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见来了人,忙去后厨叫人。
冯拾颐一听,“瞎说,鸿程酒楼的人怎么会有心思来我这小店。”结果出门一看还真是。
忙将人请到楼上详谈,合同条例让徐文才仔细翻看了两遍,好得惊人。
之前吃了么与鸿程之间相比于合作,更像是一种死皮赖脸。他们上赶着和鸿程沟通,对方不厌其烦才勉强接受了两个人。
现在态度极速翻转,鸿程不仅主动来谈合作,还对吃了么外卖人员提出了高价聘请这一条例,给出的价格竟然比冯拾颐前期投入的还要高。
骆琤也在其中,四人端坐四角,眼看着冯拾颐眼中的疑惑渐增。
吃了之前和鸿程的联系也就那么一点,鸿程本身就不看好外卖行业的发展,如今这番姿态又是为何?
冯拾颐摸不透孟掌柜的心思,徐文才也微微摇了摇头,拿不定主意。
现场只有骆琤和鸿程掌柜有些熟悉,冯拾颐狐疑的看向骆琤,后者颇有闲心地数着桌子上的木头纹路。
莫不是骆大哥的面子真的这么大,能说服鸿程钱都不赚了来帮衬自己?
“孟掌柜这条件给的当真是优厚。”冯拾颐收敛了脑子里的念头,并没有因为这些福利冲昏了头脑,“您先休息,我下楼让人给您上些茶水。”
对方和善的笑笑,知道人家是要下去商量事情,便没有推辞。
骆琤本来不打算动,端起茶杯的手却猛然一抖,茶水洒了小半。
骆琤:“……”
冯拾颐并未发觉,还一个劲儿地扯他袖子,“你也下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徐文才拧眉沉思,“这不对劲,鸿程是不是被宏福酒楼的掌柜说动了来对付我们的?”
甲方恶霸忽然变得如此谦卑和蔼,任谁看了都不免会有些怀疑。
骆琤闻言面色阴了一下。
冯拾颐不置可否,挑眉看向骆琤,“骆大哥你说呢?”
骆琤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暗沉如墨的眸子看向徐文才,“我觉得徐公子真是好难伺候。”
徐文才被人这么看着,不知为何呼吸都窒了一下。
这话怎么说?
冯拾颐察觉气氛不对,悄悄站在两人之间隔断骆琤的视线,“你是怎么看的。”
“此事可信。”
骆琤不多解释,冯拾颐将这自信全归结于他与老板相识,心下觉得不妥。
徐文才是个直性子,有不满的地方就要说,“骆大哥总说可信,又有什么证据。”
“不然依徐公子怎么看,鸿程若不提这事,和你的猜想倒是相似,背地里对外卖一事做手脚。”骆琤看着徐文才,“可鸿程如今要合作,你又觉得是有阴谋诡计,不知哪里有算计。”
骆琤顿了一笑,不无嘲讽,“徐公子可真是小心翼翼,为人谨慎。”
徐文才一噎,倒是反驳不得。
鸿程如今做什么都说不过去,冯拾颐心中自有盘算,吩咐了王五去招待客人,自己想了片刻便独自上了楼。
只剩下骆琤和徐文才两人静默片刻,相看两厌。
最初的风波过去,又有鸿程这一老牌酒楼带头,外卖也从最开始的被人排斥渐渐成了接受。
如此方便快捷的方式便利了不少人,人们便更加愿意去鸿程订购吃食,单月营业额再创新高,连带着吃了么的盈余账簿也很好看。
冯拾颐满意地合了账本,忽得察觉到面前诡异的气氛,不由得无奈抚额。
不知为何骆琤和自家账房徐文才极不对付,常不说几句话就开始呛人,徐文才都被说怕了。
此时更是看着骆琤扔给徐文才一沓纸张,徐文才拿起来看了半晌,眉头皱得紧。
担心骆琤欺负人,冯拾颐也凑上去,“在看什么?”
“鸿程酒楼的证据。”骆琤淡淡道。
徐文才很是不好意思,向冯拾颐解释“这些事情骆大哥都查探清楚了,确实是在下太过小人之心了,将鸿程想得不好。”
那白纸黑字分明写出了之前事件的个中缘由,餐食出了问题找外卖无可厚非,鸿程的处理根本就没有一点问题。
冯拾颐闻言皱眉,将纸夺过来一张张翻看,末了轻轻放在桌子上,叹了口气,“我也是小人之心。”
之前并非是没有怀疑过鸿程酒楼的用意。
骆琤神色平平,上扬的眉梢却能看出此人心情不错。
几人聊得投入,没有注意到店门外一个鬼祟地身影。
王兰得了宏福酒楼的掌柜的嘱托,经常借由探望丈夫的名头来真美味食肆看看,店里人都是习惯了的。此时跑得却很快,像是怕被人发现了似的。
不停歇地冲入宏福,将刚刚的听闻和宏福酒楼的掌柜说了一遍,极害怕对方发现当初的手脚是他们做的。
冯拾颐没看到门外的身影,心里却多了道坎,思来想去不行,皱眉取了纸笔。
“早知道鸿程酒楼如此真心我当初态度就该再好一些,现在写封信也不知道孟掌柜会不会愿意看。”
吃了么的收入高了不少,大半的得益于鸿程的加入。冯拾颐自问是个知道感恩的人,现在实在是过意不去。
骆琤唇角挂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声音温声和煦恰如春日清风“他不会在意这些的。”
“还是要写。”冯拾颐打定了主意,“总该好好感谢人家。”
“雇佣外卖员也多给了许多钱,也一并还给人家。”
冯拾颐想着,还下定了主意,从地猫系统中再给买个小礼品也一并送过去。
于是冯拾颐去二楼找了个清净地方写着,骆琤就时不时看一眼,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这一眼才知道冯老板当真是没有架子,说是感谢言辞便那般恳切。
却都是感谢孟掌柜。
孟阳秋那人怎么受得起?
“其实……”骆琤忽然开口打断了冯拾颐的思路。
冯拾颐抬头看他,“怎么?”
“其实我才是鸿程酒楼的老板。”骆琤轻飘飘一句,只教冯拾颐愣在原地。
冯拾颐:“……”
冯拾颐:“哈哈哈哈哈哈。”
骆琤被笑得莫名其妙,周身又起了些冷气,“你不信我?”
“信你,自然信你。”冯拾颐将骆琤推到一边去,“你挡我光了让开点,噗哈哈哈哈……咳、我没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