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久?」
萧长暮轻轻地唤了一声。
床上躺着的女子,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半点没有反应。
萧长暮不甘心地又唤了一声,这次声音大了一点:「秦朝久?」
女子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萧长暮此刻的神情,简直比打了败仗都要难看。
他粗粝的指腹,在她的脸颊上抚摸过去,女子微微皱了皱眉头,嘤咛一声,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萧长暮低头去看,女子衣衫凌乱,白皙光洁的肩头露在外面,腰间的衣服往上,露出女子纤细的腰肢。
而他自己,也早已只剩下一套白色的中衣。
分明是她嚷嚷着要睡了他,怎么到了关键时刻,竟就这样睡着了?
萧长暮只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片刻后,他才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他翻过身,平躺在秦朝久的旁边,伸出手将身旁的女子搂在自己的怀里。
他不敢再有更多的动作,生怕自己忍不住。
这女人,实在是折磨人得很。
终于,他低头在女子的额头落下一吻,轻轻地道了一句:「不急,我们来日方长。」
门外,心香院的三个丫鬟都懵了。
三个人站在一起,没有一个人能想出个主意。
「怎么办啊?北沐王怎么就留宿了,咱们……咱们要不要去告诉老爷和夫人啊?」冬藕很慌。
按照规矩,她们小姐还是闺阁姑娘,是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可是对方可是北沐王啊!而且还是她们小姐的未婚夫君。
平日里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冬葵立即阻止道:「不行,不能告诉侯爷和夫人。」
冬藕和竹节都看向冬葵。
冬葵道:「侯爷和夫人本就不疼咱们小姐,若是被侯爷、夫人知道了,咱们小姐一定会挨骂的。」
竹节点头认同道:「对,而且北沐王爷本来就是咱们未来的姑爷,咱们、咱们都把嘴巴闭紧了,这件事不会被人知道的。」
冬藕赶紧闭紧了嘴巴点头。
「而且,北沐王来的时候,府上的人也不知道,现在也没有知道他就在咱们院子里,院门关好了吗?」
「关好了。」
「一会儿谁也不能放进来。」
「嗯嗯!」
秦朝久因为喝了酒睡得格外沉,却全然不知道,她的三个丫鬟却是紧张得彻夜未睡。
翌日,秦朝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手指动了动,便感觉到了一阵温暖。
察觉到自己正抱着一个人,她浑浑噩噩的脑袋,瞬间就清明了。
「王、王爷?!」
秦朝久猛地瞪大一双黑瞳,愣了一瞬,脑子里瞬间就开始回忆起昨日晚上发生的事情。
完了!
她又断片了!
能想起来的画面,就只有昨日她灌萧长暮喝酒的事情了。
她的目光,像是卡顿了一样,一下下、一下下地顺着萧长暮的脸上往下看。
雪白的中衣,半敞开的领口,露出他精壮的胸口肌肉。
目光转到自己的身上……
香肩半露。
肩头还有一个肉眼可见的红色吻痕印。
脑子里猛地蹦出一个念头,她昨天晚上成功地把萧长暮灌醉了,并且趁着醉酒和他做了实实在在的夫妻。
可是……
为什么她什么记忆都没有啊!!
秦朝久的目光缓缓移动到萧长暮的脸上,嘟着嘴,一脸的不高
兴。
「怎么了?」
萧长暮两只手放在脑袋后面,将秦朝久从震惊到懊恼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秦朝久并未回答,而是直接一个飞扑便扑到了萧长暮的怀里。
「不成,我要再来一次。」
她欺身而上,直接将萧长暮压在了身下,抬手便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嘴里念念有词:「亏大了,什么都没有记住。」
她那气鼓鼓的好似要扳回一城的模样,着实逗得萧长暮开怀大笑。
他任由秦朝久肆意脱他的衣服,低沉的笑声却好似清泉流动,冷凛之中又暗藏欢腾。
「哈哈哈哈……」
「你不许笑!你怎么能趁人酒醉欺负人!」秦朝久在萧长暮的耳朵上狠狠咬了一口。
萧长暮两只手搂在秦朝久的身上:「想要酒后图谋不轨的人,不是本王。」
说起这个,就让秦朝久更不高兴了。
明明动了歹念的人是她,怎么最后反倒还便宜了他呢?
