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将军...”
“我既喊你阿姊,阿姊叫我裴将军就见外了,阿姊还是叫我阿策吧!”
裴策对她扬起一个笑容,显得天真又良善。
“这...”
“没什么不好的,阿姊若是与我见外,我也是不愿的!”
“阿...阿策”
江怜拗不过裴策,但确实从未如此亲密的称呼一人还是不太习惯,有些磕磕巴巴的。
“阿姊方才要说什么?”
心满意足的裴策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虎牙,像一只被满足的小豹子。
江怜定了定神,敛了敛神色。
“虽然可能有些失礼,这有关苗疆族的秘密,阿策不愿意说我也能理解!”
裴策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苗疆。
“阿姊想问什么?”
江怜顿了顿:“我想问问苗疆圣女的事。”
裴策瞳孔缩了缩,有些兴奋的抓住她的手腕。
“阿姊怎么突然想要问圣女了?”
江怜笑了笑:“其实也不算是突然,之前听颜沐原提起过圣女的事,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裴策眼里的光似乎被灭掉,突然有些丧丧的。
江怜看出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嘴角是淡淡的笑意,显得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温柔。
“虽然我不是你皇姊,但既然你叫我一声阿姊,我以后也会像你皇姊一般照顾你!”
裴策点点头,恢复如常。
但江怜从他的目光中,却似乎看到深不见底的哀伤。
“其实我苗疆一族是不可以向外族透露我族消息的,尤其事关圣女,更是不可告知外人。若是将圣女的消息透露给外人,就等于是将我苗疆整族人的性命交于那人。”
“既然如此,那...”
江怜话还没说完就被裴策打断。
“但如果是阿姊想知道,阿策什么都告诉阿姊,阿策相信阿姊不会害我们苗疆!”
江怜心里有些酸涩,对于裴策的这份信任有些不知所措。
裴策只不过是因为她与他皇姊长的一样,便如此信任她,将她整族的性命交在她手上。
“我苗疆一族,世代以圣女为尊,就连皇室也在圣女之下。我们苗疆原本只是大周的一个附属部落,是第一任圣女获得了天命,根据预言一步步壮大苗疆,这才有了现在的苗疆一国。”
“可圣女作为我们苗疆一族的关键,不得由他人肆意窥探玷污,所以...”
说到这,裴策苦笑了一下。
“所以,圣女自成为圣女后便一直居于圣女祠,除了帝王不得见其他人?”
裴策眼神中透露着悲哀,嘴角的苦涩越发浓烈。
“对啊!圣女担负我苗疆一族的使命,当天命选择她后,她也成为了一个锦衣玉食的囚犯。”
“说来可笑,作为最尊贵的人,自由却是最奢侈的东西!”
裴策看向湖面,眼神越发深远。
“天命选择?”
江怜心中疑惑,这苗疆的圣女竟然不是世袭,那这天命又是什么?
裴策转回视线,目光落在江怜的身上,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无尽的哀伤中。
“这是我苗疆最为绝密的事,除了皇室之人,其他人也不知道,大家都认为圣女是由上一任圣女培育,直至十八岁,才可以替代上一任圣女。”
“这也算是我们闭口不谈的一个污点吧!其实大家口中圣洁尊贵的圣女,却需要与其兄长一同生下龙凤胎。自第一代圣女预言后,历代圣女皆是如此,除了...”
裴策说到一半却突然住了嘴,对江怜笑了笑。
“没什么。”
江怜也没追问,这毕竟是他们苗疆的私事,愿意告诉她已经好了,若是再追问就太不礼貌了。
“第一任圣女与其兄长诞下第二代圣女之时,便曾经预言,圣女需要与同父同母的兄长才能诞下最为纯粹的圣女人选。若是有人违背此预言,我苗疆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江怜蹙了蹙眉,她没有想到圣女竟然是兄妹生下的孩子!
她是学医的,实在难以接受这种荒谬的理论。
先不说那第一任圣女的预言是真是假,就强迫两个兄妹为了整族使命生下两个无辜的孩子继续重蹈覆辙。
“难道从未有人反抗过这个预言吗?”
裴策苦笑,摇了摇头。
“第一任圣女是我族先辈,没有任何人可以违背她的预言,即使是圣女也不行!”
“更何况,若是违背第一任圣女的预言,将会引起群愤,需要以死谢罪!”
裴策眼中的苦涩越来越浓,看向江怜的目光也越发深邃。
“我苗疆一族向来不与外界交流,苗族子民除非被逐出国,否则将生生世世呆在苗疆地界。”
“此次我离开苗疆来大周,一是因为圣女的预言,二是...”
他顿了顿,瞥了瞥江怜。
“二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皇姊的消息。”
裴策目光落在江怜身上,鼻子有些酸酸的,眼睛有些发红,看起来像是被人丢弃的小狗。
“阿姊,我能不能暂时把你当成我皇姊?就一会儿!”
江怜心底有些柔软,点点头。
裴策扑进江怜的怀里,下巴搁在江怜的肩上,手臂收紧,将江怜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皇姊,都是阿策没用!要是当时阿策能救下你,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江怜感觉肩膀处有些湿热,衣服像是被什么打湿了。
“皇姊,阿策这些年好想你!再也没有人会偷偷给阿策做吃的了!”
江怜手有些僵硬的拍了拍裴策的后背,柔声安慰着。
“阿策乖!皇姊回来了,皇姊明日就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零嘴!”
江怜只觉得肩上的衣服被濡湿的更厉害了!
“皇姊你走了后,皇兄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都凶凶的,整天都在处理国事,我让他休息休息,他还怪我不够用功!”
“可是皇姊!我已经很努力了!现在我可以保护好你了!再也不会让你被欺负了!”
裴策抱着江怜,嘴里碎碎念着,像是要把这几年的感情一下子全部吐露出来一样。
江怜抱着他,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时不时应和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