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无极门树倒猢狲散
柴荣、唐延上了峨城山上,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峰下只有金光剑蔡朗正和日月二神仙打得不可开交。刘童已经上了天道峰顶,便也向那千丈绝壁走去。
刘童飞上绝壁时,见五粒千量神砂载着五个帝王宗的人上去,怒不可遏,一巴掌全都拍死。上了峰顶,见众门人已是死伤殆尽,只剩下几个主要的人物了。儿子刘廉正被鬼斧神王解无元与他弟子双煞斧景汉师徒围攻,褚举被孤青衣缠着。火先生被双锤蒙鹜及其两个弟子鬼灵锤陆英、流金锤王雄和火离宫朱赫、朱倩围攻。水先生被美陵王魏凌轩、妖面梨花魏凌香、小髯公李筠围攻。郑长均、翟降与青城山火鬼二道人对着,朱兴月被铁花、铁酒二公主打伤,唐元成被斫轮老叟羲万虹打伤。木尊者陈楠已是受伤,避在无极大殿内。土尊者刘宏被阴阳元君唐迁迁打伤,中了巨毒,面红唇紫,强力坚持,土地封印,遁逃不得。七客之中高、马、李、三人也被诸侠逼到无极大殿门口,齐力抵挡。
刘童一想,三年心血将付诸流水,如何不气愤。持着玄磁巨剑,凡不是无极门的,都统统杀起来,如同狂魔乱舞,金光四起,那些无名小卒,那经得起这巨剑,无不是粉身碎骨,一招毙命。有醉魔神阳房玖、虎颜娘林婴、药西子胡丽思、情侠莫子虚、孽龙爪余封云正在他前方,遂一剑斩去。众侠俱知不是对手,都忙避开,却还是被金光气所伤,林婴、胡丽思尤甚,被各自夫君救去,留下地面上一道十几丈长的剑痕。而玉箫公主李芳儿又在前方,也是一剑劈去,李芳儿一挡,顿时震飞后面,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刘童还要去杀她时,幸好被文双看到,与虚神踪赶去把刘童引开。文双也因此被刘童伤了。
李芳儿见刘童如此滥开杀戒,念了句‘阿弥陀佛’,就坐在地上,把随身玉箫放在口边,将那降魔愿力法‘五音妙人经’以箫声吹奏出来。但觉梵音袅袅,如痴如醉,弥漫峰顶。有王婷刚飞上来,落在地上,见是李芳儿在吹箫,暗道:“不好,五妹那点功力,如何是刘童的对手。”果不其然,刘童也笑起来,说道:“不自量力!那五音之祖‘恺元咒’,我都了明于心,何况是你。”随手将地上一把失落的普通铁剑招起来,用手指轻轻一弹。那铁剑顿若游丝,发出琤琤之妙音,却是‘恺元幻音咒’,专能摄人心智。还将李芳儿的箫声压了下去,李芳儿支持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其他诸侠听见声音不对,忙都安定心神,有那受伤不济的,不是伤势变重,就是昏死过去。药西子胡丽思便昏了过去,情侠莫子虚不顾幻音煎熬,先将她护住。此时铁鼎大师、二灭大师等人都已上了峰顶。二灭大师听了幻音,心头大怒,金光一闪,现身于刘童之前方,运起全身功力,发出佛门狮子吼,声如雷霆,猛然间震断了幻音。刘童一时大意,差点受了其害,也动了怒,学着二灭,发出‘龙啸吟’,顿时如虎啸龙吟之声,比二灭的狮子吼还厉害,反把二灭大师给震伤了。铁球大师本和二灭大师是生死莫逆,一见二灭大师受伤危险,急飞到二灭大师身后。扔起手中所拿的那千斤伏魔大铁球,握住镶在上面的铁链,舞动起来,佛光泛滥,等到铁球飞到刘童那个方位的时候,便将铁链也放出去。那伏魔大铁球带着一团佛光,顺势就往刘童身前飞去。刘童却毫不在意,等铁球靠近,左手先使用‘合木**’,一片青气将来势缓了。右手舞动玄磁巨剑,利用剑的磁性与精妙剑法,将那大铁球玩弄于巨剑之上,不曾掉落下来。之后,在剑上运足法力,反向铁球大师一剑劈下,剑势将铁球甩出来,夹杂着强劲的金光剑气,直飞向铁球大师。铁球大师知道避闪之后,后面诸侠必将死伤惨重,正运足法力,准备拼死一搏时。二灭大师忽然出现在他前方,使出金刚不坏神功,欲要挡住这一击。不料,功力不济,受此一球,加上玄磁金光,撞退百十丈,飞出峰顶外,铁球大师忙飞出去,把他接住,飞回峰顶,已是五脏皆碎,经脉尽断,七窍流血,说了句:“送我回南岳。”便即死了,一道黄影闪现,化为轻烟,向空散去。其他众僧人一见,道声:“不好,二灭师兄的元神也被震碎了。”都急忙赶过来看望法体。
