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白起冷冷的下令。
就在城外百余丈,无数以黑布裹身的士兵突然现身,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埋伏在那个地方的,他们抬着巨型的云梯快速前进,逼近城墙也不过片刻,等城墙上的人发现,他们已经把云梯架好了。
号角声此起彼伏,城墙上已经乱作一团,吴济刚刚砍杀一个登上城墙的敌人,一把推倒面前的云梯,惨叫声随即响起,他以为至少还要一两天拓跋焱才会攻城,但没想到他营地刚刚建起就发动进攻,他的士兵,都是铁人吗?
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忽然响起,那是吊桥放下的声音。
“绞盘那边是何人在守卫!!!”吴济抓住面前一个士兵的大声问。
“是......是千人长徐煌。”士兵被吓了一跳,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派人!往绞盘那边派人!”吴济嘶吼着松开了抓住士兵的手,重新加入了战场。
“城门?!”忽然,吴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一刀砍翻面前的细作,三步并作两步,向着城门靠近,大声吼叫着,“来两队人跟我去保护城门!”
离吴济最近的两队人立刻朝他靠拢过去,他们一路砍杀,恨不得飞到城门面前。一道落雷砸下,光照亮了吴济惨白的脸,他清楚的知道一旦城门打开是什么样的后果。离地面还有两丈有余,吴济却忽然翻身从登城踏步上一跃而下,他身后的人只得加快脚步跟上他。
“住手!”吴济厉声大喝。
果然,守卫们早已化作了尸体。
“步军防卫副将,吴济,是这个名字吗?”一个男人缓缓上前,掀开斗篷的帽子,从阴影里露出脸来,“我知道你,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跟随拓跋将军夺取天下!”
吴济没有回答,他举着刀虎跃砍下,男人侧身一躲,后退几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倒也是个忠心的人,”男人举起手一只手,“杀了他。”
周围的阴影里忽然冲出来十多个同样身披黑色斗篷的人,他们抽出藏在身上的刀,直取吴济。
吴济抬刀格挡,问:“你们到底有多少人?”
“这个......可就说不清楚了啊。”男人似笑非笑。
“将军!”吴济带的人赶到了。
“不用管我,先去保护城门!丢了城门,我们就什么都没了!”吴济大喊着拨开压制着自己的刀,面前这些人都算得上是好手,光是挡住他们的进攻自己就已经够吃力了,更不要说反击,可城门那边的情况还不清楚,他有些后悔只带了两队人下来。
门洞里砍杀声四起,吊桥下落的速度也略微减缓,吴济背后中了一刀,但伤口不深,电光火石之间,对方已经死了四个人,只要再找准机会反击一波,就能突破他们的包围。战马的嘶鸣声忽然响起,吴济猛地抬头,狼烟不知何时已经点燃,看样子应该是援军到了。
关裕身后的人影多的数不清,有一千?两千?他举着刀,脸色阴沉的可怕。
黑衣男人却忽然笑了,“关将军,恭候多时。”
吴济变了脸色,“关裕,你居然叛国投敌?!”
可关裕却不说话,他的战马没有丝毫停顿的朝着吴济冲过去,那气势,倒真的像要取下吴济的项上人头。围住吴济的人自然而然的给关裕让开了一条路,吴济怒目圆睁,横刀而立,只等关裕冲过来,就把他斩落马下,扒皮拆骨。
关裕的动作不算快,论武艺,他远不及吴济,所以吴济看穿了他的动作,也看到了他忽然改变了刀的走势。那样的刀势根本不可能砍中吴济,但他不敢确定,只是把刀身微斜,这样即使关裕是在迷惑自己,也绝不可能一刀得手。
好在关裕没有让他失望。
关裕的战马和吴济擦身而过,关裕忽然出手,一刀砍翻了三个人,战马嘶鸣着前进,前面的叛军躲闪不及,被马蹄踢倒,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这次轮到那个男人变了脸色,他愤怒的拔出刀,吼叫着:“关裕,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关裕冷哼一声:“我可不记得我答应过你们。”
“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老娘吗?”黑衣男人吼叫着。
“若她知道我为了她葬送大曦江山,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生。”关裕又出一刀,逼退周围的敌人,为吴济再赢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吴济举刀朝着面前的黑衣者重重的砍下去,黑衣者横刀格挡,但没有挡住。他的刀生生断作了两半,巨大而可怖的伤口从肩头一直延伸到腹部,他甚至连哼哼都没来得及就倒在了地上。吴济翻滚向前,终于脱离了包围,关裕的手下越过他,与黑衣者们厮杀在一起。
“吴济。”关裕忽然喊。
“将军。”吴济抬起头,看着他。
关裕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握着刀,眼睛却在盯着面前的战场,“你速去宫中,告知陛下,贼军攻城。”
“我?为什么不让传令兵去?”吴济大惊,他愤怒的反驳,“在场的这些人,他们的武力有谁能比得上我?”
“对,正是因为他们比不上你!”关裕回答,“今夜宫中,恐怕会出现一些变故,你去了,就不必再回来了,留在陛下身边,保护陛下。”
“变故?”
“不必多问,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往皇城方向走两百步,永宁大街上的一个巷口,你的马就在那里,快去吧。”关裕一句句话说完,始终没有回头,待吴济走远,他才狠狠的捏着马缰绳,重重的叹息,却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