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三国以来,荆州一直都是交通要道,其中水路尤其发达,在荆州最大的渡口边,一艘大船缓缓地靠岸,船上下来一个白衣美少年,骑着一匹非常漂亮的白马,引得路过女子如痴如醉,纷纷驻足观看,他就是何无忌。自从那天和刘裕商定之后,何无忌立刻就动身前往荆州,在路上他得到了刘裕的飞鸽传书,知道了楚王准备自立以及要求州官前往建康朝拜的要求,对于桓玄的神助攻何无忌开心极了,这下他更加有信心可以说服刘毅。
何无忌骑马来到刺史府,只见守门的士兵精神饱满眼神刚毅,心中感慨:“刘毅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如果可以和他结盟,大事必成。”于是翻身下马,走上前拱手说:“劳烦通禀一声,就说是京口内史刘裕的特使何无忌到了,求见刺史大人。”
士兵立刻进入大堂报告,刘毅此时正在和大家商议朝拜的事情,听到士兵的报告立刻传令请何无忌进来。
何无忌昂首阔步进入大堂,先行了个礼,刘毅看着何无忌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心中十分地喜欢,夸奖何无忌说:“早就听说无忌公子是有名的美男子,今天看到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人如其名,少年风流啊1
刘毅是左光禄大夫刘镇的儿子,也是北府军的旧将,屡立战功加上朝中有人,此时已经官拜辅国将军,领荆州刺史,妥妥的一方大员了。但是依旧很客气的与何无忌寒暄。何无忌并没有官职,但是天下人都知道何无忌就代表刘裕,而刘裕虽然只是一个京口内史,但毕竟盛名在外,刘毅自然是不敢小看,笑着说道:“早就听说无忌公子有两件稀世珍宝,一是宝马唤作“千里雪”,二是宝弓名曰“射日弓”,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大饱眼福啊?”
何无忌一拱手说:“承蒙大人错爱,那都是世人谬赞,不过是两件普通的物件,既然大人想看,小人也就献丑了。”说完命人牵来千里雪,只见这马通体修长,身材匀称却又强健无比,雪白的毛发往院中一立,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出银光,竟然晃得人睁不开眼。何无忌让千里雪绕着院子跑上几圈,又仿佛无数银丝随风飘荡。刘毅看得出神,由衷地夸奖说:“真没想到世间竟然能有如此宝马。不知道射日弓又是怎么样的宝贝?”
何无忌吩咐下人取来一口匣子,从中取出一张深紫色的弓递给刘毅,刘毅仔细端详一阵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便尝试着拉动弓弦发现弓弦竟然丝毫不动,略带尴尬地对何无忌说:“能否有劳无忌公子一试?”
何无忌微微一笑,对边上的士兵说:“有劳请取三副铠甲来。”
刘毅命人取来三副铠甲,何无忌让下人将铠甲绑在一起,走出五十步,摆开架势张开弓步大喊一声:“开”,只见何无忌拉满弓弦射出箭矢,刘毅顿时觉得耳朵里嗡嗡声直响头疼欲裂,再定睛一看弓箭已经射穿三副铠甲牢牢地钉在了树上。
刘毅大惊失色,意犹未尽地对何无忌说:“这把宝弓的威力我见识到了。我还听说无忌公子号称后羿再世,箭法举世无双,不知道能否也展示一下?”
何无忌也不说话,又连射两箭,均从刚刚铠甲被射穿的孔洞中穿过,惊得在场所有人都哗然。
刘毅满脸艳羡地说:“宝马配英雄,好弓配良才,无忌公子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刘裕能得到你这样的人才辅佐,一定不会久居人下。只是不知道无忌公子此番舟车劳顿来到荆州有何指教呢?”
何无忌非常恭敬地拱手作揖,回答说:“朝廷传诏要我家将军入建康朝拜,我家将军念及与刺史大人的同袍之谊,所以特意派遣小人前来,相约大人一同前往。”
刘毅听完哈哈大笑,对何无忌说:“替我谢过你家将军好意,不过本官从荆州出发,你家将军从京口出发,怎么一同前往呢?”
