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是被敲门声叫起来的。
扶了扶还有些头痛的头,杨柳胡乱踢踏着拖鞋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小叔,怎么是你啊?”杨柳打了个哈欠。
杨爱民急急走到杨柳跟前,看了看她的脸色,发现还好,心里松了口气,嘴上已经数落开了:“你这丫头,怎么偷偷喝酒,真是吓死人了。”
想到昨天下午他从外面逛回来本来想找杨柳问问什么时候去看房子,没想到却看到杨柳被女佣扶了进来,吓得杨爱民一身冷汗,这要是出了什么事,老妈非剥了他的皮不可!幸好李秘书紧跟其后,向他解释了一下杨柳醉酒的原因,杨爱民才放下心来。
杨柳的意识慢慢回笼,各种纷乱的记忆回到了她的脑中,她喝酒了?她就喝了一杯,不对,好像是两杯,或是三杯,反正那红酒甜甜的,就和草莓汁似的,她似乎是喝了好几杯。
天啊!
杨柳猛地坐起来,她好像——似乎——发-酒-疯-了!
忆及自己似乎在马场大哭大叫,杨柳的脸“哄”的一下像被火点着了,她怎么这么丢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杨柳抱住自己的头,怎么办?她好想找个地儿把自己埋起来怎么办?
还有谢明辉。
后来的事杨柳记不清了,但是想到谢明辉被人围观,杨柳就恨不得再晕过去。
人家谢明辉可是长长久久的在这儿生活的,自己来这么两天害得人家丢了这么大人,天哪!谢明辉那狗臭脾气估计炸了吧?
“现在后悔了?哼,早知道就应该跟着你去,我一不在,看看,你就出问题了吧?”杨爱民此时看到侄女没事,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自从那天说自己和小侄女不合伙的事后,杨爱民明显的感觉到被冷待了。这两天谢明辉带着杨柳这儿逛那儿玩,他不是不羡慕,可是对着谢明辉那冷冷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就说不出一起去的话,当然人家也根本没邀请他。
瞧吧!出事了吧!杨爱民想到自己可以在谢明辉那小子面前摆摆谱,给他点脸色看,不知怎么就有些兴奋。
门再次被叩响,这回进来的是李秘书。
杨柳已经飞快躺平,准备要是谢明辉进来就装睡,幸好进来的是李秘书,她不用装了。
李秘书招呼女佣把托盘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杨小姐,杨先生,”李秘书恭敬道,“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如果有的话我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被拒后,李秘书也不以为意,继续彬彬有礼的说道:“杨小姐,你先吃点燕窝,早饭如果不想下去吃麻烦你告诉我想吃什么,你先好好休息,不打搅你了。”
杨爱民目送李秘书离去,好半天才指着已经关闭的房门说道:“这个李秘书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客气,都有点那个什么了。”
杨柳端起小盅慢慢吃着,点点头,的确是,李秘书的态度怎么有了这么大改变,变得过于亲切,把自己的姿态放的低了点。
“嗳,这个燕窝好不好吃?”杨爱民凑到跟前。
杨爱民早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土包子,对于燕窝也曾听说过,所以还挺好奇的。
“好吃吗?”杨爱民再次问道。
杨柳放下小盅,“要不你下去问下还有没有。”
“算了吧!”杨爱民摇摇头,“我一个大男人吃这个娘儿唧唧的,你给我剩一口我尝尝味就行。”
行叭!杨柳递过去。
杨爱民看看小盅里还有半盅,再三问过,确定杨柳真的不吃了,这才端起小盅,学着杨柳的样子拿起小勺舀了一口,嘴里嘀咕道:“没什么味儿嘛!”又吃了一口,最后索性把小盅往嘴里一倒,咂吧咂吧嘴。
“我怎么没尝出来什么味儿哪?”杨爱民满脸疑惑,很是认真。
杨柳……
在房里舒舒服服的吃完一顿营养的早午餐,杨柳感觉自己又满血复活了。
再三确认过谢明辉不在,并且一时半会回不来,杨柳就跃跃欲试,大好时光怎可浪费?在又一次提议出去逛被杨爱民拒绝后,杨柳决定干点什么。
看着楼下的李秘书,杨柳来了兴趣。买房子的事似乎还要落到这位秘书身上,不如先问问。
说来惭愧,杨柳这次来的目的主要就是买房,但是几天来她都快要忘记这件事了,被谢明辉带着玩的乐不思蜀。想到这儿,杨柳暗自握拳,决定好好做事。
“李秘书,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想置业的事,能不能请你给我介绍一下。”杨柳说出这话也有些不好意思,把人家一个金领当成房产经纪来用,真是有点大材小用。
李秘书的脸上全无讶色,似乎理所应当,再三确认过杨柳的身体无恙,李秘书方才缓缓道来。
“杨小姐,港城虽弹丸之地,房地产业却非常发达,很多港人也认为人多地少,房子不可能下跌,由此出现了很多的‘炒房客’。”
“从去年年底开始,在长江实力大埔鹿茵山庄开盘前三天,同一区域的会德丰开发的倚龙山压忽然降价二成一举清货,迫使长实手忙脚乱的临时减价并延后开售。今年五月,又有一邻近地铁的小区突然低价销售,几天时间狂卖一千六百套,由此开始,港城涨了二十多年的房价开始崩盘。”
杨柳打了个冷战,仿佛看到了房价下跌给人带来的巨大影响,本来温暖舒适的房间一下子充满了肃杀之气。
李秘书安抚的冲杨柳一笑,接着说道:“去年,港城房价一度炒到了十万一平米。现今——”李秘书摇摇头,“楼价大幅下跌,如著名的中产阶级居住社区“太古城”,楼价就从最高时的13万港元下跌到六万五千港元,很多人发现自己辛辛苦苦供的房子竟越供越亏,金融危机造成的失业更是让普通工薪阶层每月需还的房贷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杨爱民眨巴眨巴眼睛,“不可能吧?这么繁华的港城房子怎么可能掉得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