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过往像是放电影般在脑海里回放。
一幕幕,全是美好。
当然不美好的也有,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想不起来。
照片上的人还是那么年轻,并且永远年轻!
要不是后来遭遇那些变故,两人现在就是另外一种结局。
他也不会死……没有也许!
时然拿出湿巾,仔仔细细把墓碑擦得干干净净。
齐衡是爱干净的人,生前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丝不苟。
但现在,墓碑上落满灰尘,和旁边有人打理的形成鲜明对比!
墓碑清理干净,她从篮子里拿出各种水果,红烧排骨,饺子摆上。
最后拿出一只保温杯,杯子里装的是鲫鱼豆腐汤。
保温杯打开,香气扑鼻,还是热的。
齐衡是国人,国的人对水果的热爱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红烧排骨和饺子都是齐衡最喜欢吃的,但鲫鱼豆腐汤是时然最爱。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齐衡唯一会做的菜就是鲫鱼豆腐汤,只因为她喜欢!
一个人专心做一件事,一定会做好。
时然今天的汤煲得也很好,但跟齐衡煲的汤相比,还是差不少。
“你尝尝这是我做的,不如你做的,这是我最后一次煲鲫鱼豆腐汤,以后再也不会做了,以后再也不吃了……”
一碗汤,当做两人了断的见证吧。
齐衡死了,并不是了断!
他救过时然两次命,最后他的命却是时然设计拿走的。
虽然他是罪有应得,但时然做那个决定的时候有多纠结,只有她自己知道!
母亲时莜萱说得对,这个世界上只有绝对的好事坏事,没有绝对的好人坏人。
齐衡做了很多坏事,但他对时然的心意,她知道,从来没有变过。
若是变了,一年前他也不会上当。
时然在墓碑前,对着齐衡的照片说话,陶青瑶觉得没意思,独自走到一旁等着。
山上的风逐渐大起来,风把她头发吹得乱飞。
“你恨我吗?你一定不会恨我的,但我欠你一条命,所有人都说我做得对,说你是罪有应得。”
“但我知道你不是,你只是太想做个好总统了,但是欲速则不达,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看不透这个道理呢……”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落泪不是因为还爱。
她对齐衡的感情很复杂,两人从小就在一起,青梅竹马的交情,点点滴滴的爱恋,已经渗进血液中,细胞里。
就算不再有爱情,也不可能当成陌生人一样对待。
他在她整个成长过程都存在!
今天时然过来祭拜,不只是为了气老公。
就是想和齐衡做个了断,以后她不会再来了。
时然和躺在墓碑下面的人道别,告诉他以后自己都不会再来了,她是有老公的人,要避嫌。
哪怕是他已经不在了,也要避嫌。
她最后对齐衡道“下辈子别从政,好好地做个普通人,如果你执意还要从政,就不要认识我。
“你这辈子造的孽,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我这辈子欠你的,只能下辈子偿还了。”
她和陶青瑶谁都没注意到。
不远处有个绝美的女人,抱着束鲜花,冷冷地盯着她!
……
时然在a国半个月了,仍然没有回国的打算。
云祺天第n个电话催她,惨兮兮的“老婆,你还没消气吗?快点回来吧,我想你。”
“嗯,我明天就回去了。”时然柔声道。
本来她计划不想回去,就在a国待着。
当学者,继承太公太婆衣钵。
老公要是愿意,就一起过来,可以在这边当医生,本来当医生也是他的理想。
若是不愿意她也不勉强,夫妻俩两地分居,时然不觉得有问题。
反正回去,再重复那种每天被催生的日子,她是不愿意的!
话已经跟婆婆说得很清楚了,没有避孕,没有问题。
但还是被质疑,被逼迫做她不喜欢的事情,时然性子清冷,她不会和婆婆吵闹,但不介意躲远远的,或者顺便带走她儿子。
这次她不会像是上次那样天真,被两句好话哄哄就回去了。
计划是没问题的。
问题是老公并不配合。
云祺天充分运用软磨硬泡的本事,硬是让时然改了主意。
她决定回国。
但同时也对老公严正声明,让他处理好家里的关系。
婆婆应该有界限感,应该知道儿子结婚了就是成了另外一个家。
另外那个家,只有时然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他们要不要孩子,什么时候有孩子,都是小两口自己的事情,当婆婆的关心可以,干涉太多是不对的。
不只这件事,还有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一一更正。
做不到也没关系,她可以再次出国。
时然从来就不是任由人搓扁揉圆的人,云祺天这次算领略到媳妇儿厉害了。
一声不吭,不声不响才是做大事的人!
她提出的要求,云祺天不敢不答应。
但也不敢随便答应,老妈有多固执,一旦打定的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想了两天,主意有了。
时然总也不回国,又打不通她电话,马灵儿就不停地逼问儿子,问时然什么时候回来?
他告诉老妈“然然得抑郁症了,都是被您给逼的。”
马灵儿差点晕倒。
她是医生,知道抑郁症对人身体的危害。
万一儿媳妇真有三长两短,亲家绝不会饶了云家,到时候结亲不成反结仇了。
“儿子,那要怎么办?我们马上给她找个医生看看吧……”
云祺天一本正经“不用,您千万别找医生,您现在什么都不管,就是对我们最大的爱护了。”
“然然回来后,您别到我们家去,就装成根本不知道她有病,就像是以前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她现在症状轻,慢慢也就好了。”
“您要是不听我的话,不只失去儿媳妇,连儿子都没有了,时然要是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马灵儿频频点头。
孙子当然重要,但再重要,也不可能比儿子还重要!
她害怕了,信誓旦旦保证,再不会给小两口任何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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