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位禁军将领,杜君绰的职责很是简单:
保护陛下生命安全。
训练部下。
听从天子调遣。
贞观元年,吉利可汗趁大唐权力交接,朝堂不稳,竟出兵进攻大唐。
突厥骑兵一路打到了泾阳!
要知道那可是距离京师仅有四十公里的泾阳县!
可当初,刚刚执掌大权的李世民,手下仅有不足一万兵力!
于是便布下疑兵之计,与吉利可汗隔着渭水河,进行谈判,最终斩杀白马,签下了渭水之盟。
可虽然盟约定立,但那对于大唐而言,却是一段黑历史!
天朝上国,居然要以女子和亲来换取和平?
虽然纵观整个大唐发展的过程,这一举动无疑是十分明智的。
正是渭水之盟拖延的这两年时间里,李世民励精图治,大唐的国力也稳步超越了突厥。
这才有了后面的一洗前耻。
可对于李世民而言,这无疑是他心中的一个痛!
于是他便亲自率领禁军在在显德殿殿廷学习射箭,大兴武道。
而禁军的选拔也是以武艺为标准。
杜君绰能够当上禁军统领,除了他本身战功卓绝,且深受李世民信赖之外。
他身手也是得到了一众禁军士兵的认可!
换句话说,他杜君绰,是一个绝世高手!
就这样,我们的禁军统领杜君绰,开始了自己的一天。
寅时一刻,杜君绰从睡梦中醒来。
锻炼了一番武艺之后,他草草吃了几个卷饼,估摸着卯时将至,那秦凡也快要上值了,便朝着万年县赶去。
卯时三刻,杜君绰来到了万年县县衙。
此时天刚微亮,路边已慢慢出现一些行人,可县衙却是一片沉寂。
“怎么回事?难不成那秦凡听闻了昨夜宫中的风声,于是畏罪潜逃了?”
心中这样想着,杜君绰决定翻墙潜入县衙后院,一探究竟。
凭借着杜君绰的身手,翻墙入室自然是小菜一碟。
情况也与杜君绰所料的一样,自己很轻松就跳进了县衙的院子里。
顺势在地上一滚,卸去下落的力道,完美落地!
可忽然,杜君绰面色一僵。
此时此刻,他浑身沾满了味道。
“堂堂县令的院子里,居然栽种了作物!”
杜君绰感到一阵无语。
这万年县县令怎如此接地气?
别人家院子里不是种花就是种草,可你倒好,种了一院子的粮食。
关键你种就种吧!还往地里浇猪粪!
这也太过分了!
但杜君绰是何人?
当年与突厥打仗时,曾在死人堆里躺了三天三夜!
这区区猪粪淋身,又算得了什么?
咱们的杜统领只是掸了掸一衣服,又干呕了片刻,便继续自己的跟踪行动了!
监视秦凡,他身边之人自不能错过!
杜君绰有一门绝技,他能够根据一个人的呼吸判断对方的年龄,性别以及精神状况。
一般呼吸沉重之人或是精神紧张,或是身体有碍。
而呼吸轻快之人大多为年轻人。
男子与女子亦是有所不同。
所以,很快杜君绰便通过辨别呼吸声了解到了这个院子里的情况。
“堂堂万年县衙,居然只住了三个人。”
东边那个房舍里的是个老头,听闻那秦凡乃是贞观十年的进士,必然可以排除了。
而中间的呼吸声,听起来十分轻盈,想来是个女子,自然也不可能是秦凡。
所以,那秦凡必然是在最西边那一间屋子里!
确认了秦凡没有逃跑,杜君绰也就静下心来,等待着开衙。
可是……
卯时五刻,衙门外的吆喝声逐渐嘈杂了起来。
可县衙后院依旧是一片死寂。
卯时六刻,中间的房子里有了动静,
出来的果然是个女子。
杜君绰看着那女子前往灶房,娴熟地生火做饭。
可为何那西边的屋子还是没有动静!
卯时七刻,东边屋子里的老者也起来了。
他似乎在院子里打着什么拳法。
杜君绰能够看出,那老者并不会什么武艺,不过他的那套拳法倒是不错,颇有韵律!
只是……那小子怎还不起来,难道不需要上衙吗?
辰时,杜君绰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翻上墙来,往前面看去。
衙门的衙役已经陆陆续续开始集结了,而一些百姓也聚集在衙口,与那些衙役交谈着什么。
不过虽然来来往往的百姓很多,但这秩序倒是不错!
杜君绰点了点头,虽然这帮衙役惫懒了些,这么迟才上衙。
不过看起来颇有能力,居然能够把这么多人引导得井井有条,倒也值得自己一句夸奖。
只是那西边的屋舍里,秦凡竟还未起来。
甚至!他还打起了呼噜!
杜君绰满脸郁闷,这衙役上衙本就迟了一个时辰,县令竟然更迟。
甚至现在已经是辰时了,太阳都老大了,他还在打呼噜!
杜君绰想起昨日太极殿内的那场早朝。
现在看起来,比起侯君集,那秦凡似乎更像是猪!
至少,这个点侯君集已经起来了!
辰时六刻,就在杜君绰等得不耐烦之际,那西边房舍的门,总算是开了!
一个青年,耷拉着长发,盯着一脸困意,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好家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他竟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两刻钟内,青年在之前那名女子的伺候下梳洗了头发,又吃了一些东西,便匆匆往前衙赶去。
看着秦凡那副惫懒的样子,杜君绰一脸郁闷。
自己要监视的,竟是这样一个县令。
但毕竟圣命在身,杜君绰来不及过多沮丧,便混入前来诉讼的百姓之中,想要继续观察秦凡的一举一动。
可他刚一走进人群,便遭到了挫折。
“你这家伙!是从茅坑里爬出来的吗?怎么这么臭!”一个大汉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杜君绰。
“就是就是,今天可是大老爷审案的日子,你这副打扮就来凑热闹,也太不讲究了!”
凑热闹?杜君绰满脸黑线。
合着这些百姓不是有冤情需要申诉,而是来看热闹的!
周围是鄙视的目光,身上是猪粪的味道。
杜君绰头一次有了“社死”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