「我不管,我要再来一次。」
「你确定吗?」
萧长暮的眼底突然燃烧起了之火,昨日晚上没有尽兴,此刻,补上倒也不是不可以。
秦朝久还未来得及点头,只见萧长暮一个翻身,二人在床上的姿势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人身体紧贴在一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秦朝久的一双眼睛,像是猫儿遇见了危险,瞳孔骤然一缩。
「王……王爷,如今日上三竿,我们如此这般实在是令人羞愧难当,不如等晚上可好?」
她怂了。
灌人家酒的时候不见她怂。
扑人家身上的时候也不见她怂。
等人家一要动真格的,她就怂了。
「小姐,夫人请您收拾一下过去,今日到了该去白府拜年的日子。」
冬藕站在门外,竖起了一双耳朵听着里面的声音。
往日里,早上的时候,都是竹节进来伺候秦朝久洗漱的。
可今日,竹节说什么也不敢进来,冬藕和冬葵也怕打扰了北沐王,自然也不敢。
还是等到了侯夫人那边过来传话,她们才大着胆子敲门的。
秦朝久当即一个翻身将萧长暮推开,坐起来应了一声道:「进来。」
「是!」
冬藕虽然应了一声,却还是默默数了几个数后才进门,以免撞到什么令人尴尬的事情。
秦朝久匆匆爬到地上,将萧长暮的一身衣服捡起来丢回床上去,然后做贼心虚地扯过被子将萧长暮从头捂到了脚。
萧长暮:「……」
为何他有一种自己是女干夫的即视感?
秦朝久穿衣洗漱过后,在临出门之前,突然又折返回来,看向床头,已经穿戴好了的萧长暮,突然呲牙一笑。
未说一言,便又转身走了。
她就只是想看他一眼而已。
萧长暮的嘴角却因她这一小小举动,而足足扬起许久。
依旧是一身夜行衣,来无影去无踪,整个永昌侯府,除了心香院的人,再也没人知道堂堂北沐王,竟也做起了这梁上君子。
萧长暮回到北沐王府,清泉便匆匆上前,关切地道:「王爷您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该带上属下一起的。」
萧长暮是悄无声息去的永昌侯府,就连清泉都不知道。
清泉已经急了一个晚上,此刻看见萧长暮满面春风的回来,这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等等,满面春风?
清泉不由
再度抬头,偷偷打量起萧长暮。
没错,他们王爷的脸上,就是一副三月桃花始盛开时的模样。
「你去礼部走一趟,本王与秦府二小姐的婚事,该提上日程了。」萧长暮一边往前走,一边冷冷地吩咐了一声。
「是!」
清泉先是应下,转身离开之后,才突然一拍脑袋。
他知道王爷昨日未归,还没有带他这个忠心的狗腿子是去了什么地方了。
一定是永昌侯府!
若不然,王爷也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就要将婚事提上日程。
昨夜……
「嘿嘿嘿。」清泉脑补出了一幅限制级画面,不由露出一脸猥琐笑。
想必,他们的小王爷就快要有着落了吧?
和清泉有同样念头的人,还有永昌侯府的几个小丫鬟。
「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给她们小姐准备一碗汤药来。」冬藕心中忐忑。
今日正月初三走亲戚的日子,秦朝久和秦静汐都随着白婉、秦江一同回了白婉的娘家。
冬藕性子聪慧,秦朝久便带了她一同前往。
可这一路,冬藕明显心不在焉。
万一小姐怀了,但是还未到成婚之时可怎么办?
岂不是就成了全京城人的笑话了?可听说那药都是伤身子的,而且,就算是怀了,那也是皇家血脉,可不能像是民间一样说动就能动的。
不过可惜的是,清泉和她全都是白操心了。
秦朝久是绝对不可能有孕的。
「母亲,我姥姥今年有五十岁了吗?」上了马车后,秦朝久问了一句。
白婉抬眸看了秦朝久一眼,眼底带着几分不悦。
秦静汐主动开口道:「姥姥已有五十九岁,再过一年便是六十大寿了。白府上,有一位小舅舅和四位姨母,咱们母亲是姨母中最小的一个,排行第五,小舅舅排行第六。」
她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挽起白婉的手:「母亲,妹妹才刚回来,不认识姥姥家的人也正常,女儿会提点妹妹一些的。」
见白婉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秦静汐低头敛起神色中的冷意,继续假装热情地说道:「小舅舅生有一儿一女,表弟表妹都和咱们是同龄呢。表弟表妹和我关系最好了,我已提前给他们写过信,他们还说给咱们姐妹都准备了礼物呢。」
白豪和白芊的确都精心准备了礼物。
可惜,只有秦静汐一个人的份。
「你就是朝久表姐吧,不好意思了,我和我哥都有些认生,便只给静汐表姐一个人准备了礼物,你不会介意吧?要不,你先坐一下,我让下人给你多拿点我们白府的桂花酥来,你多吃点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