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厕所?
这是什么大事吗?
不是!
但李大伟不对劲了,惊讶地感觉到,双腿都沉了一倍,有点挪动不了。
这什么意思?
他认识梁瑾墨以来,就没有一起上过厕所。
虽说男人不喜欢手拉手结伴去洗手间,不喜欢像女人一样总是拉着个人做很多私密事,但他和梁总,就从未到如此不设防的地步。
李大伟感觉不对劲。
一定发生了一件大事。
要是其他人和李大伟说这话,他也不至于这么吃惊。
主要是,是梁瑾墨说的!
梁瑾墨?
他何曾如此说过?
在李大伟心里,梁瑾墨从不暴露弱点,也不愿意说出有软弱嫌疑的话。
他可是个非常注重隐私的男人。
这么多年,谁不知道,墨少的防范心。
为何没有几个女人近身呢,因为他实在是对事业上是单细胞动物。
女人需要的温柔和关心,他都不太擅长。
在戒备心上,一点都不必溪少少呢,会不会是少爷终于要做出决定竞选总筒了?!自从听过少爷说过协议,他调查过真伪后,就一直把这件事存在心上。
海慧寺的大师还没有找到,李大伟也不相信手下说的……已经去世了。
李大伟往后退了一步,给梁瑾墨让出路来,等着他先走,再为他开门。
梁瑾墨动作有点慢。
他盯着抽屉很久,才拉开抽屉,直直地推了几下,又按动了什么地方后,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后,露出一个暗格,梁瑾墨并没有拿明格里那支笔,而是拿出了在最里面的那支签字笔,随手握住了两支笔的笔帽处。
男人仔细地观察,眼神认真地好像扫描仪。
看了有那么一分钟后,梁瑾墨笑了。
少爷,李大伟的心啊,真是跟坐过山车似的,少爷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完全搞不清楚,难不成……?
不会吧?
“走吧,我知道了。”梁瑾墨收起刚才那个意味不明的笑,伸手招呼李大伟。
“嗯。”李大伟跟在梁瑾墨身后,移动时,他们都有了“昨日重现”之感。
果然,梁瑾墨带他来的洗手间,是总裁专用的洗手间。
进入洗手间后,梁瑾墨打开了水龙头,将两支笔放在他的手里。
梁瑾墨没讲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李大伟。
少爷的眼神,第一次如此。
庄重。
严肃。
沉重。
迫切。
无助。
惶恐。
担忧。
脆弱。
“少爷。”李大伟终于明白了,这个场景他曾经历过一次。
在哗哗的水流下,梁瑾墨曾经也这样做过。
“黑暗的夜空,有了明亮的晨星,对人类来说才有希望。黑暗中的晨星,皎洁而明亮,绝望中的希望。”梁瑾墨转过身来。
梁瑾墨的话像重锤击打在李大伟的耳膜,他没听错。
一切开始了,真的启动了。
暗网的计划。
这么突然!怪不得呢。
如果是这样,李大伟知道,意味着没有人是安全的了。
而少爷特意来这里把这两支笔交给他,就说明。
少爷……
“明白。”李大伟已经做好将生死抛之度外的准备,他刚要转身出去,梁瑾墨叫住了他。
“大伟,我不到十岁就认识你了。”梁瑾墨微微低着头,没有看身边的男人。
“什么?我记得我是15、16岁时才来到少爷身边的。”李大伟听着梁瑾墨的说法,愣住了。
“对,但也不对。”梁瑾墨啧啧两声,“我们每个人,对事物都只能有片面的视角,谁也没有上帝视角。”
“您的意思是?”
“在那以前,我们考察了你五年。直到证明,你真的可以,你才来到我身边。”梁瑾墨解释道,“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件事是简简单单的,没有任何一种情况是意外、偶然或巧合。没有什么,是那么简单。简单到没有任何人力、财力和物力的操纵,先抛开。”
李大伟没讲话,那又如何,他不在乎。
他没那么矫情。
“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你家只有你和李小伟,至少保全一个,我会把你送到国外。”梁瑾墨有些不忍,提出了这个他想了很多的动议,如果需要保全一个,他认为这个人或许应该是长子。
长子是属于上天恩赐的善意。
“不,我不退出。死就死吧,少爷,我要陪你到最后一口气。”李大伟忽然感觉,前20多年都白活了,这一刻起才是真正的活着,他的呼吸才开始有了热量和生机。
“你真的想好了吗?你愿意吗?”梁瑾墨低下头,他没有叹气,非常平静,“你再想想,即或不然……我也理解。”
梁瑾墨重新坐在董事长的座位上。
李大伟也才第一次真正冷静下来,思考。
少爷说的对,思考,就会发现一切现象背后的不合理。
或许阴谋可以掩藏,人心可以伪装,舆1论可以引导,但只要认真思考,一切事情背后的真相,总是能够得知的。
李大伟真的佩服梁瑾墨。
梁瑾墨也是此刻,才意识到,他太情绪化了。
也就是说,梁铁蛋说过的话,他太嫩了。
为何,从来都没想过,事情从不是如此简单的。
能动得了梁汉的人,不可能只是秦明!
这个世界能动得了梁汉的人,也能动梁瑾墨,同样也能动梁铁蛋,也即是说,梁氏家族的每一个人,都已经不再安全了。
到底是谁呢?
所以,梁铁蛋才要那么做吗?
梁瑾墨岿然不动,像个雕塑一样,双手抵在下颌处。
第一次,梁瑾墨浑身血液冰凉地,如同得了瘟疫病症。
梁铁蛋啊,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梁瑾墨眯着眼,喃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