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已经高挂枝头,金杏瞪大眼睛看着桌前的可口饭菜,对着自己姐姐道“曦儿姐姐,你说那位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公子一上船,就呆在房间干嘛?还叫不用打扰他,他都不吃不喝的吗?这饭都凉了,他不饿我们还饿呢?”
原来女子叫金曦,她看着自家妹妹道“公子应该是一个远游的客人,肯定是一路走来累了,所以便睡着了吧!等下应该就醒了,我们再去把菜热一热就是了。”
小姑娘不由得有些泄气“那好吧!”
就在这时房间门缓缓打开,金曦抬头,看见江尘她便礼貌道“公子醒了,饿了吧!等我把菜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江尘这才意识道他们原来一直在等自己吃饭,他想说自己吃了肉饼,让她们不用等自己,但那样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人家等了你那么久,结果你吃过了。
于是他满怀愧疚道“不好意思啊!姑娘是我睡过头了,让你们久等了,下次你们尽管吃就是不用等我,我自己带得有吃的。”
女子笑道“那哪成爹爹说过,要收客人的钱就是吃住都包的,哪有客人都没吃饭,我们就先吃的道理。”
只有那个小姑娘嘟囔道“不吃也不早点不说。”
金曦只是瞪了他一眼,小姑娘这才转过头去闷闷不乐。
金曦替她道歉“公子,小妹还小不懂事,我替她给你道歉。”
这时正好刚进船坞的船夫听见,他立刻道“杏儿怎么说话的,平时胡闹也就罢了,能跟客人说这样的话吗?还不快给客人道歉。”
小姑娘本就给自己姐姐瞪了一眼有些生气了,见父亲也这样责备自己,不由得更加委屈,下一刻小姑娘的眼眶通红,但就是紧闭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
江尘给小姑娘的话弄得有些尴尬,但小姑娘说的也的确是实话,因为自己修炼让人家等了这么久。
他赶忙道“老伯没事的,小姑娘童言无忌,再说本来就是我的错,让老伯累了一天了还到现在都没吃饭,要道歉也应该我道歉。”
小姑娘一听江尘的话,好像真正戳中了她的痛处一样,立刻就哭出了声,她口齿不清道“本来就是嘛!”
船夫秉持的观念历来是客人就是衣食父母,他当了一辈子船夫也不曾对客人有过丝毫的不敬,他这时也怒了抬手就要打小姑娘道“还不闭嘴,客人就是咱们的衣食父母,我是怎么教你的。”
金曦从来没想到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在他记忆中父亲,连重话都不会对自己和妹妹说更何况是动手打人。
于是她下意识的闭眼护住妹妹,只听啪的一身,但没有巴掌落在自己身上啊!她轻轻抬头满脸惊讶,原来这时江尘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父亲面前,原来那一巴掌打在了少年肩膀上,幸好临时他已经发现不对劲,才没让那一巴掌拍在江尘脸上。
至于江尘为什么没有用手去阻止,这是因为江尘认为父亲教训子女理所当然,自己一个外人没有阻止的权利,而自己动手和挨那一巴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结果。
船夫见此立刻道歉,但是被江尘阻止了,他笑道“老伯要是再这样我罪过就大了。”
船夫还要道歉。
江尘立刻道“老伯就此揭过,不然我立刻下船。”
船夫这才没有道歉只是道“小公子真是宰相肚子能撑船,家女顽皮让公子看笑话了。”
江尘道“我叫江尘,老伯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之后他又看向金曦笑道“肚子的确饿了,就劳烦姑娘,把饭菜热一下了。”
金曦这才反应过来她学着也道“我叫金曦,公子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我立刻去热饭菜,公子还请稍等片刻。”
于是她这才拉着还没回过神的小姑娘去了那处简单搭建的火炉开始热饭。
很快就问到了菜香,可是气氛没有丝毫缓和,安静得落针可闻,江尘接过金曦舀好递过来的饭,所有人都要他下筷了他们下筷。
桌上有一碗莲藕炖鲈鱼,一碗小炒肉,一碗花生米,在这样的农家的确算是很高等的待客饭菜了。
在江尘下筷吃了一口饭后,所有人才开始下筷,这时的江尘可是毫不见外,下筷就开始大口朵颐,边吃边道“曦儿姑娘真是好厨艺,我还好久不曾吃过这样可口的饭菜了,等下次煮好饭啊!我一定准时出现。”
一句话打破长宁静,船夫哈哈笑道“小兄弟喜欢吃就好,小女别的不行,就这厨艺啊!我还真不是吹的,十里八乡没几个有我家姑娘做得好。”
女子俏脸微红“还怕江公子吃不惯呢!好吃我就放心了。”
至于金杏啊!依旧只是小筷小筷的刨着自己碗里的饭,从始至终都不多看江尘一眼,小姑娘还生着他的气呢!哪容易这么容易消气。
金曦知道自家妹妹还生着气,他赶紧给她夹了一筷子鱼,小姑娘依旧头都不抬,只是使劲刨着碗里的饭。
江尘哭笑不得,外界农家的热情好客与多礼,是江尘以前不曾体会过的。
在吃完饭后江尘本主动帮忙洗碗,但是在金曦和船夫的坚决阻止下他只能做罢。
他也在房间里待了足够长的时间了,于是吃完饭他就立刻出去了。
即便已经是夜晚,但是碧海湖面,不仅不黑反而非常亮堂,远远看去是一望无际的湖面,波光粼粼,把天上那轮明月拉成成无限光晕。
天上云舟渡云海,和地下舟船渡江湖,是两回事,看过天上云海风光的江尘,觉得天上风光很好,而这水面的大好景象依旧很动人。
只是一个人看终究容易升起书上所谓的乡愁,以前一直觉得离开家去到葬墟也就那样,从来都不曾思念过那个冷清的巷落小屋,如今看来哪里都可以为家,但是思乡和思家是两回事。
想到此时江尘难免有些迷茫,听说就算想要走过这东胜洲,到达北方的鱼尾渡也有数万里山河,那倒是独舟跨海又该是多远的距离。
到时候又去哪里找那个神秘的道人呢?还有那红妆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怎么会值得那个道人千里迢迢来到这东冥镇呢?
江尘想着摇了摇头,算了反正慢慢找不管多远山河,我总得完成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决定。
有些话说到就要做到,也许听的人未必在意,但这不是自己就不去做的理由。
月头缓缓落下,江尘全无睡意,就在这时他目光一瞥,眉头上挑看向远方,他呢喃道“这世间哪来那么多山精野魅,水木精灵,该不是要吃人吧!”
原来远方水底有巨大阴影正在潜水游曳,而其目的,似乎并不再江尘所在舟船,所以江尘只是不动声色,他相信这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山泽精怪,这么大的阴影所过之地水波不兴,该不会只是江尘眼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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