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识破
灯盏之中，红光一颤，龟孙丙开口发出了声音：“吾之火道，乃天之大道。纵观整个星云大陆，能与吾论火者，屈指可数。”
李含雪眉头一皱，心中暗道：“这弄焰圣君的残留意志好狂妄。”
声音还在继续：“吾之火道，不同于凡俗。凡俗之人，修炼火术，皆是靠着九条阳脉，以己身阳脉为熔炉，天地元气为源，获得火的力量。然而吾之火道，乃是凭借体内九条阴脉，修炼阴火，阴火初习之时，不如阳火强烈，但是日久时深，习练者便知阴火之力，远胜阳火……”
李含雪听后，身子一震，阴脉修炼的方法他可是从九阴修神决中得知的，如果不是因为旋顶山遇到神秘人，他根本就不知道所谓人体内还有阴脉这一说。
这弄焰圣君的残留意志他又是如何知晓的？
“等等，我有一事不明。你刚才说的什么九条阴脉，我可是闻所未闻。”李含雪装傻充愣道。
龟孙丙身子涨大了一倍，红芒也显得分外明亮，一双青色眼睛滴溜溜地转起来，呵斥声：“无知小辈，你懂什么？天地阴阳同济，有阳就必有阴，既然体内有九条阳脉，就一定有九条阴脉，这都不懂，你还炼个屁武！”
“可是在你提出九条阴脉的理论前，可从未有人说武者体内的九条经脉为阳脉，大家都是称之为武脉，并无阴阳之分。这又作何解释？”李含雪心中对这“弄焰圣君残留意志”的怀疑已经越来越重。
龟孙丙听了，顿时心中一惊：“这个小鬼，还真是不笨，老子博学多才，但是对于这九条阴脉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老子能给你解释个屁啊！嗯……该怎么骗过这小鬼呢？”
青色的眼睛中精光一闪，龟孙丙已然有了主意。
“咳咳……”龟孙丙哈哈大笑道：“你年纪轻轻，就和老学究一样迂腐不化，这样如何成大事？什么阴脉阳脉，都是个称呼而已，你只要知道有这个东西就行了，重要的领悟精神、领悟内涵，称呼只是个形式而已，懂了吗？”
李含雪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听着龟孙丙继续述说。
“这个小鬼我看他目中藏慧，不是个好糊弄的家伙。如果我就此揭过，不给他一个完美的解释，他肯定心中生疑，如果这小子心中疑虑太多，不肯答应金不换的条件，那老子又要被金不换那个狗娘养的折磨得死去活来了。哎，可怜老子我时运不济，居然落到了金不换这样的龟儿手中。晦气！倒霉！”回想起被金不换折磨的日子，龟孙丙欲哭无泪，“反正阴脉的事情，谁都不懂，那老子来一招天花乱坠大法，保准让这小鬼听到耳朵生茧。哈哈哈……还是老子聪明。”
大家都不懂的时候，只要你敢开口，敢说，把假的说成真的，那别人就会相信你。这是龟孙丙上千年来的积累的经验，对付一些老怪都屡试不爽，就更别说像李含雪这样初入玄武境的年轻武者了，所以龟孙丙非常镇定，心中如有定海神针一样，根本不知道‘慌’为何物。
龟孙丙清了清嗓子，又道：“小子，你不是很想知道阴脉的事情吗？”
“没错。”
“好，那老子就特地给你讲讲关于这阴脉的事情。这九条阴脉，和九条阳脉是相生相克之物，一个武者体内只能拥有一种属性的武脉，我的火道，讲究的就是将武者体内的九条阳脉炼化成九条阴脉，然后修成阴火大道，如同那高高在上的天武大帝一般，成就武神之位。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的确厉害。”李含雪心中好笑，什么阳脉炼化成阴脉，这完全就是狗屁不通，九条阴脉和九条阳脉分属于体内不同的位置，根本不存在相生相克的问题。
“可是老师给我教授知识的时候，还从未听过有武者炼化武脉这种事情。九条阳脉炼化成九条阴脉，真的可行吗？在端武境，武者比起寻常人，只是肉体力量强大了一些而已，那么这武者，他们又该如何炼化阳脉呢？”
“这……”龟孙丙被李含雪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舌头都打结了。
“这个小鬼问题可真是麻烦，他该不会已经识破老子只是个冒牌货了吧，不行，不能再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了。要是真的让他识破我的身份，金不换那狗娘养的还不把我给整死了，那老子这辈子可就真的玩完了。”
龟孙丙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传承吾之火道之人，星云大陆上共有一百零八位绝顶高手……阴火之力强悍无比……火之领域少有敌手……到了冥武境更是纵横无敌……”
龟孙丙整整说了半个时辰，嘴巴都快说干了。
商铺外的金不换脸上已经有了一丝急色，因为等的时间有点长了。平常只要十几分钟就行，然而今天却花了足足半个时辰了。
从龟孙丙口中听到的只有对于领悟火道意志后如何如何强大的描述，具体的要诀，则很少提起，往往十句中出现的还没有一句。即使有提及了，也往往含糊不清。这其中有一部分是龟孙丙自己杜撰的，它根本不懂何为武道，即使阅历丰富，对于武道上的一些细节问题，甚至连端武者都还不如。大部分的内容则是出自金不换的意思，金不换此人武道修为不弱，但他并非火脉武者，在火之一道上也没有多少造诣，因此编出来的口诀，大都流于肤浅，疏松平常。
此刻，听与不听，对于李含雪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可以肯定，眼前这个红色光团根本就不是弄焰圣君的残留意志，身为圣君，其境界起码已经达到鬼武境，即使不懂九条阴脉的理论知识，也不至于说出什么炼阳成阴这种荒谬的事情来。
“好了，我已经将口诀都传授于你，至于你具体能够领悟多少，全靠你个人造化了。”龟孙丙咳嗽了两声道。
李含雪似笑非笑，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
龟孙丙心中顿时噗通了一下：“这小鬼，难道瞧出什么端倪了？”
“小子，你可以出去了！”龟孙丙大声喝道。
李含雪面露笑意：“你根本就不是弄焰圣君的残留意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