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天宗长老安抚道“永夜师侄对镇北王世子出手的前因后果,我们都已经了解,他为民除害之举彰显天宗仁义威名,就算宗主大人没有亲自到场,凭我们六人也一定能保住他。”
白薇命恭敬道“那就有劳六位长老了,不知长老是现在前往皇宫,还是要略作休整?”
大长老摆摆手“不必休整,将永夜师侄救出大牢刻不容缓,我们即刻进宫面圣!”
姬光随即从城门守将那里征召来独角兽车辇,带领一众长老飞往皇宫。
“师妹,到了金銮殿你要老实安分,一切行动以大长老为主,不得再辱骂正统帝激怒朝廷大臣。”
车辇中,白薇命暗中朝裴红衣发去传音,严肃警告她。
裴红衣瘪瘪小嘴,不情不愿答应下来,事已至此,她只能接受骆长歌没有到场的事实,并期望大长老等人联手发力,能起到和师尊相差无几的作用。
“狗贼被大乾朝廷抓捕,纯属罪有应得,就算把狗贼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也完全是活该,凭你们几人休想救出他。”
裴红衣体内,巫释天气哼哼诅咒。
这几日,她一直借助裴红衣视角窥探外界,明白裴红衣等人都非常着急想把张永夜救出刑部大牢。
巫释天对张永夜深恶痛绝,张永夜处境越糟糕她就越快意,当然不会盼他好。
除此之外,巫释天不希望张永夜被营救成功,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以他和裴红衣的恩爱程度,倘若出狱获得自由,两人肯定会整日整夜没羞没燥,到时候巫释天也连带着难免要殃及池鱼。
那日水牢中死去活来的的羞辱,是巫释天有生以来最惨痛的经历,她绝不想再受到狗贼羞辱玷污。
……
半个时辰后,文武百官齐聚金銮殿之上。
“参见陛下。”
大长老等人迈步进门,对中央龙椅上的正统帝躬身施礼,裴红衣尽管很不愿意,但为了能救出张永夜,也只得学着白薇命,忍气吞声行礼。
“那位就是姬武神的后人么。”
巫释天借助裴红衣视角,目不转睛死死凝视正统帝,从他脸上依稀辨认出几分姬武神的影子,千年前被坑害陨落的记忆犹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令她杀意一阵阵沸腾。
她的仇人太多了,并且每一个都是不共戴天之仇。
正统帝没有发觉隐藏在裴红衣体内的杀意,缓缓扫视大长老等人一眼,语气失望“骆国师没有来吗?”
大长老恭敬道“宗主大人正处于闭关的关键时刻,实在无法脱身,我们六位长老代替他来向镇北王做交代,请陛下见谅……”
“你们天宗欺人太甚!”
一宫装美妇从文武百官当中走出列,对大长老等人满脸愤慨痛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街公然刺杀我儿子,刺杀完之后骆长歌甚至连面都不肯露,以为派来你们几个长老就能应付我,他眼里还有国法吗,还有大乾朝廷吗!”
大长老沉下脸,盯着宫装美妇。
宫装美妇正是姬泰的生母,镇北王妃,怒斥完大长老后,又转头向正统帝哭诉“恳求陛下一定要为我儿子做主,我夫君为了大乾戎马一生,领兵百万镇守在北境边疆,将生死置之度外,却有天宗贼人趁他为国征战之际,对我儿痛下杀手,如若不让贼人为我儿抵命,天理何在!”
“皇妹稍安勿躁,骆长老等人今日前来,正是为了商量此事。”正统帝温声细语安抚。
镇北王妃眼中淌下热泪,决然道“没什么好商量的,自古以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更何况天宗张永夜刺杀的还是皇亲国戚,必须让他给我儿抵命!”
大长老澹澹道“世子殿下不是已经被御医抢救回来了么,我天宗愿意为世子殿下献上天材地宝,复原他被斩断的双臂,并且今后世子殿下花费的一切修行资源,天宗也都愿意承担!”
“谁稀罕你们的天材地宝!谁稀罕你们的修行资源!”镇北王妃高声尖叫,大有失态之相。
“你们以为赔点东西就能揭过张永夜的恶行吗?不可能的,我要的是张永夜给我儿偿命,就算我儿没死,张永夜刺杀皇亲国戚,也已经是犯了株连九族的死罪,他必须死!”
丞相吕承出列附和“国有国法,无规矩不成方圆,张永夜当街杀害皇亲国戚,的确罪无可恕,请陛下将其斩首。”
“是啊陛下,如今天下纷乱,张永夜一事影响极其恶劣,倘若他杀害皇亲国戚还能安然无恙,让天下人如此看待大乾皇室?我大乾国威将因此荡然无存。”
“张永夜今日敢刺杀世子殿下,明天就敢聚众谋反,朝廷不得不杀一儆百警醒天下!”
“叩请陛下将张永夜处决!”
“叩请陛下将张永夜处决!”
“……”
十天前的朝堂上,张永夜当众将所有大臣辱骂为乱臣贼子衣冠禽兽,早就让众臣对他怀恨在心,此时都抓住落井下石的机会,一个劲力谏要把张永夜处死。
见文武百官统一阵线不让自己小师弟活命,裴红衣气的满口银牙几欲咬碎,正要开口乱喷,却被白薇命用力抓住手。
“师妹,不能再激怒他们,让大长老来处理即可。”
裴红衣恨恨不甘抿紧唇瓣。
她体内,巫释天心思异样。
来皇宫之前,她恨不得张永夜被大乾朝廷千刀万剐,可此刻见一众大臣齐刷刷对张永夜宣判死刑,她心中又感到莫名失落。
“狗贼与本座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要杀他,也该是由本座亲自动手,别人杀他没有本座自己杀的解恨……”
“更何况,狗贼卑鄙归卑鄙,但他对转世之身的关爱没有半分掺假,他还是暂时活着比较好……他一死,就没有人会全心全意保护转世之身周全,本座暂时还需要个人帮忙保护转世之身……”
“诸位大人,望你们慎言!”
大长老骤然冷下脸,低喝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