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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鬼,可能有突破性线索了……”李大伟声音流露出几分激动。
这么突然?!
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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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梁瑾墨疑惑地回道,他俩的声调都颤巍巍的,兴奋的情绪是一样的。
梁瑾墨脑海灵光一现,别说,他的意识里早就有两个怀疑的人,只不过是一直没挑明,或许从梁瑾墨的内心深处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的。
被刺一刀的感觉,心痛……
“我知道了!”梁瑾墨几乎是笃定地说道,“是副总中的一个!一定是的。”
根本不用将证据摆在明面上,梁瑾墨脑海中已经将前因后果捋清楚了。
副总是TOP层,是核心层,也是董事层的人。
真的会是这么高的层级吗?
“是张副总。”李大伟将一系列资料通过专用线路发到了梁瑾墨的内部手机上,并将张副总酒醉的事告知梁瑾墨。
“呼,果然得来不费工夫。”梁瑾墨瞧了眼走廊尽头手术中的提示牌,嘴角微微平复,“你立功了。”
梁氏集团看似坚不可摧,实则危矣!
想到此,他又攥紧了拳头,浑身憋着股劲儿,手臂的疼痛比刚才更强烈了,可梁瑾墨一点都不想处理伤口。
愤怒。
不甘。
隐忍。
绝不放弃。
辉煌如梁氏集团和梁氏家族,也有一本难念的经,经历董事长变动的人事动荡,本就让人心浮动,凝聚力减弱,此时还有人想浑水摸鱼、往腰包里搂好处,怎能不让梁瑾墨忧心如焚?再强大的存在,也怕蛀虫啊。
蚂蚁的力量,能小觑吗?
起初微小,持之以恒,后必成就大事。
高如巴别塔的大厦,也怕小小的蛀虫从内部一点点将其侵蚀,因为等到发现了漏洞和破口,已经晚了,无法弥补了。但,梁瑾墨承认对张副总的感情要深厚些,他私心希望蛀虫是王副总。
王副总可能听了会谢,但如果是张副总,他该怎么办呢?
不是说多年的感情,像战斗的友谊吗?
张副总难道会变了初心吗,他人平时不会这么冲动,李大伟所说的事也不像是张副总装出来的,难道真的是酒后吐真言了?
梁瑾墨内心喜悦是不假,但还是不愿面对和接受,对此事心存芥蒂,觉得奇怪,想找找线索给他个清白。
如果是梁铁蛋,他会怎么做呢?
按兵不动!梁瑾墨脑海里已经有了答案。
一动不如一静,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梁铁蛋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呢。
不吹不黑,至今梁铁蛋还是梁瑾墨心里最厉害的人,多不甘心啊。
从小到大将爷爷当作对手来打倒的,恐怕就梁瑾墨一人了吧?
难以掩盖内心的一团野心的火,梁瑾墨是真想证明自己,得到他的认可,如果可以比神枪手梁铁蛋早一步发现内鬼,让老家伙刮目相看,一定会让他认可自己吧。
身为掌握球经济命脉的霸总,还需要被认可吗?
需要,因为梁铁蛋是看着梁瑾墨长大的,他从小在爷爷身边玩耍,叫他哥哥~多想得到他的认可,但从记事儿起,他得到的永远都是吐槽、贬低和斥责,不像哥哥。
梁媛告诉梁瑾墨,爱至深责之切、打是亲骂是爱。
可如今,这个曾经梁瑾墨最害怕,最讨厌,最想攻略,最想超越,甚至有着执念的假想敌和对手,已经孱弱地躺在了床上。
不战而胜,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就是梁瑾墨,但他一点都不畅快,甚至难过。
集团的内鬼算什么,谁能有梁铁蛋奸诈狡猾呢,老狐狸就算是病了,倒了,还是只狐狸啊……
岁月帮着梁瑾墨战胜了他的爷爷,但梁瑾墨却想让岁月吐出一点陈年的时光,倒退一点,让他能更珍惜和爷爷的相处。
往事不可追,他其实心里对爷爷的恨多于爱。
梁铁蛋对他甚是严苛。
梁瑾墨握住爷爷的手,那双手骨干、柔弱,却毫无力气。
这双手有着老茧,皱纹,刀疤,还有一根手指不太好使。
手心有一道很深的疤痕,手背一根掌骨骨折过、没接好,到如今,摊开了的手背都有些参差不平。
梁瑾墨摸着老茧,粗糙的手心,想起爷爷教他打枪的事。
“男人不怕。”
“就算怕,你也要装作勇敢。”
梁铁蛋的声音打断了梁瑾墨模糊的视线,他这样在爷爷床前落泪是不是懦弱啊。
“哭什么哭,我还没事呢。”梁瑾墨幻想中的梁铁蛋会这么斥责他。
爷爷第一次摸枪时,是什么心情呢?
