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俞宝儿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凉意侵袭犹如一条毒蛇爬上了她的身体。
厚重的消防门终于嘭的一声关上,隔绝了那个人的视线。
她倏地浑身一软,大口的喘息起来。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追她?他手中的针管里是什么?有什么目的?
就在她被惊疑充满了脑子的时候,身边突然有人惊喜道:“哎?这不是我的手机吗?”
俞宝儿猛地回过神来,愣愣的转过头,正是那名丢手机的女孩。
她喜出望外的捧着手机,惊奇道:“是你呀!你刚才跑的那么急是想来追我吗?”
俞宝儿接着她的手站起来,惊魂未定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消防门,对上女孩的目光。
“嗯,别再弄丢了。”
她说完把脸上的口罩往上拽了拽,走向电梯。
没想到女孩却跟上来,“等一下。”
俞宝儿站住脚,“有事吗?”
女孩看了眼周围,拉着她的手来到一楼大厅一处无人的角落,欲言又止,“那个,刚才我打开门的时候你刚好扑过来,我好像看到你身后有人在追你。”
俞宝儿脊背有些发凉,她强忍着镇定撑出一抹笑,“你可能看错了,你不是要赶车吗?怎么还不去?”
她担心那个人还没走,也许正藏在哪里盯着她,不想让女孩也受连累。
“嗐,反正赶不上了,一会儿打个回程车回去得了。”她眼睛圆悠悠的,看着很机灵,她说:“你别怕,如果遇到骚扰就报警,不能让坏蛋逍遥法外1
被女孩的正气影响,俞宝儿心里舒服了些,她微笑着点点头,轻声细语的说:“谢谢你,我会考虑报警的,我家人正在楼上输液,我先走了。”
安全通道和电梯离得很近,她特意走了手扶梯,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她紧握着的手终于松开。
上下扶梯是平行的,为了美观,医院在扶梯底部装了镜子,俞宝儿无意间抬头,突然在镜子里看到她所在的扶梯往下几层台阶,站着身穿黑衣,头戴黑色鸭舌帽的男子。
瞬间,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又来了!
她咽了下口水,深呼吸一口气,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想给杨重发信息。
可刚打开微信界面,她却犹豫了。
万一对方的目标不仅仅是她呢?乔谨川现在打着点滴昏睡着,这个时候把杨重调开,他岂不是会很危险?
默默的收起手机,手扶梯也抵达二楼。
她目不斜视的拐弯去后面乘二楼到三楼的手扶梯,余光里,那个黑衣男人正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就在这时她对面走来一个医院保安,俞宝儿顿时喜出望外,她精致来到保安面前,“您好,请问vip病房怎么走呀?您能带我去吗?”
中年保安上下打量她一眼,眼前的女孩虽然带着口罩,但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实在太漂亮了,不由的温和道:“vip病房就在顶楼,小姑娘你顺着电梯上去就能到。”
俞宝儿灵机一动,她小心的瞥了眼身后,露出几分难色,压低声音说:“有人跟踪我,我害怕,保安大哥你带我去好不好?”
听她这么说,保安蹙眉看向她身后,看了一圈满眼疑惑的说:“没有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她转过头看向身后,人们来来往往,那个黑衣人果然没了身影。
难道真的是她疑神疑鬼?
不过保安人很好,见她神色犹疑,他爽快的说:“小姑娘别怕,去顶楼vip病房是吧,我陪你去。”
“谢谢您1俞宝儿感激的说道。
保安话很稠,一路上不停的说着话。
“你去vip病房里找谁呀?”、“看你这样子还是个学生,上大几啦?”、“现在的大学生压力不小吧?要好好学,不能浪费父母的钱。”
俞宝儿没有反驳,认真的点着头。
马上到顶楼的时候,周围的人病人已经很少,偏偏这个时候保安的对讲机响了,说一楼有人打架让他尽快去处理。
保安神色一凛,歉意的对俞宝儿说:“还剩两层小姑娘你自己上去吧,我得去忙了。”
俞宝儿一句谢谢还没说出口,人已经快步跑向下扶梯。
经过保安大哥絮叨了一路,她的心情奇异的轻松下来,她一个人乘坐手扶梯往上走。
就在这时,身后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回头,心脏几乎停跳!
那个黑衣人大步跑上电梯!
俞宝儿不敢停留,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跑1她提起一口气转头踩着电梯台阶往上跑!
黑衣人紧跟不舍,眼看着就要追上她,她甚至看到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根注射器,扔掉注射器的盖帽!
而她的腿开始没了力气,她听到自己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心跳到了喉咙!
这一瞬两个小宝贝可爱的小脸在眼前快速的闪过,她咬紧了牙关不顾一切的往上爬,一边声嘶力竭的喊道:“老公!救我1
不知是不是她的呼唤起了作用,或者是她太紧张出了幻觉,她看到穿着病号服的乔谨川出现在电梯的尽头。
她甚至来不及欢喜,肩上便搭了一只手……
下一秒,她眼前的乔谨川动了!
他以极快的速度踏上正在上行的手扶梯,然后他越来越近,几乎只是一个瞬息,搭在她身后手紧紧的钳着她的肩膀往后拽!
就在她身体失衡往后仰倒的时候,一双健硕有力的臂膀环住了她的腰!被一股大力捞进熟悉的怀抱之中!
她闭上眼睛紧紧的贴在他怀里,隐约听到一声惨叫,继而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一声闷哼响在头顶,她睁开眼睛看到底板才意识到他们从电梯上滚下来了!
她用力推开拥着她的男人坐起来,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紧蹙的眉头和吃痛紧抿的唇。
“老公?老公你没事吧?”俞宝儿颤抖着声音问道,她紧张的看向周围,已然没了黑衣人的影子,
乔谨川咬紧牙关摇摇头露出一丝笑容,僵硬的抬起手触摸她的脸颊,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别怕,老公在呢。”
她怎么可能不怕!
“来人!来人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