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个令人烦躁又充满期盼的月份,明明秋天已经过了大半,天气却好似还在盛夏一般,更别说温度也是丝毫未降,就连一整个夏天未见的蚊子都飞了出来,像是在弥补夏日缺失的那份瘙痒。
■若是在盛夏也罢。
■只可恶秋天这个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却出现了不该在常理出现的事。
■苏丈北恼火的摇了摇扇子,拍飞了一只企图与他一泽芬芳的蚊子。
■小小蚊子,竟如此大胆,可笑,可笑。
■他讨厌出现不合常理的事。讨厌超出他所能察觉的极限的事,因为他力所不能及,所以尤为讨厌。
■不过说来现在他也没心情祈求别的什么了,只求十月之前老天爷能赏个脸,让这鬼天气别再这么热下去了,也好让他能舒舒服服过个三天假。
■苏丈北想着,脚下却不曾停过,他倒是不在意自己该去哪,这一带他都走的很熟了,如果再有目的地,那就太没有意思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九月,十月。这两词在苏丈北脑子里一转,便立马转进了他的肚子,口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他想念螃蟹了。十月也算是螃蟹最好吃的时候了,虽然九月的螃蟹也算是熟了,但真论的上美味的,还得是十月。
■与常人不同爱吃雌蟹不同,苏丈北最爱的乃是雄蟹的蟹膏,特别是那种熟到黏牙的,最是喜人,入口不化,能腻到心窝子里去,但若是沾了姜醋,那风味不似人间的食物,反到像是天上来的琼脂。
■如此想着,苏丈北便是有些饿了,想着整点吃的来祭祀下五脏庙。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所幸,人是在市中心,吃的东西若是要找,自然是不少的。
■从无目地的乱晃,切换到井之头五郎式的乱晃,一家貌似很不错的小店便已经在眼前展现出来。是家日式的定食店,因为那日式的门帘,看不清店内的情况,但看招牌似乎不仅是定食,还有拉面和寿喜锅。
■小店是正对着大商城开的,对比之下显得略微有些寒碜,连着的几家店倒是挺温馨的,隔壁店的老板都搬着小板凳围在门口唠嗑。
■或许美中不足的,便是几家小店之间,有个略显破败的入口,一眼过去只见楼梯,却看不出来向上向下,待有人走过,才堪堪惊醒,发觉是往楼下走的。入口破败,但来往的人却不少,三五成群的也有,形单影只的也有,进去的也有,出来的也有。若是平日里也不会如此在意,只是这条路本没如此的人流,却有如此多人进这入口,正所谓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苏丈北有些好奇,朝里望了几眼,却是昏昏暗暗,不见其底,也不知道那些下楼的人能不能看清脚下。虽然好奇,但终究是忍不了肚里的饥饿,准备先吃了饭再说。
■小店内部也是不出所料的普普通通,若不是还有个吧台,不然很难让人觉得这是个日料店。
■首先这家店不是家新店。虽然装修和桌椅似乎是刚刚弄好的,空气中还弥漫着轻微的气味,还有外露的厨房壁也是,没有丝毫油腻。但这却丝毫不影响这家店是老店的既定事实。
■隔壁几家店的老板很热情,和这家店的老板十分熟络,连看店这种事都可以帮忙。老板对布局很熟悉,与其说是用视觉,不如说是用感觉。没活动,没广告,连在座的人吃的东西都是菜单上没有的。
■说回来小店做的似乎也是熟人生意,只有两三桌人,应该是和老板极其默契的,整个店内静悄悄的,很少有声音出来。搞的苏丈北都不怎么好意思出声了,只管点了菜,便端坐在位子上练闭口禅。
■嘴巴是停住了,可是眼睛却是停不住了,四处乱瞟着。
■也是被他发现了,虽然大家都是很有默契的没说话,但终究是有区别的,最有意思的莫过于坐角落对桌的俩女生,似也不是什么熟客,一人倒是淡定的看着手机,另一人却是没那么淡定了,虽然拿着手机,但眼神却四处乱瞟着,和苏丈北的眼神偶尔交汇一下,也是一触即退。
■再者便是另一个坐对桌的男人,独身一人在和面前的食物做争斗,那吃饭的架势真是一言难尽,如同饿了好久似的,但愣是如此,也诡异的没发出多少声音,就如同一幅被静音的动画。
■唯一还算优雅的是一位坐在吧台的男人,微笑着在喝一杯可尔必思。他似乎已经吃好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还坐在那里。
■苏丈北摇了摇头,他感到了一丝尴尬,似乎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样子。
■老板是位略微有点发福的男子,没有很瘫肿的感觉,而是看上去特别的结实,动作麻利但温柔。这就是吧台的好处了,苏丈北可以清楚的看到老板的动作,可以看到卷心菜在微抚下化成了细丝,炸天妇罗时的那份娴熟。
■真是不虚此行。
■菜上的很快,苏丈北刚刚回神,一盘摆好的套餐已经放在了他的眼前。
■这一餐会很不错,如果布丁没有鸡蛋腥味的话。
■苏丈北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