣服顿了顿率先开口,道:“那个,有话你就直说,别这么慎着了,憋的慌”。
“不是将军大人,应该先说些什么吗?”
“不是你借口跟我回军营,还支走他们,就是有话要说吗!”,唐莫白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墨之渊。
“好了,别看了,那个贺公子就是当今圣上,行了吧”,唐莫白喝了茶将茶碗放到一边,轻声说道:“这烎朝上下都知道我们的皇上亲自出征的之事,那贺公子与小北交好,宿于大将军府,你堂堂的大将军还对他客客气气的,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他的身份吗?”。
“那你既然知道,你这是为什么?”
“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我是为什么,你不知道?”,唐莫白这回真的是要动怒了,看着墨之渊的眼神就像刀一样。
“那个,那个……,我就是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
“所以你就在这跟我装,泠儿是我唐莫白的女儿,你觉得你可以糊弄我一辈子吗?”。
“你误会了,我可从来没有想过糊弄你”,墨之渊站了起来走到唐莫白面前解释。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泠儿这一生都不可能踏进都城一步”,唐莫白站起身来,直面墨之渊一字一句的说着。
“那你就让泠儿这一辈子就留在北境这天寒地冻的苦地方吗?”
“那也好过在都城里性命不保”,唐莫白有些激动的喊了出来。
“不会,泠儿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害她”
“你可以保证什么?你保证的了什么?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会放过她?你十三年前什么也做不了,十三年后也一样”。
“她不会伤害泠儿”
“不会!若不是她和那个混蛋……”
“若不是她,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御医能够从守卫森严的皇宫禁内把泠儿带出来,平安的带出都城”
“她那么好心,会一把火让她自己的姐姐尸骨无存”
“那把火是她自己放的”
“你说什么?”
“我说那把火,是她自己放的”
“不会的,她为什么这么做?”
“她若不这么做,事情怎么了结,泠儿怎么平安的活下去”,渐渐的唐莫白挺拔的背脊渐渐的起来。
唐莫白今天听到一切跟他这十几年来我认为大相径庭,让他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墨之渊看到他这个样子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是怕当今圣上会有所芥蒂”,唐莫白叹了口气。
“你明知道为何还要……?”
“因为那俩孩子互相喜欢,他们之间有情”。
“那你更应该趁他们之间感情不深时,断了他们的念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往一块凑”,唐莫白有些激动。
“我不凑,他们就不在一起了吗,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眼里只有彼此了好吗!你不是也看出来了吗!更何况他们本就是……”
“住口”,唐莫白怒斥道。
墨之渊也不甘示弱出言反击道:“当年你自以为是的用洗尘丹抹去了那孩子的记忆,让他活在谎言里,让他日日夜夜被梦魇折磨”
“我……!”
“再怎么阻止终究抵不过命运”。
“莫白,不要多想,现在跟当年的情况不一样了,就算是有什么事,我们也可以保护的了泠儿”
墨之渊看到唐莫白还是满脸的担忧,继续说道:“莫白,有什么比泠儿的幸福更重要,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能和所爱之人在一起的痛苦”。
墨之渊的话深深的刺中唐莫白的心,唐莫白像被抽走所有力气一般,颓废的坐了下来。
“言霆,当年是我对不起他,那日在医馆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是高兴的,他长的很好,很像他的父亲,再这么下去,我把那孩子会……”,唐莫白深深叹了口气,眼神落寞,眼底尽是忧伤。
“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福泽”,墨之渊手搭在唐莫白的肩头宽慰道。
“好怕他们会承受不来”,“莫白兄,都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要做的就只是让泠儿能够和自己心里的人在一起,不要像他们的父母一样……”。
“小诺,这是你的意思吗?让泠儿回去你生活过的地方?”
“莫白放手一次吧,让孩子们选择自己的生活,无论是在北境还是都城,只要是他们喜欢的,就随他们所愿,老夫向你保证若去了都城,有何不妥的话,就算是拼了性命也定会护他们周全”,墨之渊看向唐莫白的眼眸里透露出无比的坚定。
唐莫白看着墨之渊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多年了,终究还是要面对”。
药园,大家吃过午饭后,继续将药棚余下的葶苈子收割完毕,整齐的码放在一旁。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药园,准备离开。
“总算是弄完了,真是累死人了”,墨承北伸了伸懒腰,活动活动身体。
“谢谢承北哥,承北哥今天辛苦了”,唐清泠立即调皮的拍着墨承北的马屁,免得他又没完没了的絮叨。
“光嘴上说有什么用!”
“你又想干嘛?”顾言霆冷冷的说着。
“我跟泠儿说话呢,你急个什么劲?”墨承北用胳膊撞了顾言霆一下,毫无意外的又换来一记眼刀。
“泠儿,我脖子痛,腰酸,腿也累,浑身都不舒服”,墨承北在自己身上那按一下,这揉一下的,好像全身都不舒服,很难受似的。
“是这样啊,那倒是也不用麻烦唐姑娘,我来替你看看”,顾言霆上手就要给墨承北来一记狠的,墨承北立刻闪开,迅速的躲到唐清泠身后,就像小孩子躲到母亲身后一样,紧抓着她。
“泠儿,他欺负我”,顾言霆用眼神命令他滚过来。
墨北承现在有唐清泠这张王牌在手,怎会听顾言霆的话,墨承北更加有恃无恐的搂着唐清泠的胳膊,撒起娇来了
“泠儿!”。
唐清泠叹吐了口气,心想我这是带了俩孩子到药园来吗!唐清泠抽回手臂面对着墨承北,让他自己站好。
“好了,一会回医馆,我让将离帮你推拿一下,再附送一顿美味的晚餐好吗?”
“好,还是我们泠儿对我最好了”,墨承北极具挑衅的看向顾言霆。
只要有唐清泠在墨承北就算是吃定了顾言霆,断定他不敢拿他怎么样,极为的有恃无恐。
顾言霆也不想理他,直接对唐清泠柔声说道:“唐姑娘,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早此送你回去”
“嗯,这个时候爹他们应该也回去了”,一行人就这样离开了药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