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丽就这样在杨柳家住了下来。
对此,杨柳是很无所谓的,对这个小姨,杨柳记忆都模糊了。
上辈子的李秀丽跟一个外地人好上了,明知人家有老婆孩子,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跑了,此后的几十年都没有和家人联系过,也不知过的怎么样。
此刻李秀红的心里后悔不已。
当天回到家,李秀红就发现柜子又被翻了,那身衣服已经穿到了李秀丽的身上。
李秀红看着自己没上过几次身的粉色碎花衬衫,就这样穿到了李秀丽的身上,咬了咬牙。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随后李秀红就发现自己乐观早了。
中午回到家的杨依依一看自己的房间多了个人,立马就不乐意了,闹的不停,李秀丽是无所谓了,磕着瓜子看着电视,当成乐子看。
李秀红就不行了,被杨依依闹得头都疼了,有心让李秀丽和杨柳住一个屋,那个屋也实在太小,只能摆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桌子,最后实在被闹的没法,李秀红许诺给杨依依买新书包新衣服,才算糊弄过去。
杨柳不耐烦在家看热闹,转身去了工地叫杨爱国吃饭。
往常热闹的工地此时静悄悄的,杨柳有些奇怪的抬头看了下天。
天气挺好的啊,怎么停工了呢?
走到一堆沙子跟前才看到杨爱国一人蹲在地下,愁眉苦脸的不知想些什么。
“爸,”杨柳看着杨爱国神色疲惫,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来了?”杨爱国抬头看了杨柳一眼问道。
“饭好了,不见你回去,我来叫你吃饭。”杨柳答道。
“唉!”杨爱国叹了口气,“我吃不下,你不用管我,回家吃去吧!”
“发生什么事了?”杨柳问道。
杨爱国又叹了口气,也许是一人在这儿太苦闷了,终是把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
盖房放在现在来说是件挺不容易的事,要找木工,瓦匠,电工,还要购买木料砖石沙子等原料,一个环节出问题都不行,杨爱国这段时间仓库、工地、村里三头跑,累得人都又瘦又黑,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前段时间因为地基的事好不容易商量好盖地下室,并在地下走管道把暖气管、水管都安排到地下去,可是事先买的砖头就不够用了。
杨爱国是在城郊附近的一个小砖厂订的砖头,杨爱国当时转了好几家,属这家价格便宜,就是小砖厂产量低,需要预定不说,一下还没有那么多的砖。
杨爱国还是很谨慎的,不但在砖厂四周打听了一下,甚至还问了工程队的那位工头,得知确实开了十来年,信誉有保证,这才交了钱,拉了一批砖回来。
没想到这个砖厂偏偏这时出了岔子。
砖厂居然停工了。
老板娘跟人跑了这样烂大街的广告词真的出现了。
这种香艳的故事,杨爱国说的含含糊糊,但大意杨柳听明白了,说白了就是老板娘拿着钱跟着一个外地做买卖的人跑了。
于是砖厂老板伤心欲绝,欲生欲死,不能自已。。。
以上是杨柳的杜撰,不过砖厂老板人财两失,肯定是伤心又伤身,而糟糕的是据说老板娘把订料的钱和工人的工资都卷跑了,所以砖厂彻底瘫痪。
杨爱国头痛的不行。
没想到打听来打听去,居然出了这种乌龙。
现在杨爱国真是左右为难,如果等砖厂的生产恢复,那么工程队这边就要搭赔着付给工人的工资。
如果放弃等,砖厂也赔不出钱,还是要损失。
唉!
杨爱国挠挠脑袋,这是办了个什么事呀
“所以,小叔昨天晚上回去是去帮忙找人?”杨柳惊奇的问道。
杨爱国无力的点点头。
杨柳感觉涨见识了。
这种订货的帮老板找老板娘的事儿可真稀罕。
至于人能否找到,杨柳看了一眼沮丧的杨爱国,看她爹的样子就知道了。
现在又没有后来的天网监控,坐上车谁都不知道在哪儿下车,找人好比是大海捞针。
“实在没办法,实在没办法——就,就先从别家订。”杨爱国自言自语道,说到后来,面上的神色有些狰狞。
杨柳同情的看了一眼亲爹,看来意气风发的老爹这次是被打击到了。
眼睛一转,杨柳想到一个主意。
“爸,咱们给砖厂付了多少钱?”
“一万。”杨爱国抱着头,闷闷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杨柳吐了吐舌头,自家同时盖两座院子,用的砖可真不少。
“那个老板娘带走了多少钱?”杨柳问道。
“听说带走了三万块。”杨爱国没好气的说道。
“哦,”杨柳状似自言自语,“要是有了三万块钱砖厂就能开工了?那个老板出去借点钱就好了嘛。”
杨爱国正默默思索着到底是放弃还是再等等,说不定能找回老板娘呢?
听到杨柳的话,不由开始思索这个方法的可行之处。
“那个砖厂有厂房有机器,跟银行借应该也可以借到的。”杨柳道。
杨爱国默默的想,银行?银行的利息多高啊!而且一般人,银行怎么会借钱?那个四十多岁的砖厂老板怎么肯去借?
有了,杨爱国猛一拍手,兴奋地站了起来。
自己有钱啊!可以借给他,砖厂的房子和地,还有剩下的砖坯只要烧出来怎么都值三万块了,这笔买卖不怕赔,有保障啊!
杨爱国想通了这点,转身去推二八自行车,腿一撑就骑了上去。
“你赶紧回去吃饭,跟你妈说不用等我,我去砖厂了。”杨爱国急火火的边蹬边喊。
杨柳望着父亲的背影,大声的应道“嗳,知道了,路上慢点。”
望着瓦蓝瓦蓝的天空,杨柳深深的吸了口气,真舒服啊!
杨柳也没想到事情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杨爱国风风火火的骑着自行车来到砖厂,此刻的砖厂里面闹哄哄的,有工人在那儿讨要工资,还有和杨爱国一样的订货人在那儿吵闹。
“都五个月不发工资了,我们一家老小都等着吃饭呢!”这是工人在那儿哭丧着脸说。
“我们盖房盖个半截,你这没砖块了,我们怎么办?工程队一天的工钱你知道有多少吗?”
“就是,小工一天三十,大工一天六十,我们停一天,就要给人家出这么多钱,你赶紧给我们砖。”说这话的是订砖人。
吵吵闹闹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被围在中间的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年轻男人急得满头大汗,不停的告饶道“各位各位,不要急,我一定会想办法给大家解决的。我和我哥都是土生土长的桐城人,大家乡里乡亲的,体谅一下,体谅一下。”
正说着话,外面呼啦啦进来一群人,打头的正是杨爱民。
“找到了吗?”人群此起彼伏的响起了同一句话。
进来的都是各家各户派的代表,一个个看起来风尘仆仆,听到问话,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霎时什么声音都有,骂娘的,哭诉的,发愁的声音像海浪一样,刷刷的响着。
“姓张的,我跟你拼了。”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
只见一个身影冲向了一边呆呆站着的中年男人。
杨爱国眼尖的看到了一抹锋利的亮光,赶紧伸手拉了一把傻站在那儿的男人,女人手中的刀险险的擦过男人的衣服。
“当啷”一声那把水果刀掉到了地上。
场面一下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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