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长痛不如短痛
萧天寒能和姬魅红凑成一对，李含雪由衷地祝福，他对萧天寒和姬魅红两人都十分了解。
萧天寒外冷内热，重情重义，是少见的好男儿。而姬魅红虽然性格古怪，但她和萧天寒一样，也是重情重义之人，认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改变。
这两人在外人看来虽然很不般配，但实际上却是良配。
李含雪本想拉三兄弟进荒阁，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
毕竟荒阁属于魔门势力，和魔门扯上关系对于三兄弟来说是祸非福，而且萧天寒此人嫉恶如仇，如果让他知道李含雪现在乃是魔门头领，兄弟间会不会反目都是个未知数。
因而李含雪没有提及此事。
四兄弟又静坐了片刻，李含雪看着天色有些昏暗下来，便起身道：“时间也不早了，各位兄弟，我该告辞了。”
罗易、孙大富、萧天寒目送李含雪离开，四人虽然聊了很多，但是对于天武宗之事四人只字未提，李含雪不想提，是因为怕提了难受。
而萧天寒三人不想提，是因为此刻他们根本无力帮助李含雪，别说是救人，就是自保都成问题。
李含雪走出玄狩场第七层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姬魅红的声音：“等等！”
李含雪侧过头一看，姬魅红的身旁站着一个一袭白衣的少女。
少女长发及腰，水目汪汪，脸上的冷漠早已消失不见，一种不该属于她这种年纪的，复杂而深沉的苦涩之意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和李含雪目光触碰的那一刹那，少女身躯颤抖了一下，紧跟着那一双明亮的双眸也微微颤动了一下，一瞬间就朦胧了。
“周妹子，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姬魅红拍了拍周羽晨的肩膀，然后人立刻消失不见。
“你……你真的是李含雪吗？”周羽晨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含雪微微笑道：“周羽晨，别来无恙啊。”
“原来你真的没有死。”周羽晨眼中的朦胧雾气直接化成了一条止不住的溪流，自黑珍珠一样的眸子中淌落。
李含雪心中微微一动，但是那泛起的涟漪很快就消失在平静的湖面上，周羽晨的感情他能理解，但是不能体会，人说将心比心，其实这比什么都难。因为人心很复杂，比不了。
“运气好而已，大难不死。”李含雪笑道。
“你这次回来会待很久吗？”
“不会，我马上就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
“抱歉，我没办法告诉你。”
周羽晨嘴唇轻抿，低头沉吟，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李含雪道。
过了好久，周羽晨终于打破沉默，朱唇轻启：“不管你去哪里，带我走好吗？只要你去的地方，我都愿意随你而去。”
李含雪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能带你去。”
周羽晨面色顿时煞白如纸，目如死灰：“为什么？为什么？”
李含雪撒了一个谎：“那里危险，你跟着我会死。”
“我不怕，就算死，我也心甘情愿，我只愿你带我走。”周羽晨死寂的双眸中又泛起了一丝光芒。
一向骄傲如天鹅一样的周羽晨，此刻却这样放下姿态，李含雪心有不忍。
“你这是何苦。”
随即是沉默。
无言的沉默像是致命的毒药，一点点地渗透进入周羽晨的心中。
周羽晨的双目之中泪水更加汹涌，红通的双眼盯着李含雪：“苏小雅在你的心目中，就真的那么重要吗？为什么你对她总是念念不忘？”
“你不明白。”
“不，我明白！”
“我心里只有小雅，你放弃吧。”李含雪终于直面自己的感情。
周羽晨身子一颤，眼中的光芒消散一空，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李含雪，我恨你！”
李含雪叹了一口气，急速飞出了玄狩场。
“主人，你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啊。”龟孙丙笑道，“那小丫头那般水嫩，主动投怀送抱你不要，不要白不要啊。你这样拒绝人家，还伤了姑娘的心，得不偿失啊。”
“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闭嘴！”李含雪冷喝道。
龟孙丙身子一颤，知趣地闭上了大嘴巴，他知道现在李含雪的心情并不好，如果再调侃下去恐怕就要遭殃了。
李含雪也不知道周羽晨何时对他有了情意，但是这份情意他无法接受，并非他太过古板，星云大陆上三妻四妾很正常，只是他此刻如果接受这份情意，那么又将小雅置于何地？
“长痛不如短痛，我并不是你的良选，跟着我总有一天你会丢掉性命。”
李含雪急速出了武道院，他本想径直飞出天府，但是一股惊人的气息却使得他的脚步顿了下来。
那股强大的气息来自于天工院，只是泄露出一丝，并不是非常明显。
在这股气息的影响下，李含雪储物袋中的雷炎圣剑和杀人剑同时猛烈颤动起来，像要破袋而出一样，李含雪死死压制住了两把圣剑，才使得圣剑没有脱离他的掌控。
“好惊人的能量！”
李含雪精神力扫向了天工院，立刻就发现整个天工院布局精妙，浑然一体，其中亭台楼阁宛如器脉一样，脉络清晰复杂，玄妙无比。
当初李含雪还是玄武者的时候，就发现这天工院有些不对劲，总感觉天工院不是一个死物，而像是一个活的东西一样。
如今李含雪已经是荒武者，眼力今非昔比，今日一看，立刻就发现其中的端倪。
“这天工院不是单纯的建筑，而是一个巨大天字阵法，勾动天地之力，日夜不休地吸收天地间的能量，注入阵眼之中。这样的阵法本是用于对敌，加持天地之力使得武器力量大增，但是此阵的边缘天地之力极其薄弱，说明此阵不是用于对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阵的中央绝对藏有一件重宝，大阵吸收天地之力就是为了蕴养这件重宝！”
李含雪身子一闪，飞速往阵眼的中央靠近。
而此时，内院黑暗深处，五个长须如发的老者，猛然睁开了双眼。
“不好，那个闯入者在靠着‘天葬’靠近！”
“必须阻止此人，‘天葬’乃是内院根基所在，由不得他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