终于可以保护家人了?
终于成为英雄了?
……
梁铁蛋也曾经是普通人啊,青涩过、意气风发过、峥嵘岁月过、智慧守拙过,也终将老去,落叶归根。
成时,如微尘入世界;归处,尘土融于尘土。
梁瑾墨握着他的手,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如何想的,“死就死吧。”
“世界,终将属于后浪。”
“让年轻人去闯荡属于他们的世界吧。”
静看月夜的墨色,听着机器的运转声,沉寂的时空里,梁瑾墨更读懂了这位软弱求死的老人心态,虽然害怕死亡到想要了断,但绝不会愿意用平安的肺脏,宁愿死也不会让任何人为他牺牲,因为梁铁蛋是愿意牺牲自己的英雄……
不能久待,手术随时会有情况,梁瑾墨惦记平安,便起身离开梁铁蛋的病房,再次回到手术室门前。
梁瑾墨不会后悔刚才所做的决定。
力抢救平安。
不放弃一丝一毫机会。
就算成了植物人,也养他一生一世。
可能,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近乎阴间却最靠近重生的爱,当你成为植物人,我也养得起你。
“服软一次吧。”平安的声音沉稳,这是他说过的话。
劝人服软的人,自己绝不服软呢。
讽刺啊。
希望平安一定平安。
有些人从贫穷到了富裕,反而品格低劣了,从低位到了高位,变质了,变坏了,这也是很多凤凰男的宿命。
但平安没有,外冷内热,实心实意,一如当初般正直。他的可贵在于他守得住他的心,地位、金钱没改变他。
世人只知道梁汉,平安算一个不起眼的人,在梁氏家族里无人注意,谁会对一个养子多看一眼?大家族,捧高踩低的人多了去了。
明明人家有正头儿子和出身不凡的女儿,但平安却可以一如既往的做他自己,不忘初恩,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之所以能长得这么好,平安的本性纯良是一方面,可能另一方面就是爷爷的教育吧。
那他怎么总被梁铁蛋骂呢?
看来,他梁瑾墨的确是个不成器的鳖孙子啊。
爷爷骂的没错,不放心也没错。
而且,梁瑾墨还得告诉他,梁铁蛋可不能随便死,你得看着我才行。
半个小时后,主刀医生从手术室疲惫地走了出来。
“梁总,梁安终于止住血了,暂时脱离危险,输血中。一切就看今晚的情况了,到底能不能挺过来,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再次出血。哎,您也有伤口?护士呢,怎么还不带着梁总去处理?”
“有劳了,谢谢您的圣手。”梁瑾墨认出来,这人是梁尚医院扛把子的一个外科大佬,平时少言寡语,阴郁傲慢。
“先生,您必须去处置一下手臂了。”护士得令开始催促,每次说的话都一样,直到第三次来催梁瑾墨,他才去了外伤处置室。
一推门,正在系扣子的金玉瀚叹了口气,“你是蜗牛吗?太慢了,终于爬来了?胳膊不要了,命也不要了?!”
金玉瀚隔着门缝就给了梁瑾墨眼神的一击,一击即中,让他自己体会。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到?!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