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的事情变得扑所迷离起来,早年的封家人害死了一个所谓的胡氏,事情搞出来了一箩筐。
然后不知怎么,这个所谓的胡氏的墓又被人给盗了,还他娘的发生了尸变,真是什么不巧赶上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又遇上了一位风水先生从中作梗,给起尸了的女尸配了阴婚。
封羽细思极恐,这大概就是事情的经过,再细节的地方,他不敢往下去想,也不想多想,怎么说这位受害的胡氏,按辈分也是封羽的长辈。
作为几百年后的晚辈,封羽自是心怀愧疚,试想如果是自己的妻子遭到这种情况,王淑秀被人害死然后又让人发了墓,还变成了厉鬼。
封羽身心剧裂,很难想象的出当年的封举安是怎么熬过来的。
封二是个不信鬼神之人,封羽和老爹解释了半天,并不能够让二叔想明白。
“你们觉得这种事情,我真就会当真了?闹鬼归闹鬼,事情是诡异了些,不就是个配阴婚吗,怎么阎王爷还规定,配了阴婚的不能下葬么,以前的事情,我看根本没必要再拿出来重谈,对谁也不好,大哥,你怎么看?”
封清的态度自然也是这样,他叹了口气,望了眼封家祠堂上供着的牌位,“这个事情现在还不明了,阴婚不是件简单的事儿,不过既然知道了本源,说明咱们还有解决的办法,要能找着胡氏配阴婚的人家,说不准还能平平安安解决了此事……”
封清话没讲完,就让封二打断了,嚷嚷着说“大哥,你是老糊涂了?找着那家人?开什么玩笑?事情都过去了几百年,怎么找?抛开人家祖坟问吗?”
封羽笑着问“二叔,那这可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了。”
封清当即打住了话,严肃的说“行了,这事先不折腾了,回去睡觉。”
老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封羽再清楚不过,在许多事情上他说一不二,这与他做了多年封家主儿有关,已经养成了如此的性子。
封羽和二叔谁都没多说什么,看了眼夜色,时间已经很晚了,天乌漆嘛黑的,祠堂外的走廊上悬挂着两盏明晃晃的油灯,照的人心里发怵,老爹和二叔回去休息,事情再说下去,也是无益。
封羽回到了房间,见王淑秀已经睡熟,他关上门后,下意识的往窗子边外看了几眼。
从水苍蝇那晚在窗外的人影后,封羽心有余悸,他总感觉,自己晚上睡觉时,有人在外头盯着自己,下墓多的人,对这种感觉便会愈发清楚。
封羽为了以防万一,再三检查了一遍,折腾了小半个时辰,越搞心里反而越是忐忑,一想起大头棺材里尸体,封羽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王舒秀被封羽的动静惊醒,怀着异样的眼光,批了件衣服站在地上问“出,出什么事儿了?外边是有什么吗?”
封羽对自己吵醒了王舒秀有些抱歉,他低声回了句“没什么事儿,睡不着,起来转悠转悠。”
王舒秀是个做事方方面面之人,这些年里封羽基本上都不用操心什么,王舒秀知道封家的事儿有些她能问有些她不能问,所以,从没来逾越过。
封羽着实是有些困了,他与王舒秀闲聊了两句,一下就睡沉了过去,在祠堂找了几天的书实在是太累了,梦都顾不上做,一觉就到了天亮。
一觉醒来后,王舒秀已经起来忙活了,封羽的精神恢复了不少,神清气爽了许多,但是外边的天色有些灰沉,走到窗边一看,才知道是下起了雨。
这雨来的非常突然,昨夜里还没有一点要下的动静,封羽看着外面淅沥沥的小雨,脑子里冒出了个不大好的念头,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他心里头出现,说着就穿了衣服出了屋子。
果不其然,在封家的前厅里,封羽见着了面色铁青的老爹和二叔,他们站在当中,等待着封羽过来。
有很多时候,只觉这种东西真的特别神奇,老爹和二叔等着封羽回南塔井,那边表亲昨夜里差人说出了事儿,具体的发生了什么也没说清出,只说让大爷二爷早点回去。
封羽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多钟,外边下雨阴着天,去南塔井的路定不好走。
老爹没多说什么,简单给大娘和王舒秀交代了几句,就披着雨衣出了门,封羽和二叔跟在后头,路上泥泞不堪,尤其是这雨到了燕山南侧后,变得突然加大了起来。