何无忌微微一笑,回答说:“虽然不是从一个地方出发但是中途可以转道啊,大人与我家将军曾经一同在北府军中共事,现在又一同去建康朝拜新君,说不定以后还会一起在建康长住,想必有很多话可以说,一路同行正好叙旧呀。”
何无忌这番话明显是含沙射影,刘毅自然听得出来,阴阴地笑道:“世人都说文武良才,东海无忌,今天算是领教了。刘裕派你前来,恐怕不只是想约我同行吧?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何无忌也不再隐瞒,说道:“楚王篡位自立,实在罪大恶极,如今还要求各地官员入建康朝拜,其实就是为了将大人,以及我家将军这样的英雄借机囚禁在建康,除去心腹大患,我想大人肯定能看得出朝廷这一招请君入瓮吧?刺史大人是当世英豪,与我家将军同为晋臣,我家将军想兴义兵讨伐叛逆,有意和刺史大人结盟,不知道大人意下如何?”
其实早在何无忌来之前,刘毅的父亲已经偷偷给刘毅寄来了书信,将朝廷的图谋都告诉了他。刘毅也想起兵反抗,正在和诸将商议此事,并且也想到了刘裕。但是他虽然也是北府军旧将,却和刘裕的交情不深。而且刘毅是世家公子,文采斐然写得一手好字,刘裕则是穷苦出身,斗大的字不识得一筐,纯靠作战勇猛才有今时今日,所以刘毅心里是看不起刘裕的,也不愿意屈尊主动去找刘裕。如今刘裕主动派何无忌前来示好,刘毅也愿意顺水推舟结这个盟,毕竟在北府兵中论打仗勇猛,刘裕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只是刘毅远在荆州,并不知道刘裕到底有多少兵力,所以又问道:“我也有意和你家将军结盟,只是听说朝廷近来经常调北府兵充实禁军,不知道你家将军如今还能调动多少兵力?”
何无忌是极聪明之人,立马接话说:“除了刺史大人,我家大人还联络了益州刺史毛璩、江州刺史郭昶之、扬武将军诸葛长民、龙骧将军刘籓、振威将军檀凭之,声势浩大,到时候大人领兵由荆州而下,我家将军领兵由京口而下,何愁大事不成?”
刘毅听了后暗自冷笑,心想:“敢情你刘裕搞了半天,也就这点乌合之众,我如今坐拥荆州九郡,麾下十万精锐,怎么可能替你火中取栗?”于是说道:“与你家将军结盟可以,但是要答应我三件事:第一、兵贵神速,请你家将军先在京口起义兵攻击建康,到时我自然会在荆州响应。第二、你家将军只管去攻打建康,我先派兵攻取荆襄之地,这样即使你家将军战事不利,也可以退回荆襄做长久的打算。第三、事成之后你家大人要许我永守荆襄之地。”
何无忌听得气不打一出来,心中暗骂:“好一个奸猾之人,不就是让我们先在京口起兵吸引朝廷的注意力,你借机夺取荆襄,等我们和朝廷两败俱伤你再顺流而下坐收渔翁之利嘛!这么一个龌龊的想法竟然被你说得如此冠冕堂皇1
但是形势比人强,刘毅现在是名正言顺的荆州刺史,手握重兵得罪不起,何无忌强忍住怒火,冷静下来仔细想了一想说:“来之前我家将军说过,大人是荆州刺史,荆襄之地自然应该归属大人所有。只不过既然结盟就得有个盟主,大人还是应当尊我家将军为盟主,这样我家将军自然会先在京口起兵攻打建康,那时任凭大人夺荆襄之地,永守荆襄。”
刘毅听完何无忌的话强忍住笑容,在心中想:“就凭你们这些人还谈什么夺取建康?就让给你这个空头盟主,等我夺取了荆襄之后再顺流而下取建康,那时候还不是我说了算1于是就答应道:“天下自有强弱,只患无英才耳,蒙你家将军如此看重,我也不能得寸进尺,我愿意尊你家将军为盟主。”
何无忌一听刘毅答应了,立刻下跪拜谢,也不做停留当天就急着回京口向刘裕复命去了。
京口这边自从上次与刘裕一别差不多快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天忽然有人来通报谢兆业,说是刘裕请他过府有要事商议。谢兆业心知是何无忌回来了,赶紧跟随来人到了刘裕的府上。
等谢兆业到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有了三个人,一个是刘裕,一个是一袭白衣的绝世美少年,不用说就知道这个人一定是何无忌,第三个人也是四方脸浓眉大眼,浑身上下透露出精壮强干,一看就知道不是等闲之辈。
见谢兆业来了,刘裕赶紧招呼:“来来来,谢大人,介绍两个人给你认识。这个人是何无忌,是我故旧的侄子,这一次就是他替我前去荆州联络刘毅。这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叫刘道规,现任军中偏将。”介绍完二人,刘裕又转身向二人介绍起谢兆业:“这位便是接替我任京口主簿的谢大人,我给你们看的那张京口街市图,就是谢大人所作。”
