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心作为林家盼星星盼月亮盼出来的哪吒,不,是嫡女,这辈子总算有了任性妄为、恃宠而骄的童年。
整个林家,上至老太君,下至哥哥们都很宠她,而且是往死里宠!
只要是林无心想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要想办法摘下来。
只要是林无心想要的,就算是心头上的肉也要咬咬牙狠狠心给割下来。
按理说在这样锦衣玉食的环境下娇生惯养出来的理应是个骄横跋扈的大小姐,可是林无心不是。
关于这一点,多亏了她亲娘林夫人强加给她的精英教育,才让林无心不至于白丁一个、绣花枕头一包。
比起那些等着养大嫁人的草包闺秀,林无心将来是要继承林家正统的人,自然不能如此。
因此家里给她请了最好的教书先生,配齐了世上最好的教育资源。
这先生原本是太子的太傅,告老还乡之后被林家接盘了,专门负责教导林无心一人。
老先生把自己忽悠太子的那一套拿来林无心这里照搬照套,没想到还算吃得开。
因为她很喜欢看书写字,而且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学的很快很透,做起学问来也是不输给比他年长的那些哥哥们。
所以先生总夸她是仙才中的仙才。
更是惋惜她身为女子不能效忠庙堂。
可是林无心作为林家骄傲的同时有个问题。
那就是她打小就没哭过闹过,更没落过一滴泪。
她的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落落大方,没心没肺。
她既不知道黏着爹娘,也不知道珍惜手足,觉得别人对她的好、对她的给予都是她应该得来的,而且来的理所应当。
虽然没有心,但是别人对她的好坏她却一概门清。
要是别人对她好,她最多也就是个无动于衷。
要是别人对她不好,呵呵,就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因为林无心小心眼起来,那整起人来也是无所不用其极,没有下限可言。
而且经常为了芝麻绿豆大点的事情就生气耍小心眼。
让人防不胜防!
就比如说逢年过节的时候和别的小盆友一桌吃饭,若是别
人抢了她的菜,那么不好意思,饭桌还是老老实实吃饭,可是饭桌上下来以后一并总清算!
跟她抢过独食的小盆友要么被她偷偷锁在柴房里叫天天不应,要么被她花港观鱼的时候“误”挤下鱼池秒变落汤鸡。
久而久之小盆友们都知道林家的林无心很霸道!
很不讲理!
很——惹不起!
可这些都不算什么。
林家照样还是宠她没商量。
但是真正让林家发愁的却是另一档子事——
转眼林无心五岁。
可是林家却是越发的愁云惨淡。
要问这愁从何来,看看下面这几个四不缺一就知道了。
此时此刻,城南某媒婆圈,四个媒婆正围了一桌搓麻将。
牌桌上可谓四不缺一,抓摸自如,那麻将牌打的是风生水起,叫一个666。
姐妹们都有说有笑,唯独王媒婆一直愁眉苦脸。
“难啊!”
王媒婆叹了口气。
“姐姐难什么了?”
李媒婆一边摸牌一边问道。
“城东林家的小姐,这亲事定不下来啊!”
“哦?就是那个有钱有势的林家?”
“可不就是!”
“那可是大户人家啊!妹妹恭喜姐姐要发达了!”
“发达?只怕是打发吧。”
王媒婆没好气地说道。
“林家小姐那是天之娇女!一听说林家的名头还有谁不赶着往上贴呢!”
李媒婆不明所以。
“能跟林家结亲,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福气?”
王媒婆叹了口气。
“我看是晦气!”
“怎么会是晦气呢?”
李媒婆就不明白了。
“妹妹有所不知。这林家虽然家大业大,还仗着是皇亲国戚,但是这小姐却生的是惊天地泣鬼神。”
“什么地什么神?”
李媒婆耳朵不灵光,但最主要是肚里没墨。
结果王媒婆的话匣子就这么一发不可收拾的打开了!
“从指腹为婚就开始给这位小姐说亲事,结果第一个胎死腹中,第二个吐奶的时候呛死了,第三个……”
桩桩件件都让王媒婆吃嘛不嘛香,睡嘛嘛不安,这折腾了几年下来整个人都快得抑郁症了。
“就拿最近的那档子事来说事!上个月徐家二公子刚跟林家小姐定了婚书,这名字刚题上去,二公子就吃汤圆噎死了。”
“再说去年跟黄家大公子结的娃娃亲,那大公子不过就是看了出皮影戏就笑疯了。”
“这疯了也不影响成亲啊,大不了瞒着嘛。等长大以后过了门拜了天地,这生米煮成熟饭再摊牌也不迟啊?”
苏媒婆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道。
可是王媒婆听了这话只能一个劲地摇头。
“问题是疯了没多久,有一次夜里如厕的时候,小公子一脚踩空搁茅房里淹死了……”
“淹死了?!”
“这死的有点......”不体面啊......
媒婆们齐刷刷的一声长叹。
尤其是王媒婆,她真心觉得这已经不是人了,这特么是死神来了!
可是这个时候张媒婆倒是眉飞色舞起来。
“哎呀!清一色!胡了!妹妹我承让了!”
“来来来,给钱给钱!赶紧的!”
“妹妹手气真好!”
王媒婆还是愁眉苦脸。
看来这人要是衰起来连打牌都没挣回几个子儿。
“姐姐莫急。妹妹手上正好有一段现成的的姻缘不妨让给姐姐。”
张媒婆是延陵来的,在当地也是保媒拉纤的一把好手。人称张铁嘴,张铁娘子,因为整个延陵就没她说不下来的亲事,所以城中大户人家都买她的账。久而久之,这张媒婆也只做大户人家的生意,而且是很大户的那种!
既然是张媒婆来保媒,那就说明对方非富即贵,王媒婆不禁有了盼头。
“妹妹说的那户人家是什么来头?”
“延陵城西的沈家。”
张媒婆一边收人家银子一边一个劲儿地说开了去。
“沈家是什么来头?就不怕新娘子克夫吗?”
王媒婆怕这回男方要是再有个好歹,她不仅可能媒婆行当的饭碗不保,还可能被苦主告得去吃官司!坐穿大牢!
“不怕不怕,就怕命不够硬。”
张媒婆摆摆手,觉得这都不是事。
“不是事儿?”
李媒婆没明白张媒婆的意思。
倒是王媒婆一听这话就秒懂了精髓。
“难道这位小公子也是......同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