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寂静,银月交相与电灯照明着,赵家后院中一片喧嚣,赵家人在挖土过程中三言两语,害怕着自己身后之事。
但好在没有一人退去,这种事情就是人云亦云,只要没有一个人走,其他人大多是处于观望状态,所以,赵家人只能回来继续挖土,谁叫自己姓赵呢?
但人群中的还是有不断猜疑声,似是在鼓动着其他人停手罢工,在利益面前,多数人还是选择了利益,忍气吞声的继续干活,虽然效率不高,却是聊胜于无。
黑月刀的威力众人见识过,倒也能让赵家人安心不少,想必不会再有什么牛鬼神蛇出来。
张满月三人同赵宝生一直等在后院的土坑边上,等待着地下再挖出下些什么,在赵宝生的督促下,赵家人的效率明显高了不少。
本是夜半三更十分,正是叫人犯困的时候,赵家后院本就令人感到晦气,大半夜耗在这,谁都不想再洋务下去,卖把子力气就能早些离去。
大概挖了不到半个时辰,赵家人就挖出了东西,在发现黑骨不远的地方,又挖出了这种东西,接着不断有赵家呼喊,说挖出了这种东西,面积之广,几乎涵盖了大半个赵家后院。
众人是又惊又慌,不知如何是好。
张满月到了几处地方查看,封羽也觉惊奇,这种黑骨一根已是不祥之物,哪里来的这么多埋在赵家后院地下,几百年来就一直没人发现?更让封羽奇怪的是,黑骨是人生前做过阴阳买卖留下的证据,如此多的黑骨,那得做多少阴阳买卖?赵家人难道不会应为这些东西的存在沾染霉运?
可话说回来,赵家人后辈过得仍旧是风生水起,叫人疑惑不解,这种黑骨不论搁在谁家里,都只会叫人不断倒霉,运势一天不如一天,命数福薄的人,甚至会因此送命,死于意外。
张秀贤看着地下一根又一根的黑骨,嘴上不干净的骂着“我靠它奶奶的,本以为是个狼窝,不想是个群居虎穴,咱这算是出身牛犊不怕虎么?”
封羽面色露出堪忧的神色,回道“最多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张满月却说“是调虎离山,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封羽和张秀贤不明,赵宝生更是一脸蒙蔽,瞅着眼仔细思量话里的意思。
“这地方不能挖了,你叫赵家人都撤出去,回去后熏艾草,用清水净身,再找个武财神像贡香,若是香烧到一半掉下来的,让他们三日在家,哪也别去,出什么意外的话,神仙难救。”
封羽自是觉出了问题所在,望了眼赵家后院,昏黄发红的电灯下,黄土挖了遍地,之前下过的那处土坑周围挖下三四米见深,黑骨既能挖出一根,就说明一定有其他部位也一并存在。
哪怕是肢解抛尸,那也是一整个人。
赵宝生打发了赵家人离开,告诫他们回去后的要求,赵家人本想继续留着看热闹,却一听闻事关自己身家性命,便一个个的麻溜离去,看来这越是有钱的人,对命就看的越重。
古时候贫民百姓,贱命一条,身子骨个个硬朗,反是那种地主财主,英年早逝,其原因叫人莫测,看来有钱人的烦恼难以想象。
赵宝生安排了赵家人后,过来对三人说道“三位,今日时辰不早,我看这情况有些不妙,不如明日再从长计议,我也好回去早些熏香沐浴,去去晦气。”
赵宝生明显是想要跑路,他是赵家现在做主的人,必须安排了封羽三人,他才能过得了面子问题。
“不早个屁,赵大叔,怎么?你怂了?这点上可不像你那哥哥,放着这么一院子人骨,你就真能回去睡的着觉?就不怕一觉醒来,这东西藏到了你床底下么?”
赵宝生一惊,紧忙说道“小爷,小爷,您可千万别瞎说,我胆小。”赵宝生生怕张秀贤再说出什么来,吓得四处看着。
封羽了解张秀贤,这人嘴里什么话都能说出,百无禁忌,正所谓盗墓的不怕鬼,怕鬼的不盗墓。
封羽对赵宝生说“赵大叔,天色确实不早了,不行您就先回,这边有我们在。”
赵宝生听到这话稍放松了些,立马顺个台阶下来,“封小爷言之有理,时间已三更天了,狗都睡了,这人也得歇歇不是,那您三位是怎么着?要不也回去睡睡?咱们明儿在继续?”