此时柴荣等也乘着神砂上了峰顶,见二灭大师圆寂了,也赶过去看望。只有唐延,见了刘童那一剑之威,心中好奇,竟独自越过众人,到刘童面前。使出天地二剑,两道白色剑芒冲天而起,独战刘童。刘童何惧他一人,一挥玄磁剑,便将他击退。唐延的双剑再一迎上玄磁剑,便被它给吸引住,收发不自如,剑术变迟钝,被刘童看出破绽,左手使出一招抟泥手,将地上尘土泥沙聚为一团,射了过去,把他打伤一旁。
时虽有天下诸门豪杰任侠,佛道高人,竟都不能奈何刘童,反遭伤害。刘童忽见柴荣也上来了,便一道火焰金光袭去,铁鼎大师、铁枪公主、黑煞玄坛、金锏韦陀又忙上前敌住。其时,众人都已纷纷受伤,此四人也不例外,便更抵不住刘童了。追侠忙请了孤青衣过去,褚举便被醉魔神等人抵住。孤青衣一到,凤鸾奇功中的身法丝毫不比追侠差,宛如一只青鸾,上下飞舞,且幻影手是无孔不入,即将刘童缠住。刘童也惊道:“好个聂伊人,不愧是芙蓉庄的人。只是,你舅舅来了,或还可,你却还是差了点。”说完,知道玄磁剑砍不到她,其他功法也或可避过,她又喜欢缠着人近身打斗。于是便将‘绝地通天印’中‘十方大手印’使出来,只见刘童满身金光大涨,**八方,伸缩出无数道金手印,聂伊人也没尽数避过,受了一手印,飞到后面。
刘童对柴荣大笑道:“天下四首,我为其一。其三不至,独忧一人。默侠不到,何患之有。”柴荣身陷险地,诸侠护其前,却无一人敢先向刘童动手。柴荣苦笑道:“想我柴荣集天下豪侠仙士不下半百之数,竟斗不过一个刘童。冯道谓我不能效太宗,果如是也!”此时,无极门中,也死伤大半,只剩一个刘童独领风骚。众侠又一起暂时将他缠住。
天道峰下,日月二神仙正和金光剑蔡朗难分难解时。从山下飘上来一个白衣老妇,立在三人前。日月二神仙认得她是瑶池圣境三映之中的映天大师,忙住了手,过来拜见。映天大师却不认得他们,白雲道:“大师见这两把刀剑便知,我两是白厉天的孙子孙女呀!当年圣母过四百五十岁大寿时,我祖父曾带我们俩去过昆仑山。”大师笑道:“好好好!白厉天竟有这样的传人了,比你们父辈都强了。”又对蔡朗说道:“孽障,难道你还不过来吗?”蔡朗却还是止步不前,说道:“师叔祖何苦难为我。”映天大师笑了一笑,道:“什么叫做难为你?当初忘尘师兄叫你下山,到中原长长见识,不至忘了根本。你却倒好,入了别人的门派,给别人争些无用功。无极门在昔年后汉高祖时还可,到隐帝之时,便滥杀无辜,横征暴敛。岂不知所谓的盖世天王、杀破狼三星,一个个早是叛师之徒,汉灭后,那苍古四妖兽也因多造杀孽而被孽还道友逐出了崆峒山。你还被他们给诓了来,真是愚不可及。若不是师姐祭日,黄山彤羽回昆仑拜祭时,说起你做了无极门五行尊者中的金尊者,又道天下之势都顺了周朝柴荣。师兄事务缠身,便叫我前来找你回去。幸好没来迟,不然不但你被这些侠士杀了,还将失了我昆仑金光剑。”
蔡朗听了这番话,不但不思悔过,还说道:“回去何用?在昆仑山上,纵然法力修到太师祖的境界,也不过是有点虚名而已,即使是为了仙业,四九天劫又岂是那么容易避过的。哪能像这里一样,只要法力够高,便能让别人为我当牛做马。而我回了山,却是要跟你们做牛马。况且,纵然是太师祖,也未必是我们门主的对手。”映天大师听了,好不生气,怒道:“好个孽障!竟敢说出这种话来,我也不打算带你回去欺师灭祖了。你把剑交出来,我看在你死了的父亲份上,就让你留在这里受人敬仰。不然杀了你,就算师兄溺爱,又能奈我何。”蔡朗一听要他把金光剑交出,哪里肯。而映天大师也不是在说着玩,岂会由着他。只见白光一闪,她便到了蔡朗身边,手再一指,金光剑即从蔡朗手中强自飞回,再一道白光闪过,划入空中。蔡朗立马去追,没了金光剑,不能飞行,却如何追的上,只往山下跑去。白雲、白雪赶去崖边看时,映天大师已经飞远,却还从空中传下来朗朗声音,道:“你们两个回去后,告诉白厉天,叫他有空时来昆仑山走走。”
二人正在惊叹映天大师的法力时,她已经飞远了。蔡朗也下了山去,越追越远。忽然,白雲又看见一个白影闪过去,笑对白雪说道:“原来花间派也来了。”也不管他,上峰顶而去。
那白影便是花间派的日游神程锐,在此打探完了,回去复命。到了对面不远,离此最近的山头上,禀告了申天师,又往天道峰方向去了。申天师与众多花间派教众,以及一些两剑山的弟子,也在不停地观望,时时有人来回报对面大山的战况。
