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越虽然才二十九岁就当了抬轿岭乡一把手,在底层可谓历史罕见。
但作为玄武大学高材生,他的同学一出道就在大机关,好多人在二十六七岁就有了正处级。自己当个乡一把,对于他来说没啥了不起的。
正所谓,年龄相同,学历相同,一旦从政,关键看起点是否相同。假如起点不同,几年几十年过去,仕途相差甚远。
就比如李红道老婆蒋妃云的爹,叫蒋保臣,人家干了二十几年的后海镇一把,仍然是个科级干部。作为党员,具体干啥倒无所谓,关键是薪资相差太多,这让人心有不甘。为啥?
蒋保臣的老婆王筝曾经跟老同学说起过亲身感受:“为啥底层的人不敢像保臣那样一辈子干下去?不为啥,很简单的一件事就可以击碎他。”
王筝做到正厅,当然知道士林,自己和蒋保臣的老同学孩子们结婚,当然会随礼,当到副部的老班长虽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同学随礼都是三百元。
但是,往酒桌上一坐,最窝囊的那一个同学的乌纱帽都是正处,而且是省会城市的区书记,工资带各项补贴加在一起,蒋保臣跟人家相差五千多块。
至于那些副厅、正厅、副部、正部级老铁们,蒋保臣的四千多块钱连人家的零头都比不上。作为老同学,跟人家一起,只不过吃个平常饭,人家自掏腰包也动辄千把块,而且连眼都不眨,而自己堂堂乡镇一把,会心疼好几天。
在后海镇,蒋保臣自掏腰包请客,在本镇不超过五个人,两个初中同学,发小;一个是老红军,爱找他唠嗑;一个是老八路,动辄对他嚎叫,骂他治理后海镇无能;一个是本家退休的厅级干部,是他的诸葛亮。
蒋保臣跟这五个人私下喝酒,自掏腰包最多三百块,平常不超一百块。也就是说,到了大学同学那里,咱们平常自掏腰包请客花销的一百块,等于是人家自掏腰包请客的一千块。什么概念?
待遇悬殊十倍之多啊,谁他么能够心理平衡?一样的学历,一样的奋斗终生,一样的钢铁汉,一样的情操,一样的修养,甚至于许多方面超过他们,但现实就是这样。
所以,这就是惨痛教训,自己的儿女再这么傻逼,必然遭到痛骂。
这就是绝大多数人挖空心思往上爬的根源,没有几个像蒋保臣这样在下面一干就是二十几年的傻逼。为啥这样的人被称为傻逼?
因为只有傻逼才会这样,也只有傻逼才不开窍,也只有傻逼才对于下面感兴趣,也只有傻逼才真正想把下面的事情做好。
南宫越之所以被李奉献的春节看望推到了全市十大杰出青年,就是因为他早就参透了士林的猫腻,趁着老市长的看望而猛然发力,迅速成为一个乡的一把。所以,他虽然是八零后的尾巴,年纪轻轻,就取得了这样的成就。
参透士林的人,事实上都是人精。对于情场、商场的杂七杂八基本不在话下。所以,我们根本不用担心南宫越怎么处理妹妹的多角恋情。
南宫越被琴仙桥柳风抱着的时候,老婆宁曼芳不就来报告探险队的事情了吗?桥柳风松开他不久,就迅速上山,找到了钱红成。他会怎么说呢?
南宫越直截拉着钱红成,像是对亲弟弟那么拉着:“成成,兔孙妞在哪里?跟老子去,看老子不打死她个兔孙。”
兔孙,是西坛市土话中的骂人话,相当于龟孙。兔孙妞,当然指的是自己妹妹南宫瑶了。就凭这么一句话,就坚决的表示了三条信息,哪三条?
一是你钱红成是南宫瑶的老公,有天然的管教权;二是我是南宫瑶的哥哥,对此表示歉意,我现在就去管教她;三是我和你这个妹夫永远都是最亲的,妹妹这个混蛋算个啥?
