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方当时就有一种被强奸的感觉,无助、恶心、恐惧、难受,想大声呼救还不可以,关键这种感觉是自找的!人家罗正一再强调不知道为好,可自己怎么就这么贱呢!
关于《兰亭集序》,作为后世的大学生,是有所了解的,千百年来对于这件稀世珍宝始终争议不断,连郭沫若先生都质疑它的真实性,其实后世争论的只是它的拓本,据说这本很受争议的《兰亭集序》在太宗死后,陪葬在了昭陵。
浪打浪来形容自己一点错都没有,要多倒霉有多倒霉!木方痛苦地捂着脑袋坐在床边,我就是来看一看高翠兰长什么样!我他娘又不是来鉴别《兰亭集序》真伪的!
“木公子,还要听吗?”
较劲是吗?都到这份上了,“你说吧1木方拧着脖子,想掏支烟抽,又想起来过来半年多了,这里哪会有烟!
“我师父圆寂以后,我就赶紧躲了起来,藏在了离这里几十里外的山上,建了一间茅草屋,开荒、种田、狩猎几乎与世隔绝。可是没想到就在几天前,我发现有人盯上了我,我不确定盯上我的是谁,但是最怕的是皇家的人,来人自持武功高强,虽然也隐匿了行踪,但是还是被我发现了蛛丝马迹,比如不小心留下的脚印以及鸽子粪等。这件事牵涉极其重大,我一点都不敢大意,你知道这件事传出去的后果吗?”
罗正停了一下,想看看木方能不能接受。
“说吧,没事儿,接着说。”木方表面吊郎当翘着二郎腿无所谓,心里都快哭了,我能不知道!
我天天发卡这,发卡那,这下好了,贱的上赶着发卡到李世民!
等着被发卡吧。
“其实来人并不知道,我师父表面研究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但是我师傅自由习武,同样我也是,武功并不低。”
罗正又停了一下,想看看木方的反应,不过很失望,木方连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无非就是吸了两下鼻子。
“不过,我要承认,自己年龄还是太年轻了,心机不够沉稳,越怕什么眼光越向那里看,所以那个人暗中观察发现了真本的藏身之地,就在他要得手的时候,我打了他一毒镖,没想到他临死前从怀里掏出一只鸽子放了出去,我又打了鸽子一毒镖,跟着鸽子来到了这里,后面的事你就知道了。”
罗正说完,瘫坐在那里,内心惶恐至极。
木方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不让画像了,“罗兄,飞鸽传书里其实就四个字:所献非真1
罗正听到,蹭的站起来,呆立了一会儿,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
“完了,肯定是皇家的人1
两个人都瘫软在床上,通过条理分析,很显然当朝天子已经对那本假的《兰亭集序》产生了怀疑,所以才派人来跟踪的,至于怎么找到的罗正藏身之地,暂时不清楚。
木方忽然想起来什么“罗兄,那个人的尸体处理好了吗?”
“放心,尸体连同真本我都已经藏好了,除了我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找到的1
木方多少有些放心,至少有一丝希望.....
对于罗正杀人一事,木方还算理解,事关生死存亡,无所谓对错,如果那个人不死,死的绝不止罗正一人!如果是自己也会那样做。
可是现在整件事是无解的,献上真本——欺君!不献——欺君!被发现还是欺君!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况且还杀了当今天子派去的人......
木方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关键是后续怎么办?自己要不要管罗正,不管罗正早晚会被追杀,自己有可能受牵连——死!管了罗正早晚也会被追杀,自己还是——死!
绕来绕去........
发卡他娘吧!
当然自己还是有一线希望的,那就是猪神仙早点回来,可是这个不靠谱的猪神仙......
“罗兄,你有什么打算?”
“其实我并不稀罕《兰亭集序》这个稀世珍宝,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我还俗也并非一时冲动,从小被父母抛弃,是我一生的痛!我想娶妻生子,好好地爱我的孩子,让他从小享受父母的爱,健康地长大成人1
木方能说什么,这种看似非常平凡的生活,对于有些人就成了奢望!
“那么《兰亭集序》呢?”
“我虽然不懂书法,但是我师父对我说了太多次了,《兰亭集序》可以说是书法界的瑰宝,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应该上交国家,我想了又想,当今世上只有上交给魏征,他乃当代明相,以直言进谏著称,唯有向他详细说明情况,才能既完成心愿还可以免于一死1
好见识也是好主意,木方对罗正心生佩服,首先他没有想着逃避,此时还想着上交宝物,试问能有几人做到了?方法也对,魏征乃千古一相,绝对会秉公办事,保他不死!还有我!
希望又多了一点,木方也有点高兴起来,没皮没脸的就想,我能不管吗?那样显得我的格局多么渺小!再说了,这么伟大的活计没有我的参与可能行!
“罗兄,放心吧,我支持你1
罗正震惊,深感于木方的大义,起身抱住他,满眼含泪。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门关得太紧,张大小姐用力过猛差点跌倒。
抬头看见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还在哭泣!
“啊......”
......
整整一下午,张大小姐看两人的眼光都怪怪的,内心幽怨的不得了,哼!怪不得那天他跑了呢!
木方哪顾得上这些,谁知道敌人什么时候找上来,十万火急,保命要紧!
“白弟,我急需松香还有麦粒、猪皮以及骨头猪牛羊的都行,人的头发还有治疗伤口的草药1
“方兄,你要......”
“别管了,一定要快1
张一白不敢耽搁,骑马疾驰而去。
一个时辰以后,所有的材料都到了。
木方让下人们烧火,把骨头猪皮一股脑得倒进锅里加水煮,见到油就潎出去。
剩下几个人,每人一把麦粒,嚼麦粒嚼到只剩下一堆白色黏糊糊的物体就行。
自己把罗正拽到屋里,说明其情况,罗正明白。
找了一个小瓷碗,取了一小块松香,用火慢慢地将其化开,加了一点草木灰,用筷子蘸了点。
“罗兄,你忍着点吧1然后在罗正的下巴,还有右脸各自点了一下,罗正捂脸疼得嗷嗷叫。
用清水和酒清洗了一下烫伤的地方,然后敷上创伤药。
这些都是小时候的经验所得,松香加橡胶(可惜此时没有)熬化的液体可以粘鸟和蝉,但是热的时候,烫在皮肤上就会有一块黑斑,就像一块胎记一样,好几个月都下不去。
等到几个时辰后,猪皮和骨头熬的差不多了,捞去骨头和猪皮,用细布过滤,过滤后的液体继续熬制,等剩下特别黏像胶一般的时候才停火,平摊在木板上晾了一宿,第二天用松香、小麦胶、还有猪皮胶混合在一起,熬成液体,冷却以后,找了一块布对着罗正的光头裁好,先粘布后粘头发。
又把灰色僧衣扒下来,换上一身崭新的淡绿色绸袍。
至此,和尚罗正改头换面变成了俗人罗正。
几个人盯着罗正,如果不仔细看,几乎都不认识了,木方也只能做到如此了,毕竟自己那点知识储备是有限的。
然后木方又将几个人召集起来开了一次密会,会议内容就一个,所有人包括下人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和尚,强调再强调。
王绩老油条,多少能猜测出事关重大,不可与人言说。
“方兄,为什么?”
“不做解释,但是有一点,如果说出去我们有可能都会死1木方神情相当严肃,几个人都是心中巨颤,充满了惊天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