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茅屋中……
那会在何处?
夜昭起身,环视四周,方欲启用银丝线,一声兽吼打断了她的思绪。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玄武身躯长大了几寸,怒目瞪着她身后的方向。
夜昭转过头,见到赫连临安穿着残破的衣裙,红肿着眼睛,一瘸一拐地朝着她走了过来。
“国师大人!”
她用嘶哑的嗓音开了口,眼底透着慌乱无措,猛得抬起了手,手上被勒出了数道血痕。
“大人,您要救救我啊!”
嘶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赫连临安摔倒在地上,她哭着哀求,扯住了夜昭的裙摆:“您一定要救救我啊!”
夜昭视线平静地看着她挣扎。
“我是公主啊!”赫连临安抬起手就要去抓她的手,“你要救我的,不然父皇怪罪下来……”
夜昭伸出了手,赫连临安蓦地面色一变,狰狞着要扑向她。
夜昭周身燃起火焰,赫连临安被弹出数米,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之后,她发出了惨叫声。
夜昭缓步走了上去,只见她颤抖着身子,捂着脸。
不多时,这阵抽搐消失了,从赫连临安身上飘出去一片黑雾。
夜昭蹲下身,取出一颗丹药塞进赫连临安嘴里。
元武帝忌惮她也不是一时兴起,这次若是赫连临安死在这案子里,她这国师必定要遭殃。
否则,她是真的不想浪费一颗大还丹。
赫连临安还处于昏迷状态,夜昭看向变大了的玄武,把赫连临安放到了它的背上。
“小乌龟,麻烦你帮忙驼一下。”夜昭拍了拍它的头,“之后你跟我回宗门,我给你提升修为的丹药。”
妖兽嚎叫一声,有些不满。
它不是乌龟,它是玄武幼崽啊!
夜昭揉了揉它的头:“好好好,天材地宝也可以。”
玄武哭了。
它真的不是乌龟啊!
可恨它开不了口,只能“呜呜”着叫喊。
夜昭将赫连临安安置好了,抬起头环视四周,看到了马车后有一道被黑雾缠绕的身影。
“你为什么会猜出来?”黑雾中走出来一位男人,他嗓音嘶哑粗犷,“我分明没有露出破绽。”
红衣少女轻嗤一声,手中的红伞展开,红光亮起,映得那双眸子愈发璀璨。
“你露出的破绽很多,你的爹娘因那妖物而死,那你应该很痛恨那妖物吧?”
“我曾经在档案上看到过你爹娘的记录,是在山中失踪,而当日是月十五,你却要进山采药,我不相信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当然了,你屋中的黑雾是最大的破绽,是你下的一步棋,也是最笨的一步棋。”
夜昭嗓音淡淡地说着。
她曾阅遍典籍,知道有一种邪术,以他人的信仰之力来提升修为,并且能操纵灵魂力脆弱的人,一旦附身,除非特殊情况,很难剥离。
索性赫连临安的身躯经不起他附身,只是普通的操纵,不难解决。
“此话怎讲?”桂叁紧皱着眉头,“屋中有黑雾又如何?”
他成了受害者,难道不是最不该怀疑的人选了吗?
“既然你不在屋中……”夜昭嗤笑一声,“那黑雾能精准定位到我,我不相信它无法定位到你的屋中并没有人。”
桂叁微微一怔,旋即笑出了声。
“我常听人提起,你这个国师名不副实,”男人视线逐渐冰冷,“不过,看起来你还挺聪明的。”
若是杀了她,又解决了那个劳什子公主,他必定名扬天下!
“啧,若不是站在对立面,我可真想和你做朋友。”
桂叁手中聚拢起黑雾,他的眸光逐渐变得疯狂起来。
“你——受死吧!”
他高喝一声,黑雾化作长长的藤蔓,冲到了夜昭面前。
那把红伞彻底展开,全然挡住了黑雾。
桂叁手上加大了力道,身后却传来了少女平静淡漠的声音——
“在找我吗?”
背部传来剧烈的痛楚,桂叁被重重地推了出去,滚入一旁的尸体堆中。
夜昭伸出手,红伞吸收完黑雾,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红光黯淡。
“你从哪里找到的这邪术?”夜昭蹲下身,看着趴在地上的桂叁,另一手执着伞,摁在了他的背部,迫使他无法移动。
她记得,这邪术早已失传,术法的修炼方式是她在禁地藏书阁里找到的。
桂叁冷笑:“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着,那些黑雾又缠绕上夜昭的红伞,却被红光给一一震碎。
桂叁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放弃抵抗吧。”夜昭斜睨他一眼,“你以为,本尊的灵魂力脆弱,就代表本尊实力弱?”
这邪术在同一人身上只能奏效一次,桂叁这次再想操控她,已然是不可能了。
他试图咬舌自尽,夜昭直接点了他的穴,让他使不上力,更别提咬舌自尽。
“到底说不”
她眯起一双狐狸眼:“如今开口,本尊还能考虑少让你受些刑罚。”
桂叁无力地吐字:“我说……你放开我……”
“放开你,你当我蠢?”
夜昭嗤笑一声,手中的红伞在他脑袋上击打了一下。
桂叁又吐出一口鲜血,他双手紧紧抓着手下的沙子:“我说,我说!是……是在一个秘境之中看到的,就在后山!”
既然说了,那也没必要继续留着了。
夜昭手起伞落,重重击在男人的背部,只见一道蓝光从男人的身上抽离出去。
急匆匆赶来的少年挥出手中的罗盘,吸收了那抹蓝光。
“你来得正好,险些让这邪术修炼者逃了。”夜昭招了招手,“过来,让我看看你的罗盘。”
“好。”
陆知舟快步走向她,将手中的罗盘递给她。
那抹残魂已经被吸收完毕了,封锁得死死的。
陆知舟迟疑道:“师尊,我们现下……”
“先去安顿村民,”夜昭扫了一眼旁边的赫连临安,“再送公主回宫,安顿之后,我还要再回一趟寻凌峰。”
那后山的秘境暗藏玄机,她还是要回来清除隐患的。
陆知舟略微颔首,二人离开了这里,却没看到,那已经死亡的男人神色定格在诡异的笑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