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棉棉跟她相处久了,知道她想事情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出声,干脆去红薯地里翻看叶苗的情况了。
最近天太干,但这地里好像水浇得有点太多了,红薯喜温喜光不耐阴,水浇得多了生长得反倒不那么好。
郭棉棉秀气的小脸皱着,把叶片翻过来看了看底下的状况,才转头去看池夏,见她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夏姐姐你想到什么了?”
池夏一乐:“想到了一个或许可以偷懒的好主意。”
郭棉棉见她卖关子没说,便也不多问。
池夏摸了摸她的脸:“棉棉你可真是我的救星。”
郭棉棉温柔害羞地笑笑。
在她感冒那次“贴贴”后,郭棉棉对她的触碰就逐渐“脱敏”了。
现在牵个手摸个脸,都适应良好。
可惜就是收服任务丝毫没有进展。
这姑娘也不爱吃也不爱穿,不想晋升也不想受宠,甚至还有点社交恐惧症。
虽然爱种植,但也不像年希尧那样是个“技术控”。
池夏暗自叹了口气,想不通她的“核心诉求”到底是什么。
俩人在外面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太阳已经爬得老高了。
苗苗见两人都不进屋,便端了茶水出来:“两位小主,今儿天热,再站一会该出汗了,进屋聊吧。”
池夏让人把乐器都搬回屋里,一边问“万事通”苗苗:“宫里的娘娘们,分别擅长什么乐器啊?宫宴万寿节这种日子,会有人演奏么?”
苗苗又震惊又欣慰,以为自家主子终于决定认真起来争宠固宠了。
掰着手指给她盘点:“年妃娘娘会琵琶和琴,好像也会吹笛子,齐妃娘娘身段最好,会跳舞,从前在王府里家宴的时候常跳,裕嫔娘娘会西洋乐器,叫什么管风琴的。”
看来年妃是个多面手,其他人也各有所长。
池夏点了点:“那谨嫔呢?”
苗苗指了指那华丽无双的凤首箜篌:“谨嫔娘娘会箜篌。”
这架箜篌,谨嫔好像就很喜欢,如今却到了她家小主手里。
郭棉棉也才发现居然还有这么一件乐器:“这架凤首箜篌,据说这是前朝皇帝御赐给箜篌国手潘章采的,嵌满了各色宝石,在灯下弹奏时流光溢彩,特别好看。”
池夏扶额,箜篌再好再出名,她不会也是白搭啊。
看来雍正的后宫虽然不怎么宫斗,才艺上却是很卷的。
用俩月去练才艺,在这些面前,大放异采是别想了,班门弄斧还差不多。
~~~~~~
宫廷乐师们今日一早就得了上面的命令,让他们来雨花阁听候安排。
他们都知道雨花阁的主子一直很得皇上宠爱,恭恭敬敬地进来,恭恭敬敬地行礼,每个人都拿出了绝活演奏了一番,连那位西洋乐师也很卖力。
“不知池贵人想学哪一样?”
池夏看得眼花缭乱,说实话她对自己“五音不全”的程度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她觉得她哪个都学不来。
但就如刚才郭棉棉说的,她自己不行,但这些大师可以啊。
她可以搞个创新,来排练个传统乐器和西洋乐器的交响乐!
就是不知道她那一大堆库存书里能不能找到一本乐谱:“我有个曲子,想让你们一起演奏。不过要麻烦各位明日再来一趟。”
乐师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有什么新曲子要他们这么多人一起演奏,还要带上个西洋乐师。
但总算这位主子有了个准主意,不用他们在这儿干站着,众人都纷纷应是。
池夏送走这些人就开始翻库存,等被召去“侍寝”的时候,书库还没翻完。
雍正就见她在自己面前一本一本地往外拿书,又一本一本地收回去。
虽然动作不是那么明显,但桌上一会多一本书一会少一本书的,实在是有点灵异。
好在是“侍寝”,也没人在一旁伺候。
池夏这会真的有种“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
她买的各类书籍杂志加起来能开一座小型图书馆了。
偏偏没有一本音乐类的!
她已经把每一本有可能相关的书全翻出来看过了,也没找到一张乐谱。
雍正看她不到半个时辰已经翻了百来本书,疑道:“找什么?朕看你拿的书都与你那个“蒸汽机”无甚关系。”
池夏忙得无暇他顾,嗯嗯两声:“找乐谱。”
她的库存视频里倒是有几场大型综艺和晚会,也有中秋节的,有应景的交响乐,但她没法放给别人看。
这都是什么倒霉事!
池夏扶额,觉得这破系统就是在为难她。
只能无奈地戳着那几场晚会的视频左看右看。
有一场“传统遇上现代”的中秋晚会还挺好看的,还有各路弹幕和评论。
评论里除了花式夸奖,还有一些参演者的背景介绍等。
池夏看了一眼999+的评论,基本上不抱什么希望了,无意识地挨个点过去,等翻到快最后,却一下子跳了起来:“我找到了!”
雍正挑眉,把纸笔推到她面前。
池夏心无旁骛,笔下飞快,抄完后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我解放了。开始加班吧!”
纸上一堆1234567,雍正看了好一会没看明白:“这是什么?”
“乐谱,回头把那些乐师借给我,让他们排一个中外乐器大合奏!”
雍正好笑地看她:“音乐之道,娱人娱己,叫你学个乐器,怎么倒像是叫你做了苦役似的。”
“但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啊,”池夏毫不在意他的调侃:“要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您还是让我画图纸搞工业吧。”
她看雍正手边的折子都快堆起来了,忍不住打听:“直隶的灾情怎么处置啊?”
她有点犹豫,毕竟这是“后宫不能干政”的时代。
雍正倒是没有制止,反而找了本折子递给她看:“你先看看。”
折子是户部上的,主体意思就是哭穷。
先是说追缴的欠银还没能全部入库,如今国库空虚,拿不出钱。再说秋粮想必收成不佳,开仓放粮虽然能解一时之困,但恐有后患。
池夏越看越气:“这几个都是廉亲王的人么?现在不放粮,人都饿死了还提什么秋收不秋收的。”
“不全是,”雍正收起折子:“折子里说的也确实是实情。”
池夏气道:“那就看着那些奸商高价卖粮?看着大家买不到粮食卖儿卖女甚至易子而食?”
雍正看她像极了炸毛的小狮子:“放粮自然要放,但那些奸商手里屯着的粮,朕也要叫他们自己抢着往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