张秀贤说道“我说,赵大叔,能睡得着吗?”
赵宝生尴尬一笑,很明显,睡不睡的着,已不是问题,关键的问题是赵宝生现在一刻也不想在此处呆下去。
“赵大叔,你走吧,我们还得守在这儿。”封羽说道。
哪知赵宝生头也不回,“那您三位受累,我先撤了。”
等赵宝生一溜烟走后,整个赵家后院里,就剩了封羽他们三人,场景异常凄凉,院中狼狈不堪,只有那立着的电灯陪伴几人,若不是电灯不会动,怕也是要走的。
张满月指了指那处土坑,说道“我们还得下去一趟。”
“下,下去?”封羽想起下面的那股子气味,心里有了阴影。
“我靠,人都他娘的走没影了,还下个屁啊,下面那味道太重了,我们下去干嘛?闻味吗?老子可不想再闻了。”
张满月解释说“下面的回生门变了方向,必须下去瞧瞧。”
封羽问说“你怎么知道回生门位置变了?”
“亏你还是封家小爷,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观山赋》当中是怎么说的,你忘了?”
封羽细细想来,《观山赋》是封家先人们留存笔记,上面记载了不少以前的封家人所遇到的事情,大多是些不为人知之事。
封羽奇怪张满月是如何得知的《观山赋》,又想起那夜里张满月在封家祠堂,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地方是她去不了的,但张满月说《观山赋》中的是怎么说的,封羽一时还真不知说的是那个。
张满月拿出了包中的防毒面具,又递出来一个,说道“面具只有两个,张秀贤不想闻那味道,就劳烦我们封小爷辛苦一趟。”说着把防毒面具伸到封羽面前。
封羽内心十分不愿,心想着你张满月神通广大的,干嘛非要拉上自己下去,土坑下的墓穴窄小,一个人下去不是更好的么?
张秀贤便说道“对对对,我们封小爷一个顶俩,我最擅长放风了,你俩就放心下去,上面就交给我。”
封羽无奈,只能戴上防毒面具,跟着张满月再次下入土坑,真不知这位姑奶奶大半夜折腾个什么劲,现在这个点,还用的着张秀贤放风?
张满月动作利索,直接跳了进去,封羽站在土坑口,将防毒面具戴紧,看了黄的发红的电灯,跳了下去。
土坑下的墓穴仍旧那副模样,封羽弯腰爬在墓穴,防毒面具确实有效,那股恶臭味都让阻挡在了面具外,早知道是如此的话,张满月头次下来时就该拿出来,妈的,这小妮子坏的很,是故意折腾二人的。
封羽想着抬头看了眼爬在前面的张满月,说道“张满月,你等等我。”
张满月在墓穴内打着手电四处寻找“回生门”,发现那块刻字的砖果真变了,甚至是消失了。
二人在墓穴前后都查了遍,发现哪还有什么回生门,这东西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赵家人是不可能下到这里来的,若说是自己消失的,那未免也太诡异的了些。
“回生门没了?”封羽奇怪问。
“不是没了,回生门开了。”
“张满月,这门会自己开吗?”
张满月一门心思放在寻找回生门上,说道“《观山赋》上说过一件怪事,是明朝末年,封家人遇到的一起供奉树仙的事。”
封羽开始回忆,观山赋中有说过这么一个事吗?
封羽回想着,见张满月又从包中拿出来张黄纸符,上面密密麻麻用朱砂画了许多咒语,封羽不通这些,可也能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张满月将纸符点燃,不知在念叨了些什么,只见那黄纸符飘了起来,燃烧的十分缓慢,似乎纸符上的咒语发生了某种变化,当然,这些封羽看不明白,只有张满月能看懂。
封羽脑中慢慢想起张满月说的那件事情,观山赋上确有记载。
那是发生在明朝末期的事情,在葭州一带,有处偏僻的山村,这地方的人信奉一种树仙的东西。
封羽逐渐想起,对张满月说的那件事情浮现在了脑海。
《观山赋》云“天下奇物,百不离其宗,世间法则,万般不离其型。”
天下虽广袤无比,未知其名其物的,存在多数,就好比世间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河水,漂浮的表面的只占到了三分之一,至于河水深处的,需在不断探索中得知,这个世界本就是此,所有事物都是这样。
观山赋记载,明末时期,葭州柳子沟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事件,此事的经手人是封家先人封正道所记,当年也是他亲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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