这雨应该是夏季的最后一场夏雨,来的特别汹涌,老爹在前头一言不发,封羽很想一问究竟,南塔井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看老爹样子,脚下步履匆匆,一准是出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雨下的很大,视线模糊,到了南塔井村,村子里见不着一个人,走到祠堂里才看到所有人都聚在这里。
有人见封清回来,便吆喝着腾出条路来。
“大爷回来了,给让出条路让大爷过去。”
戏台周围站了许多人,他们都直勾勾恐惧的看着后边堂房。
院子里全是积水,房檐下的雨帘倾斜而下,满是磅礴之声,堂房外原先遮着一层黑布,但依旧能够看得出后面有着一个人形一样的东西,可又不大像人,只能通过大雨中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细节辨认不清。
封羽见此,心中多半已有了底,郭裤子这时走上来讲“大爷,这事忒诡异了,昨儿晚上时发现大头棺材里的尸体不见了,就立马差人去找,又一路去封家报了口信,可你猜怎么着,那尸体就在这院子里立着。”
“最早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时间有多久了?”封二咽了口唾沫问道。
“昨夜里到现在,我们一刻都没敢耽搁,直接就找人去了封家,时间上来算,差不多有七八个时辰。”
封清骂了句“以后他娘的差人报信的话,找个腿脚利索的,时间全让他给耽搁了,早上五点才到的封家,黄花菜都凉了。”
封羽站在边上,低头看了眼院子里的积水,就看到了水中飘着一片一片的虫子,是水苍蝇,封羽一眼能认得出来。
封二神色异样的说道“这雨水,有点不寻常啊。”
封羽吸了口凉气,感到了强烈的不安,身上打了个寒颤。
郭裤子战战兢兢问“大爷,二爷,这家伙的尸体是自己跑了哪儿去的,绝不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你说,会不会是尸变成僵,要害人了?”
郭裤子也是个倒了多年斗儿的人,在这行业上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见尸体要出来害人,立马叫人拿了家伙,最里头站着的一圈年纪稍小一点的表亲,手里都拿着镰刀锄头等一些农具。
二叔笑着说“郭裤子,这次算你精明,不过放心,甭管她他娘的是个什么,只要她为非作歹,老子就叫她有来无回。”
封羽不知该说什么,不由揪心了起来,想起胡氏的遭遇,这再让二叔给灭了,老封家祖上不又得多添一件亏损阴德之事?
雨一直下的很大,尤其在南塔井这里要比外头还要大上不少,在场的人在封清的带动下,准备过去一看究竟。
郭裤子坦言说“大爷,这事啊,我看我们外姓人还是回避的好,我们在外头给您把风,有啥事招呼就行。”
封清没话可说,招呼了几个封姓的靠近了过去。
封羽见老爹的手里拿出一把枪来,还是油光锃亮,一看就知道是吕广成给搞来的军用货,那家伙什么财都敢发。
老爹悄无声息的给封羽手里也塞了一把一模一样的枪,低声说用来防身,子弹有限省着点用。
二叔走在最前头,他倒是没什么可畏惧的,实在不行,有的是办法处理掉这尸体,还有两个封姓的叔伯跟了过来,比起开棺时要少了几人。
绕过堂房遮着的黑布后,大家伙就都惊在了原地,那场面看得封羽是毛骨悚然。
尸体呈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站立着,身上爬满了水苍蝇,整个类似于人的外表下,全是水苍蝇,更可怕的是,那东西的脑袋上,还有一个五官若隐若现,扭曲畸形,无比狰狞。
老爹看得有些不知所措,绕着东西看了两圈,二叔手里也拿着枪举了起来,“大哥,怎么样,要不要给她两炮试试?”
封二才准备要扣扳机,就让封羽先拦了下来,“二叔,等等,你看这地方,是不是有个什么东西?”
“嗯?是什么?”
封清看了眼,拿过一把镰刀,在水苍蝇中一搅,就露出了一个东西。
这些水苍蝇离了水变得十分粘稠,好像都粘在了一起,但从露出的地方来看,还是不难看出那是个什么东西,一只人手。
这手是从尸体腹部露出来的,当下所有人都惊的直冒白汗,堂房上有屋顶,因年久失修,多处漏雨,雨水会不经意间,漫到人脸上去,汗水雨水就混在一起顺着浃背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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