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宝儿搞不懂乔谨川盯着她的脚在想什么。
她只觉得,他的掌心好热哦。
捂得她的脚心都热乎乎的,很舒服的感觉。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男人浓密的头发,黑黑的,和他的眼睛颜色很像,如此一想,俞宝儿觉得乔谨川连头发丝都带着清冷。
不知道摸上去会是什么手感?
她小时候淘气,趁着哥哥睡觉的时候,给他扎了满头的小揪揪。
记忆里男孩子的头发都是又粗又硬的吧?
那,乔谨川的呢?
她鬼使神差的伸出了左手,刚摸到他的发顶,男人倏地抬起眼!
她就像被抓包的小偷,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抽回手背在身后!
这会儿,又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黑亮纯澈到大眼睛溢满了慌乱,极快的眨着眼睛,樱桃小口抿成了一道粉粉的线。
乔谨川习惯性的皱着眉,目光娇俏生动的小脸,又不忍吓着她,便缓下声音问道:“你想做什么?”
俞宝儿果然缓缓掀起卷长的睫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俏生生看着他,忽而抿唇扬起一抹清甜的笑。
“我想知道,你的头发是硬的还是软的。”
乔谨川有些意外,有点搞不懂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脑回路,若是寻常,听到这种没有营养甚至无聊的问题,他一定马上起身离开。
可也许是手里的脚丫手感太好,也许是她的笑容太甜,他居然觉得,他的小妻子很有意思。
冷峻昳丽的面容缓和了几分,甚至大方的上扬了嘴角。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俞宝儿愣住了。
她见过很多漂亮的人,男的女的,小孩子老人,却第一次发现有人笑起来可以这么好看。
就像冰天雪地里突然裂开一道缝,悄悄的露出几分里面的万千春色。
心脏跳得很快,她吞咽了下口水,愣愣的说:“乔先生,你好美。”
话音刚落,那道溢出瑰丽华彩的缝便瞬间闭合。
男人的脸色恢复了初见时的冷淡,松开她的脚,站直了身子。
他实在太高,压迫感十足。
俞宝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男人却没给她再开口的机会,转身离开了主卧。
顷刻间,偌大的主卧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小新娘。
她不觉得懊恼,因为她意识到自己无意间碰触到了他的逆鳞。
乔先生,不喜欢别人夸他好看。
好奇怪的人埃
不过随着他的离开,那种与生俱来的威慑力也随之消失,俞宝儿整个人放松下来。
她在床头找到自己的手机,居然已经关机了。
找出充电器充上电,开机之后她在微信留言里发现了许多留言。
她趴在床上,认真的看着每个人的留言。
爸爸今天早上八点多的时候问她起床了没,吃了没?吃的什么?吃的习惯吗?回门的时候想吃什么?
妈妈的留言则直接许多。
[小宝儿起床了吗?昨晚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和妈妈倾诉的呢?]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妈妈居然发了几张她小时候的照片。
[想不到曾经嗷嗷待哺的小奶娃这么快就结婚了,妈妈很欣慰。]
然后是大嫂的留言,问她乔谨川昨夜表现怎么样。
表现怎么样?
俞宝儿崛起嘴唇思索着,她被折腾进了医院,应该算不怎么样吧?或者很差。
接着是姐姐俞欢儿昨晚发来的留言。
[小宝儿对不起,如果乔谨川欺负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姐姐!]
她不赞同的摇摇头,姐姐的脾气也火爆了。
用哥哥的话说,就像个炮仗,一点就着。
点开哥哥俞元嘉的留言,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妹妹,一定要幸福埃]
剩下是她闺蜜白晓宁的发来的信息,问她暑假计划去哪里玩。
然后是舍友们的留言,几个同学群艾特她的,她太累了,不想看。
把手机随手扔到一边,俞宝儿摊开手脚平躺在床上望着头顶奢华的水晶灯。
她结婚这件事同学们都不知道呢,如果听到她结婚,一定会惊讶的眼珠子掉出来。
昨天的婚礼虽然盛大,但她全程蒙着半透明的面纱,就连礼成接吻的时候,乔谨川也只是挑起面纱的一角,蜻蜓点水似的啄了她的唇。
加上婚礼禁止媒体出现,外人只知道乔家和俞家联姻,却不知新娘子长什么样子。
这样也好,不会影响她上学。
躺了一会儿,俞宝儿困的眼睛睁不开了,可乔谨川依然没有回来,她不敢睡。
这时门突然被敲响。
她一个机灵清醒过来,从床上蹦起来的时候扯动了那隐秘的伤处,她又疼又羞又恼。
门外有声音传来:“少奶奶,晚餐准备好了,您现在吃吗?”
俞宝儿端正了神色,上前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穿淡蓝色佣人制服的中年女人,笑容温和可掬,眼角还刻着几道浅浅的鱼尾纹,更显得亲和。
她点点头,“我换完衣服就下去。”
“好的夫人,我叫安芝,以后由我专门服侍您的生活起居,有需要随时喊我就好。”
俞宝儿对安芝第一印象很好,轻轻笑着,“谢谢你。”
“少奶奶太客气了。”
待她简单收拾了一番下楼的时候,发现餐桌上各式美味的菜肴摆了一桌子,却只有一副碗筷。
守在一旁的安芝察觉到她的疑惑,适时走上前解释道:“少爷的朋友们喊他出去了,走的时候嘱咐过厨房,有其他想吃的尽管提,厨房都会按照您的要求准备。”
俞宝儿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吃的很少的,这些足够了。”
深夜,锦城这座华国经济最发达、发展最多样性的城市依然灯火通明。
黑夜揭去了白日里人们的伪装,混迹在夜色轰鸣的重低音和瑰丽炫目的灯光下,随着劲爆的音乐纸醉金迷。
在锦城最高端的夜店“书房”里,乔谨川手持着高脚杯,透过马天尼的酒液观察着底下舞池里的人们。
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冷然和高贵仿佛形成了一个次元壁,将他和这纷杂的夜色隔绝开来。
程凯炀端着酒踱步到他身边,瞥了一眼好友晦暗不明的神色,露出慵懒的笑容。
“怎么,那小丫头不合胃口?”
乔谨川沉默。
如此,程凯炀便断定自己猜对了。
他以过来人的身份分析道:“我就说嘛,男人第一次想要得到绝佳的体验,就得找个经验丰富的,保准你欲仙欲死,俞家那小丫头不论长相身材都是绝对极品,只是现在太青涩,难免……”
他想起今天听说把人弄到医院的事,不禁莞尔,“兄弟,那丫头好好**上几年,一定是个能磨死人的小妖精,不信就走着瞧。”
程凯炀说完转头,不期然撞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他登时后背一凉,艰难的撑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啧,别生气啊,我不是帮你分析吗?我给你找女人你又不肯,非得洁身自好,咱们这圈子里也就你是独一份儿的怪。”
“不想死就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