果然,南宫越的两句话搞得钱红成无言以对,反倒觉得自己犯错了,乖乖听话。原本想抛弃南宫瑶这个贱货,面对大舅哥的时候,却好像南宫瑶是自己亲妹妹,自己没管好,是自己怂包。
这就是南宫越的水平!他的水平还不止于此,看他下面的做法就知道了。
南宫越拉着钱红成,找到了妹妹南宫瑶,看陈怀玺抱着头,无地自容的样子,坐在洞里。南宫瑶也好像罪人,虽然没人给她戴手铐,却陪坐在一边等候审判。
南宫越当然知道陈怀玺是发改委的,比自己高一级。别看人家在大单位仅仅是个最低级别,到了下面,就算市县两级大腕对人家也不敢吆五喝六。
人家在这里却被钱红成打爆了头,血里呼啦,一旦被市县大腕知道详情,这还了得。自己这个乡一把以及钱红成家必然遭遇灭顶之灾了。
他一脚踢在陈怀玺屁股上:“陈处,哥哥,俺没有管好妹妹,请你原谅。但是,今天你必须给成成道歉,他才是瑶瑶的老公。你的绯绯我自然会去教训她,把她好好的交给你。”
陈怀玺一听这个,勉强抬起了头,那种罪孽感稍微释放,嘴唇哆嗦:“成成,老弟,俺对不起老弟。”
钱红成怒目圆睁,还想仗势欺人,要再次开打。陈怀玺以惊人的力道一脚把钱红成踢翻,怒吼道:“堂堂男子汉,管不好自己老婆,不知道丢人,还想发疯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南宫瑶推到悬崖下面,叫你没有老婆。”
南宫瑶从来没见过哥哥这么发火,也从来没听见过哥哥对自己说过这么绝情的话,吓得“唿嗵”跪倒在钱红成脚下,拉着钱红成的裤管:“老公,老公,救我啊,救我。”
钱红成被陈怀玺踢这一脚顿时惊醒,对于犯错的人,我们要治病救人,而不是一棍子打死,这个道理占据了上风。而那种醋意导致的施暴,实际上无济于事。
这时候,他也想到了陈怀玺的身份,人家是国家机关的大员,这可不得了,咱小小老百姓怎么可以对人家施暴呢?
他醒悟的同时感到了后怕,急忙抱起南宫瑶:“老婆,啥也不说了啊。大哥说得对,你那么漂亮,别说怀玺哥,就算都都哥跟你单独在一起,也忍不住。没事了没事了。”
这话一说,引起了一系列反应,南宫越忍不住“噗嗤”一笑,又蹬他一脚:“去你的,怎么说话呢,把你老婆随便许配给别人吗?”
陈怀玺被钱红成的宽恕感到了释然,又被南宫越的缝补逗笑,站起身形,大大方方握一握钱红成的手:“兄弟打哥哥那几下,打得好!咱们不打不相识,今后到北阳市,你只要一个电话,我陈怀玺全程陪同。”
南宫瑶被钱红成抱在怀里,幸福到了骨头里,对钱红成告耳朵:“老公,我对不起你,我爱你,今后你看……”
电光火石之间,钱红成脑子转圈,大舅子今后就是自己跟南宫瑶的保险绳,她南宫瑶再敢这样,几乎不可能了。忍不住当着大舅子的面,深情的亲了亲南宫瑶:“老婆,我爱你。”
南宫瑶泪水涟涟,得到了钱红成的宽恕,真的好感动好感动。
南宫越撇一下嘴:“恁俩少给我秀恩爱,今后看行动。”
南宫越也不下山了,索性跟着他们一起探娘娘洞。这个娘娘洞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叫娘娘洞?
这么温馨的洞名怎么就几辈人没进过?这个娘娘洞又叫后宫洞,也叫娘娘楼,为啥洞的名字又叫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