此山右面一个山头,郦筠与狮神蛰伏了许久,郦筠心里暗道:“怎么没看到吴清和穆明师傅?”而狮神则一直注视着那五粒千量神砂,此时终于等到机会,对郦筠说了句:“我去去就来。”又化为一缕蓝烟,飘向对面山上,到了峨城山天道峰千丈绝壁前,待那五粒神砂漂浮下来后,在神砂周围一转,五个幻化而成的红色大石头便即消没失踪,不知去向。
众人都不知道,在这绵延百里的诸山之中,还有一个山头上,也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一黑一白,不知是谁,连郦筠与狮神也是如此。而那个白衣女子却时不时的凝视着隐了身的郦筠,还露出奇怪的眼神。
且说当日,李宸在京都城外与柴荣等人分别后,便重入皇城,到了亿灵楼之上。见到秦无离,他的伤还没痊愈。平原、董匿媛、林羽飞、秦无离四人便谈起如何铲除无极门分布在天下的三十六舵,另外还有杀破狼三星所设立的三个大舵,和苍古四神所设立的四个堂。那三大舵、四堂都设在东川境内,只有三十六小舵分布较广。是当时水火二谋为扩张势力和收集财务所建,都地处各大州县之中,占尽人势。其中只有四人出名,首为女天魁卢有丹,居益州一角书屋,买卖文房之宝。次者母天罡雷花,居鄂州天罡府,掌汉水漕运。又次者妙天微唐锐,居景德镇,掌管一瓷窑。再次者美天巧项美,居杭州万丝坊,执一所染布坊。余者三十二舵,也尽是些买卖生意之处,不可详记。
于是,董匿媛便飞剑传信诸亿灵中人,请他们将各自所在地方的无极门分舵纳入囊中。亿灵在益州的酒楼之主为铁扇子陈刚,那亿灵酒楼与一角书屋正好都在芙蓉城中一条街上。亿灵之名自不用说,一角书屋自设立开张后,也是名传城内,且卢有丹天姿国色,更有无数爱慕之士纷沓而来。陈刚也慕名而去,一见倾心。他本是亿灵中人,一方霸主,武功不弱,生的也是风流倜傥,自然比众人脱俗,卢有丹不免会多看几眼。从此两人交往甚密,时时一起,渐生情愫,私定了终身。此时,要他去收伏一角书屋,不过是过去和卢有丹讲了一堆情话,又说了些无极门将灭之事。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一角书屋收伏,还拥的美人归。
亿灵在鄂州经营一处棉花种植与加工,买卖棉制之物,其主为孝魔女闻茵。闻茵在此处做生意,自然也知道雷花,还接触过一两次,便先与她说了归附等话。不料雷花听后竟发起火来,与闻茵打了起来,却并非她对手,就此逃跑。闻茵也不追赶,反倒一天两头往天罡府跑。雷花听说无极门正被围剿,不敢去,便去成都请卢有丹。及到了,才知道,卢有丹已经降了。反倒劝自己也放了那份事情,就留在益州。陈刚遂施玄通,告知闻茵,闻茵便当了两处之主,在天罡府安排了人手。
景德镇中,亿灵经营的也是瓷器,而且还是南唐的官窑。是南唐皇帝为答谢公冶默创山河盟之德,将那官窑赏给了李宸。李宸招募了七面玲珑蒋玉龙看管。蒋玉龙大战妙天微唐锐,久斗不止,最后,唐锐想起无极门竟没什么可留恋的,反与蒋玉龙惺惺相惜起来,结了金兰之交。
在东南吴越之地,亿灵以扬州‘梦遗楼’楼主苦淫妃何璧为首,玄功最高。便前往杭州‘万丝坊’,将美天巧项美擒获。不但找人接管了万丝坊,还将项美带回来扬州梦遗楼,将她囚禁在楼内。
其余诸舵,自有各地之人处理,或降或亡,难以再言。倒是周朝京师开封附近,也有几处,却都被李平原一日之内全都擒到开封亿灵楼中。平原要他们归降自己,他们都不肯,还口出污言秽语,谁知平原的嘴更厉害,不用一个脏字,便将他们说的不敢在说话。每每无言以对时,都想起来打平原,而董匿媛却时时守在他身边,那里是对手,还被她给白打了许多下。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竟是哭笑不得。答应了,自己不服气,不答应,又要被人扣押着。又挣扎了半天,没法,只得应承了。林羽飞坐在一旁,从一开始到现在,看着他们的表情,就一直忍不住要笑。到最后竟把她笑的前俯后仰,丝毫没了淑态。
自此,无极门三十六分舵便尽被亿灵收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