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清离医馆依然十分繁忙,一直到日落西山大街上实行了宵禁,才总算能简单的吃上一口饭。
刚吃完饭,唐清泠和将离又一起马不停蹄的整理起今天从药园带回来的药材。唐莫白走了过来,问道:“药园那边可还好,最近实在是忙了,好久都没过去看看”,
“爹,你放心吧,那边很好,您种的那些药材都长的很好”。
“那就好,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医馆、药园两边跑”,
“没事的爹,我挺的住”,说着唐清泠还捶了捶胸口,一副身先士卒的模样。
“你呀,真奇怪的很,从小就喜欢跟这些草药打交道,却又害怕吃药”,唐莫白宠溺轻点了一下唐清泠的头。
唐清泠吐了吐舌头,调皮的笑着说道:“爹,您看这个葶苈子,它本是喜阳之物,在这一年中有大半年都是冰天雪地的北境,也被我养的很好,我是不是很厉害”,“我的女儿是最棒的”,唐莫白充满慈爱的轻抚着唐清泠的秀发。
“这葶苈子,入肺、膀胱经,下气行水,祛痰定喘,是治疗咳喘的良药,这北境的百姓因为天气原因多有咳喘的症状,我们要想办法多种植一些才好,从别地购买实在是太贵,这里的老百姓恐是无力承担”,唐莫白平日里少言寡语,一说起医道来便是滔滔不绝。
“泠儿,明日爹要去军中一趟,这医馆就交给你了”,
“去军营!是义父找爹了吗?”,
“是凌将军派人来通知说,你义父的旧疾又犯了,眼看着马上就要出征,想让为父去看看”。
“义父的肩伤又犯了吗?”,唐清泠停下手里的话,担忧的看向唐莫白。
“嗯,他那是旧疾需要好生调养,可是这几年边境争端不断,也着实苦了他,在这北境一待就是十多年”,唐莫白无奈的点点头。
“真希望这一切,能够尽快结束,让百姓过上安生的日子”,
“但愿吧,今天也都累了,早点去休息吧,明日还有很多事”,唐莫白说完拍了拍唐清泠准备转身离开被她叫住。
“爹,我,我想问……,彦哥哥他们已经去都城月余,都城那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唐莫白沉吟了片刻捋了下胡子说道:“前日北冥府的刘管事过来看诊说了一下,他家主子在都城一切无恙,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哦,没事就好,女儿有些担心他的寒疾”,
“放心吧,他们是带着药方去的,而且他们是去都城那是天子脚下,好大夫云集以贺家的财力你大可放心”,
“也对,况且那边的天气也更适合彦哥哥调养身体”,听到贺修彦一切安好,唐清泠也就放心了不少。
她与贺修彦自小便相识,他待她如亲妹一般,完全没有富家子弟的架子,现在一朝别离后会不知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听到他现在很好,也好过了许多。
宫门外,刑天源看到乘着临王的软轿出了宫门,立刻迎了上去。轿子落定后,刑天源将临王扶了下来,宫人将从长宁宫带出来的食盒递给了刑天源后,便行礼拜别临王,转身回到了皇宫。
“王爷,这是?”,刑天源拿着食盒有些好奇的问道。
“回府”,临王没有回应刑天源的问题,径直走向了马车,刑天源拿着食盒跟在后面,单手扶着临王将他送进马车内,自己也跟了进去,刚坐定后,临王对刑天源淡淡的开口说道:“将它处理掉”。
临王瞟了一眼食盒,“王爷,这是?”刑天源又问了一遍,“年幼无知”,临王冷冷的说了四个字,听的刑天源有些云里雾里,不自觉的挠了挠头。此时的临王好似有些疲累,闭上了双眸,不再开口说话。
夜晚,丞相府内
“父亲,孩儿派人看着王爷府数日,还是没有任何异动,父亲是否多虑了”,
“他可是只老狐狸,出征之事本与他无关,此时却跳出来,表示支持,这本身就不得不让为父多想”,
“那顾老王爷那边?”,
“继续盯着,一刻也不得放松”,
“诺”,“皇宫和北冥府那边,可有什么异动?”,
“回大人,北冥府那边一切正常,整个北冥府只有十几个下人照看府邸,护卫军全数跟着临王抵都,现在正驻扎在城外,明日会再行编制,不知还留在北冥府的人是否需要撤回”,
“先不急,让他们在那边候着,出征之后,他们还有用”,
“诺”,
“大人,今日宫中倒是有件趣事”,杨锐饶有兴趣的说道。
“何事?”,
“今日临王到宫里给皇上述职,没说上几句,就被太后娘娘派去的莫娘给请到了长宁宫”,
“哦,细细说来”,慕容拔被杨锐话挑起了兴趣。
杨锐将今日在宫时发生的一切详细的说给了慕容拔听,听后慕容拔轻笑了一下说道:“好一番,母慈子孝,我们的皇帝今日怕是很不好受啊”,听到话的三个人互相看了看。
“大人,属下还发现一件事,只是不知道跟我们的事有没有关系?”,
“什么事?”,
“今日,临王出宫之后,从宫里带出来一个食盒,本来也没什么,只是看临王的脸色不太好,属下就命人跟了上去,想一探究竟,结果发现,马车回倒临亲王府后,临王的贴身侍卫刑天源就将食盒直接拿去扔了,属下的人看过了,食盒里除了一蛊梨花羹以外,什么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已经被拿走了,还是确实没有什么?”,杨锐将今天的意外发现,如实汇报给慕容拔。
“确有此事?”,
“千真万确”,杨锐肯定的说道。
“若真如此,那对我们来说,倒是一件好事”,慕容拔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父亲,何出此言?”,
慕容拔继续说道:“那食盒里确实除了梨花羹以外什么也没有”,
“大人,您怎么会知道,那食盒里什么也没有”,
“梨花羹是临王幼时最爱的吃食,那蛊梨花羹定是太后娘娘特意为临王所准备”,
“那临王为何……?”杨锐不解的问道。
“有谁愿意吃嗟来之食”,慕容拔没头没尾的说了句,弄得杨锐更是混乱。
“父亲,看来临王这些年在北冥府待的很不顺心”,
“父亲,您一直派人与临王接触,他总是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慕容拔轻摇了摇手,并不是很赞同慕容劫的话,开口说道:“这才是他精明之处,他从小无父皇宠爱,无母族依仗,小心些也是常理之事”,
“只是,父亲……”,慕容劫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如此说来,那临王心思缜密,怎会轻易为我们所用……”,
慕容拔轻笑了笑,眼底透着一丝不屑,语气带着一丝轻蔑的说道:“一只没牙的老虎,不过就是只聪明点的猫罢了”,言罢,屋里人都露出了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