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生夫妇的痊愈证明了种痘之法确实有效。
在那以后,秦凡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为全县百姓接种了牛痘疫苗。
如此一来,天花将在万年县绝迹。
当然,能够以如此短的时间就完成上万人的接种,离不开孙思邈的帮助!
在秦凡的默许之下,这位药王住进了万年县县衙。
当然,房间是芊芊另外打扫出来的!
而这天,孙思邈找到了秦凡。
“秦先生,这一处是否有所勘误?”
孙思邈拿着秦凡前些天抽空编写的《认识人体》问道。
“我看看……”
人类的意识是由大脑控制的,脑死亡意味着这个人在生理意义下的死亡。
秦凡默念了一遍,又回忆了一番。
“没有错啊!哪里错了?”
孙思邈顿时皱起了眉头,指着大脑二字说道:“一切发自于心,脑算老几?心才是决定一个人思想的东西!”
见秦凡不回答,他又举证道:
“孟子曾言,人有四心,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和是非之心。”
“古今先贤,皆认为一切发自于心,而你这书中的脑却从未被提及!”
说罢,孙思邈期待地看着秦凡,似乎是想看到对方被驳倒的样子。
秦凡了然。
原来孙思邈纠结的是这个。
于是他开口解释道:“孙老先生所言的心,是一种虚拟的概念,指的是心灵,而非肉体上的心。”
“而教材上所写的‘心’指的是心脏,两者不是一种东西。”
一旁的芊芊却纳了闷:“心不是心?公子说得好深奥啊!”
秦凡干脆接过那本《认识人体》,翻到血液循环的那一页,对着孙思邈道:
“原本这一部分内容应该是对人体有着初步认知以后再让你学习的,不过现在既然你有所疑惑,那就先看看吧。”
说着,他指着中间那颗心脏道:“这便是我所说的心脏,也是现代医学中默认的心。”
“它是人体的供血器官。”
秦凡又分别指了指另外两条蓝色和红色的血管。
“这是静脉和动脉,动脉负责将血液输送到全身各处,而经脉则会将那些血液收拢回心脏。”
“至于孟子所说的那四心,其实是一个人三观的具体表现,孟子认为人性本善,这四心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但实际上三观乃是一个人在成长之中慢慢树立起来的,是大脑思维的进步。”
一旁的芊芊托着腮,皱着眉头,委屈巴巴道:“芊芊还是不懂!”
“一个孩子,出生以后,什么都不懂。”
“这个时候,他通过五官感知世界,同时用大脑进行信息处理。再慢慢学会说话,学会走路。”
“在他稍大些,他可能会进入私塾,接受夫子的教诲,也有可能跟随父母下地干活。”
“但不管他的境遇如何,他的大脑都在不断地接受信息并进行分析,最后给出自己的判断。”
“就好比红薯味甘,咱们在吃过一次以后,大脑便记住了这个信息,下一次一旦提到红薯,脑子里便会下意识闪过红薯的香味和甘甜。”
“这些,是大脑的作用,而非心脏。心脏只负责通过搏动输送血液。”
秦凡讲完,将目光对准两人:我说得都那么清楚了,你们多多少少应该明白些了吧!
“芊芊明白了!因为芊芊吃过红薯,觉得红薯好吃,就记得了!公子,我们晚上再烤红薯吃吧!”
得!讲了半天,这小妮子就记得吃了。
而一旁的孙思邈,则是皱着眉头:“待老夫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其实秦凡刚才的那番话,他是听明白了的!
可这番话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以至于他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个理念!
就好比整个国家都是色盲患者,他们的眼中的红色实际上是黄色。
但他们都将那当成红色,从古至今,向来如此。
可突然,有一个人跳出来说:这是黄色,不是红色,咱们以前的认知都是错的!
相信绝大多数的人,只会当他是神经病,即便他能够通过各种举证来证明自己的观点!
而孙思邈,则是那为数不多愿意去思考的人。
可认知被打破的冲击却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消化得了的。
见孙思邈回房,秦凡伸了个懒腰,便躺倒在一旁的椅子上。
今天可是难得的周末,县衙不上班,自己也能够清闲下来。
阳春三月,晒着太阳,吃着芊芊为自己驳的花生杏仁,日子不要太过惬意!
可这时,老王头却一脸惊慌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秦凡顿时满脸黑线:
“你家老爷好生在这里呢!”
老王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指着城南方向道:“老爷,城南的私塾建设,被人阻工了!”
“阻工?”
秦凡一脸诧异,怎会有人阻工?
芊芊也是纳闷道:“公子早就把那块地买了下来,各种银钱也是按照最高标准给的,怎会被阻工?”
要知道,秦凡上任这半年多以来,所有的工程建设可都是用足了预算和财政。
而无论是修路还是民居建设,最终也都是让百姓得利的!
怎还会有人出来闹事阻工?
要知道,在大唐,拆迁可不像后是那样,是一个发财的门生。
官府让你搬,你敢不搬?
莫不是想体验一下牢狱一日游?
像秦凡这般给足了补贴,又给百姓找好了另外安居之所的县令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
也正是因此,百姓从来都是高声称赞“大老爷英明”,家家都盼着能够拆到自己的院子。
从未有过不配合,更别说是阻止施工了!
缓过来的老王头开口解释道:
“老爷,不是万年县治下百姓,而是一些个生面孔!”
“生面孔?外县来人?”
老王头一脸愤愤:“可不是吗?他们说我们得罪了长安县的卢家蜃灰铺子,要老爷你前去登门道歉!”
芊芊顿时鼓起腮帮子,像是只受了惊吓的河豚:“什么卢家蜃灰铺子,咱们根本听都没听说过,凭什么让公子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