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之处皆是奔丧的队伍。
从巷头到巷尾,从街口到街角。
满是丧服白烛,无数火把引路。
“这谁死了?怎么这么大的阵势?”
胖子被吸引过来,也被这大阵仗给吓到了。
如此之多的人奔丧,死的那人怕是得有点地位了。
“谁知道呢,反正我们也不是这里的人,这儿发生的事情和我们没太大关系。”
这里只是我们暂时歇脚的地方。
管他们奔丧还是干嘛,只要不碍着我们,就和我们无关。
不过这么大阵势的奔丧队伍,难免还是会引起好奇心。
在我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在下面的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头位队伍。
一般奔丧头位都是孝子举着遗像或者灵位。
在灵位的上面就能看到死者的信息。
我仔细看去,但是这奔丧队伍的头位,好像是个老头。
就在我目光落在他身上的同时,头位的那老头突然抬起头来看向了我。
目光对视,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顿时冒了出来。
那老头看向我目光冰冷面无表情。
说不上哪儿的诡异,可就是让我全身发麻。
我仔细的从他那张平静如水的脸上,想要找到诡异的位置来。
“他们的眼睛,没有瞳孔。”
张三的声音突然提醒了我。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瞳孔便是那窗户的口子。
我之所以觉得诡异,便是因为他们眼中只有眼白,没有瞳孔。
“这,这是怎么回事?”
胖子三人面面相觑。
如此诡异的一个老头,如此诡异的奔丧队伍。
我已经感觉到了这地方不是那么的简单。
“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但是这永安城不宜久留,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我能给出的建议就是天一亮就离开这里。
与其去面对不确定的危险,不如趁早跑路。
胖子三人立刻该躺床上的躺床上,打地铺的打地铺。
经过了前些天的事,我们大家都不愿意再冒任何不必要的险。
我则是直接躺在了桌子上,可能是太过于劳累。
尽管桌子上不舒服,但我却很快进入了梦乡。
隐约间我能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是人群正在朝着我们靠近。
但太过于疲惫,我根本睁不开眼,一觉便再度睡了过去。
再度睁眼,天光微亮。
昨晚那奇怪的感觉还萦绕在我的心中,我不确定这个地方是否安全。
我赶紧叫醒了还在熟睡的几人。
几人的感觉和我如此一折,刚一醒来,眼中便满是凝重。
我们心照不宣的对了一个眼神,随后便开始收拾东西。
收拾好东西,我们刚一下楼,突然一群人就包围了过来。
“老神仙你几个也敢看,不要命了吗?”
“你几个今天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现在老神仙已经生气,你们几个必须付出代价。”
……
听着周围乱七八糟的声音,我一脸的茫然诧异。
我们都这样去规避了,还是出事了。
还有那什么老神仙?我们压根就没听过。
而且我们什么都没做,怎么又别想从这里走出去了?
那老神仙生气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胖子一把推开了距离他最近的几个人。
“你们想干嘛?我们不过就是爬窗户上看看,根本就没看到你们说的老神仙。”
那几人见胖子也是有点蛮力,于是也不硬来了。
“老神仙就在我们的队伍中,昨晚就是老神仙行的头位。”
头位?
昨晚头位我就只看到了一个人。
难道说是那个和我对视,没有瞳孔的老头?
“你们的老神仙,就是那个没有瞳孔的老头?”
我很诧异的看着他们。
“老神仙岂是你能提及,你也配提老神仙?”
“今日你不给个解释的话,就别想走。”
“你几个外来人当真是猖狂,看来是真的不怕死。”
……
这群人是根本不分青红皂白,就像是完全魔怔的信徒。
但是从他们的言语里面,我也听了出来,那老头就是所谓的老神仙。
而且让我更加惊讶的是刚才那人嘴里说的一个字。
行字,那老神仙行在头位。
丧队之中,头位孝子一般称作奔,也是奔丧之由来,而孝子所抱的灵位才叫做行,行丧下葬。
如此说来的话,也就是说那所谓的老神仙,是一具尸体。
我脑袋瞬间嗡嗡作响。
昨晚我跟一具尸体对视了?
“你们的老神仙,是一具尸体吗?”我没忍住诧异问了出来。
一听我说他们的老神仙是尸体。
这群人就像是发了疯一样围了过来。
“大胆,你这是对老神仙的亵渎。”
“你会因此遭受报应,你会横死街头。”
“今日就算我们想放过你也不行了,这是你自找的!”
……
看着周围越来越激动的人群,胖子几人赶紧站位,将我护在了中间。
彼此掏出武器,警惕的看着周围,但我毫不怀疑这些人会立刻将我们撕成碎片。
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没有杀父之仇,是做不出这样的表情的。
为了确保我们的安全,我只能提醒胖子他们。
“不要轻举妄动,尽量配合他们解开误会。”
这情况不服软是不行的了。
胖子几人虽然恼怒,但也明白现在保命要紧。
此刻的气氛就像是火药桶一般,随时可能被点燃。
趁着现在大家都还有理智,我赶紧开口询问。
“你们到底要我们怎么样?总不能说着光天化日之下,就要在这里对我们下手吧?”
“少废话。”
我的话音被打断,随后那群人包围着我们,像是押送着犯人一样,将我们一路押送到了一座祠堂前。
面前的祠堂柱梁足有十多米高。
各种雕刻更是精美,所有的装饰都透露着奢华两个字。
要不是摆放着灵位,这地方简直都像是庙宇了。
就在那祠堂的正中间,我看到了那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此时就被供奉在祠堂正中,身披着红布,仿佛一尊神像一般。
我们几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交流着心中的疑惑。
大家都未曾听过,更未曾见过这样的尸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