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怜这才刚出宫,善仁堂便来了人。
“江大夫,快随我去善仁堂!”
江怜蹙眉,这疫病比她想象中还要传播的快!
果不其然,除了善仁堂,其他的药铺也难以避免的堆满了人。
她将准备好的口罩戴上,剩余的全部让人分发下去。
人群如此密集,只会更快传播,她让其余大夫将人分散开,自己则走进善仁堂。
“江大夫,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大批患者,症状还大多相似!”
一位稍稍年长的大夫还算有经验,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怕是...疫病!”
他声音不大,听到的人却不少。
那些等在门口的患者听见,便骚乱起来,还有甚者挣脱开包围冲了出去。
来看病的必定是已经被传染的,而现在还没确定传染源,这样放任感染的人乱跑,势必会引起更大范围的传染。
但她并没有办法将人强制隔离,也没人愿意听她的!
大家都知道疫病的恐怖,第一反应便是逃跑,总觉得这样才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好在那人还没走远,便被伍行抓了回来。
她看着已经慌乱的人群,走到门口,目光坚定的对着人群喊着。
“是否疫病还未可定论!大家不要慌乱,只需等待诊断即可!”
她声音温柔,希望能安抚大家的情绪。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一个女大夫有什么资格让我相信!”
其中一个男声对着她大喊,其他人也开始跟着附和。
大周女子地位本就低下,女子行医更是少有,她当初只好王员外的病也只是小范围的人对她认可,但更多的是带着世俗偏见的眼光看她的人。
那些人越说越激动,说着有些还要将手里的东西朝她扔来。
没有意想之中的痛感,她睁开眼,靳年挡在她面前,手里抓着方才扔过来的东西。
“来人!把这里给我围起来!一个也不许跑!”
说着一群人便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任凭那些人推攘也没有丝毫变化。
靳年正要转头对江怜说什么,迎面就被她戴上了口罩,倒是让他愣了愣。
“戴好!安全!”
靳年眉眼弯了弯,他好像听见自己内心逐渐沉沦的声音!
“温柔对于他们不管用!还是要武力解决!”
他声音低沉,带着笑意。
而江怜的注意力并不在这,而是忙着分发口罩。
靳年看着江怜忙碌的模样,心底有些柔软。
口罩每天只刷新一百只,对于感染量来说远远不够,江怜只能尽快确认范围,隔离检疫。
现在的医疗条件并不完善,没有足够的消毒办法,便让醉仙阁每日将酒送来,作为简易的酒精消毒。
所有人被隔离在善仁堂附近,接触过病患的人都不得离开,若是城里发现了新的患者,也被接过来一起隔离。
疫病在古代中医便总结出隔离检疫、消毒、保持良好的环境和个人卫生、“未病先防”等经验,应对疫病的蔓延。
足以证明古代虽然医疗条件落后,但对于疫病的治疗也算有经验,大家对此很快便适应了。
值得庆幸的是,小童没有跟着她来,现在每天还可以给她送来万事屋刷新的物资。
镜城疫病的消息还是传进了宫里,大周皇帝下令将人赶出城外自生自灭。
江怜却没有任何异议,带着患者便出了城往村子走去。
她一早便让小童去将村民们暂时离开,将此处作为暂时安顿的地方。
通过这些日子江怜的诊治,大家对她也没有当初的抵抗,甚至有人不好意思的向她道歉。
而郁修德去邻市采买的药材也终于送到,直接运往了村子里。
距离疫病爆发已经过去了一周,而传染源到现在江怜也还没有确认。
但她发现大家身上多多少少都有过被虫子叮咬的痕迹,她心底隐隐有个猜测。
即使所有感染的人都被赶出了城,城内依旧不断有再被感染的人出现。
江怜心底更加害怕了,这足以证明真正的感染源还在城内!
若是不及时处理,只怕...
她梦里的样子迟早会出现!
而靳年这些日子,也跟着江怜出了城。
郁修德看着两人交谈的样子,心里有些酸涩,没有表现出来。
那么尊贵的一个人,却愿意为了江怜涉险呆在这里。
“这场疫病,恐怕另有原因!我需要进城一趟!”
现在镜城大门紧闭,除了时不时赶出来的患者,看不见任何人。
靳年脸色也很严肃,他这些日子看着那些人痛苦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这白日里城门紧闭应当是进不去了,只能等晚些我再带你偷偷进去!”
这也是江怜的想法,她必须要知道感染源在哪!
夜半时分,城墙上的士兵正站着打瞌睡,只觉得耳边似乎有阵风声,睁开眼却什么都没看见,便又继续睡了过去。
直到落地时,江怜才松开抱住靳年的手。
她虽然不喜欢与人过多接触,但情非得已,她也不是矫情之人。
她还是怀疑她最开始看到那个贫民区是最早感染的,感染源也应当会在附近!
夜里静悄悄的,贫民区的路上杂乱的摆着东西,甚至还有难闻的味道传来。
许是这边太过脏乱,吸引了不少飞虫,虫鸣声打破了夜里的安静。
江怜难得把自己裹的密不透风,口罩遮去大半张脸,头上戴着自己那顶兜帽。
贫民区的房内大多都空着,那些人大多已经在城外,但却不难看出当初拥挤的景象。
她继续往前走着,靳年在后方跟着保护江怜,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江怜隐约听见些人声,便刻意放轻了脚步向那声音方向走去。
越走越近,那声音也清晰了起来。
但说话的人并非大周的人,听起来似乎更像辽国的官话。
江怜听不懂,但她依稀捕捉到几个词,她和靳年对视,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她听见的是“疫病,大周,死”
而其中有一个声音她莫名觉得耳熟,但却想不起是谁。
但她也知道若是再进一步,就必然会被发现。
她将视线投向靳年,而他似乎也懂她的意思,一个闪身不见了人影。
她独自守在那继续听着,丝毫没有感受到背后有人来。
直至她觉察出不对劲,想要向后看去就被人一个手刀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