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
银月端着热水冲进了屋内,看着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形的阿绾,她再一次握紧了拳头,走上前去……
整个床榻凌乱不堪,满是血迹,而那个被蛊毒蹂躏不成样子的女子满嘴的鲜血,蜷缩在一角,没了意识,像是昏死了过去,银月忍住铺天盖地的心疼,慢慢地从床角里揽过没了知觉的阿绾,躯体僵硬,浑身湿透,一片冰凉,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她这是活生生的痛的大汗淋漓啊。
把她安置在枕头上,为她擦拭身体,换好贴身衣物,替她盖好被子,又麻利的收拾好床榻上的一切……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仿佛这些事情做了好多回了,
之后便才附上她的手腕上,从脉象上看这一关算是缓过来了。
银月不由得松了口气。默默的把心暂时的放进了肚里!往暖炉里加了些炭火,端起水盆,走了出去。
深夜,
阿绾的床前落下了一道阴影,安逸看着昏睡的阿绾,良久,才敢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也只有她睡着了他才敢如此近的接触她,光阴正大的打量着她,
可伸出的手却久久的不敢去触碰她。
索性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瞧着。
太苍白了,却也瘦了,眉头紧皱,嘴角微蹙,仿佛此刻不舒服发出阵阵低吟,又像是极力压制着什么。
安逸抓住了她的手,慢慢掰开她紧握成拳的柔荑,触手一片冰凉粘腻,带着猩红,
不知为何忽然红了眼眶,排山倒海的自责内疚几乎淹没了他,一刹那间,他的心里荒无人烟,寸草不生。
他极力压制着这窒息感,拿出随身的帕子为她擦干净手心里的血渍,又用袖子帮她擦拭了额头的薄汗……
阿绾意识模糊中,感觉手背一热,手指轻颤莫名的灼伤感,
安逸几乎又一次落荒而逃了,看着这样的阿绾,他的心里压抑极了,漫无目的的就这样走着,感觉自己眼睛模糊,他伸出手一摸,水?定住脚步再一次朝着眼睛摸了摸,眼泪?
谁能想到堂堂六王爷竟然流眼泪了?一路浑浑噩噩走到自己的府邸前,
他瘫坐在自己府门前,犹如喝醉一般,喃喃自语着,突然间跌跌撞撞朝里走去,
接下来几日,
六王爷安逸连日告假,不曾上朝,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就连少扬听到时都不免皱了皱眉,
府里养着的阿绾却不关心这些,反正她也不知道,自打醒来她心里就一直盘算着,如今局面如何收场,想想还是打算同少扬商量一下:“哥哥,阴日带我进宫一趟吧。”
少扬看着她稍有起色的气色,斟酌再三,却也笃定的问道:“进宫面圣可想好了说辞?”一听阿绾这么说,他还有什么不阴白的。原本忠勇侯府就不曾站队独树一帜,立场坚定,忠心不二!自然有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上也是可以无所顾虑的。。
“我的事情瞒不住,自古帝王多疑,忠勇侯府满门荣耀已无人能及,可凡事水满则溢!过犹不及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去请罪,同皇上问罪相比,终是差了好多含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