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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周后。
一个早晨。
秦凝香艰难的睁开眼镜,真正恢复意识,世界再度清晰。
空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周围安静,非常安静。
秦凝香再次眨巴眨巴眼睛,使劲儿抬起了手。
手腕上金色的金属闪了一下光,金属圈下方还有个塑料管子一直连到手背上。
秦凝香看到一个针头,心一惊。
很累,但秦凝香浑身都应激反应式的动了一下。
不变的晕针。
就在秦凝香盯着手上的输液管时,有一双温暖的手温柔地靠近,握住了她的手。
秦凝香下意识地沿着那双小巧的手望过去,是梅兰,她好像很激动,眼中溢出喜悦的泪水,嘴微微张着,似乎一直在动。
秦凝香心想,好像激动地说不出来话了。
梅兰短暂的握着那只手,然后松开,又用手背探了探凝香的额头,喜极而泣。
莹莹的泪眼下是上扬的唇角,眼泪从弯弯的眼角滑落而下。
这个煽情的场面没有持续多久,就看到梅兰兴奋而迅速地跳起来。
梅兰拉着身边的小护士,几个人似乎都激动着,像一群跳跃的小兔子,她们的嘴唇好像在动,但秦凝香无二没听到然后很多人迅速的奔跑。
秦凝香心想,这些人好奇怪啊,看到她都这么激动。
秦凝香的嗓子好像被黏住了似的,嘴里又干又苦。
人流方向杂乱的交织了一会,渐渐有序地聚集在病床前。
金玉瀚的脸出现在凝香视野里,秦凝香才发现有点不对劲。
这种感觉很不好,快要压垮秦凝香。
就像需要奋力去想一个很简单答案,显而易见的事,也本就知道的,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直到金玉瀚弯下腰,靠近秦凝香,双手扒拉了两下她的眼皮。
凝香才反应过来,是听不到声音了。
看见他薄唇不断开合时,才意识到,听不见了。
从睁开到现在,明明可以感受到那种喜悦的氛围,但没意识到到底怎么了,如今才露出冰山一角。
她的世界里非常安静,秦凝香忍不住要去触碰她的耳朵,奈何双手都被抓着。
金玉瀚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而其他人还处在惊喜中,没有感觉到。
“阿香,你是不是被吓傻了?”梅兰拉着身边的护士,有点过于激动。
“有院长在这呢,她一定没问题的,太棒了,真是奇迹啊。”小护士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金玉瀚,都能散发出水蜜桃味的气息了。
“找个本子给我。”金玉瀚的声音落下没多久,一个白色的板夹就递给他,上面夹着几张A4纸。
金玉瀚随手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听不见了吗?”
秦凝香点点头。
梅兰忍不住捂住了嘴,“也太惨了吧?我的香啊,你可怎么办呢?”
这话还没落,肩膀上一只手便沿着弧度滑了上来,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梅兰身后时,秦凝香忍不住惊讶,“你们又在一起了?!”
这声惊叹,让屋子里所有人都非常惊讶,转而变成惊喜,之后变为了谢天谢地。
于是金玉瀚在手机里随便打开了个软件,递给秦凝香,然后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读出来。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
就在秦凝香努力的发音,按照记忆中的音调朗读这首诗歌时,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屋内几乎是欢庆一样的气氛,都无视了她听不见的事实。
只有金玉瀚皱着眉,思忖片刻,拿起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