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架不住她苦苦纠缠,时禹城最终还是心软:“放手吧,别嚎了,你还嫌我丢的人不够多吗?”
时雨珂大喜,这是原谅她了?
是的,一定是。
她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自己膝盖卖惨:“爸爸您不知道我膝盖受伤了,每走一步都像是有钢针在里面扎一样痛,我这段日子在外面受了很多苦,吃了很多罪……”
“活该,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出去找罪受,怎么说都不听。”
“萱萱是个多好的妹妹,不计前嫌,对江司微都给予很多帮助,你要是好好的,你妹妹一定会对你照顾更多,现在我想让人家帮忙都张不开这张嘴……”
时禹城越说越气,生气大女儿不争气。
在姬家发生的那些事情他还不知道呢,若是知道那些他就不会碎碎念了,更没有脸让二女儿帮忙了。
时禹城不是江雅丹,虽然爱自己孩子,但他的爱还是比较理性,不会没有原则的宠溺。
时雨珂低着头,老头没发现女儿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和不耐烦。
她心想老东西,没完没了絮叨这些有什么用?
你但凡能有点用,让我舒舒服服做白富美,我也不会乱折腾。
“爸爸,只要您能消气,您怎么骂我都行,如果打我一顿能让您出气的话也行,我知道错了,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时雨珂在有求于人的时候,认错态度特别好,诚恳的连她自己都相信了。
时禹城骂了女儿一顿,骂完又气哼哼的亲自去餐厅打饭。
蒜蓉扇贝,盐焗虾,清蒸螃蟹,糖醋鲈鱼。
这些都是时雨珂从小就喜欢吃的食物,别看对女儿失望,但她喜欢吃什么,当爸爸的都记在心里,根本不会忘。
时雨珂到疗养院的事情,叮嘱爸爸一定要保密,尤其是不能对时莜萱说。
还有十六,时雨珂耳提命面,威胁:“我回来的事情不许告诉时莜萱知道不知道?如果你说漏嘴,我就嫁给你!”
十六都要被吓死了,急忙答应。
时禹城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见妹妹,也没有多想,而是帮大女儿瞒着。
她上次离开这,把爸爸所有的钱都卷走了,在姬家离开的时候也是一穷二白,能回到江州还是在外面借的高利贷回来的。
回来得到父亲原谅,第一件事就是要钱!
时禹城没有钱,他每个月在疗养院基本没有花销,时莜萱每个月会给他一定数额的零花钱,于是拿出来给大女儿。
“就这么点?”时雨珂皱眉。
这点钱连利息都不够,管什么用?
时禹城皱眉:“这还少?这些还是你妹妹给我的零花钱呢,我没地方花就放起来了,嫌少你别要。”他要把钱收起来,时雨珂眼疾手快立刻攥在手里。
她抚摸自己膝盖,卖惨:“爸爸,我在外面伤了腿,治病花了好多好多钱,还欠下一屁股债,您去跟傻子多要点,我这腿要是救治不及时会瘸的……”
他一口拒绝:“我没脸去。”
“瘸就瘸吧,瘸了也饿不着你,给你一口饭吃我还是能做到的。”
时禹城没有女儿脸皮厚。
要不是养女,他早死了。
做人要念的别人的好,总是贪得无厌没有好结果。
时雨珂不死心,威逼利诱,软磨硬缠好久,父亲也没松口。
他恨铁不成钢,重重叹口气,对女儿道:“你呀就是被你妈宠坏了,宠的自私自利心里眼里都没有别人,多亏那个孩子没跟你,陌离要是跟你这样的母亲身边长大没有好,你和你妈一样,教育不出好孩子……”
本来这只是一句感慨。
却被时雨珂嗅到一丝“商机!”
“爸爸,我儿子叫陌离?他被谁收养了?”
时禹城这才意识到说错话,条件反射般捂住嘴,须臾放开,掩饰道:“你走后第二天我就把孩子送人了,带到外地去了,地址不知道。”
“您别想骗我,如果送到外面你会知道孩子叫陌离吗?爸爸您告诉我吧,我没有别的意思,他毕竟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只要他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时雨珂软磨硬缠,说的又合情合理,时禹城一时糊涂就说了实话:“孩子被怡心夫妻收养了,叫陌离,盛陌离。”
“人家俩口子对你儿子就像是亲生的一样疼爱,我看比很多父母对亲生的还要好呢,小家伙乖巧可爱,你不要去打扰他们!”
不打扰,那是不可能的。
时雨珂表面上答应的很好,但第二天就借口出去转转离开疗养院,去找简怡心。
她心眼不少,去的时候报的是时莜萱的名号。
俩人身材本来就差不多,她又是按照时莜萱面孔整的容,如果不是很熟悉的人还真会被糊弄过去。
简怡心的助理就被糊弄了,她笑容满面:“时董事长好,您可真稀客呢,我们董事长昨天开会的时候还提到您,说您是体女性的表率……”
时雨珂不爱听。
所有夸时莜萱的话她都不爱听,但不爱听现在也得听。
起码不能把厌恶摆在脸上,被人看出来她是假冒的。
不只不能表现出厌烦,还要做出一副谦逊的样子,矜持道:“哪里哪里,我没有你们董事长说的那么好,是她抬爱了。”
助理本来在前面带路,走的好好的。
但听到这句却停下脚步,回头惊讶的看她一眼。
时雨珂急忙低下头,咳嗽两声:“咳咳,这两天嗓子不舒服,估计要感冒。”
助理笑笑:“您要多注意身体呢。”
她觉得怪怪的,时董事长跟以前不一样,说话的方式也不一样。
时董事长根本不会这样客气,如果被夸,她只会问:“夸我多久?少了不行,心不诚。”而不是这样表面谦逊,实际上却显而易见的虚伪。
到简怡心办公室门前。
“笃笃笃”。
助理敲门:“董事长,时董事长来了。”
“进来,你出去吧。”
时雨珂走进去,简怡心热情道:“哟,你可真是稀客啊,今天怎么有时间到公司来了?”
她没吱声,坐在沙发上。
助理送热茶过来,然后出去了。
门关上。
简怡心冷声道:“你不是时莜萱,你是谁?”
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但是也无所谓,时雨珂摘下帽子扬起脸:“没错,我确实不是时莜萱,我是时莜萱的姐姐时雨珂,你没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