三个人相互行礼,寒暄了几句之后,刘裕说:“无忌从荆州带来了最新的消息,所以我特意叫上大家一起商议一下下一步的行动。来无忌,你先说吧。”
何无忌起身行了个礼,然后缓缓地说:“刘毅已经答应和我们结盟了,不过他有三个条件,第一、要我们先在京口起兵,他在荆州响应。第二、他只派兵攻取荆襄之地,不会来建康助战。第三、事成之后要许他永守荆襄之地。事急从权来不及禀报将军,所以小人斗胆替将军答应了刘毅。”
“这个家伙真是精于算计啊1刘道规第一个说话。刘裕自幼丧母,父亲续弦之后继母又生了两个儿子,没多久父亲病死,是继母一手带大了他们三兄弟,继母待刘裕如亲儿子一般,所以这三兄弟感情很好,刘道规排行第二,刘裕勇猛果敢打仗是一把好手,刘道规行军打仗则一般,但是为人谦和宽容,不管是什么意见都愿意静下来听一听想一想,做事不急不躁但条理清晰,刘裕曾经和刘道规开玩笑说:“将来打下天下,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丞相的了。”
“是啊,不过好歹能牵制朝廷在荆襄的兵力,否则朝廷将荆襄的兵力抽调顺流而下,那我们腹背受敌可真的是麻烦了,而且他还答应了尊将军为盟主,只要我们打下建康,这盟主可就有大学问了。”何无忌笑着接过刘道规的话说。
谢兆业心里暗暗地佩服:“这个何无忌虽然年轻,眼光却是毒辣的很,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两个人都是刘裕极其亲近的人,如果我要在刘裕身边有出头之日,看来必须要想办法除掉这两个人1
“谢大人到现在一直不说话,不知道谢大人觉得如何呢?”谢兆业心中正想着的时候,刘裕忽然问道。倒不是刘裕察觉到了什么,只是第一次共事,刘裕也想听听谢兆业的看法。
谢兆业不紧不慢地说:“刘毅家里世代高官深谙为官之道,如今又统率荆州手下兵精粮足,其实早就有了别的心思,又怎么会愿意替别人做嫁衣呢?我猜他一定先问了我们的兵力,觉得我们不足以成事,所以乐得把这个空头盟主让给我们,好让我们替他吸引朝廷的注意力,等他夺取荆襄之后,再顺流而下收拾残局,到那时这个盟主只是个摆设,还是他说了算。不过这个盟主虽然对刘毅没用,但是对我们可大有用处。其一我们距离建康近,必定先和桓玄交战,如果输了命都没了,有没有这个盟主的确没有意义,但是如果赢了,有了这个盟主大人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接管朝廷,号令天下。其二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拉拢京口的孟昶,王元德、他们两个人久在京口做官,对京口还是很了解的。”
何无忌满脸佩服,站起来对谢兆业拱手说:“谢大人虽然远在京口,但是刘毅的心思都被谢大人说中了,实不相瞒我们已经联络了孟昶和王元德,只是我们如今外无援兵,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不知道谢大人有什么办法吗?”
谢兆业微笑着回答:“无忌公子客气了,刘毅正是觉得我们兵力少,打不下建康才会放心地把这个盟主让给我们,所以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京口的郡守是桓玄的弟弟桓冲,我们的目标就是先发制人,只要能够抢先杀死桓冲机会还是很大的。京州距离建康这么近,桓玄就是不派一只虎,至少也得派一只狗来守京州,但是他却派桓冲来。桓冲没有带过兵,不知道厢兵和北府兵的战力差距,竟然将京州的府衙放在京口,只在城内留5000厢兵守护,另外在京口附近的广陵安置了10000厢兵,这正是将军的机会。”
谢兆业说得没错,当时还是募兵制,所以不同的士兵战力上的差距极大。战力最强的当属野战军,北府兵与桓玄的禁军就属于这一类,几乎所有的刺史都会有一支自己的野战军,这是用来保护自己的底牌。然后再招募大量的厢兵,故而厢兵的地位类似于勤杂兵,专司负责看守城门,巡夜缉盗,维护治安这类差事,战斗力差的不是一点点,但凡有带兵常识的将领都知道,厢兵在恶战之中是绝对靠不住的。
“不瞒谢大人,近来我与大哥仔细盘点,起事之后需要有人留守京口,我们能用来进攻建康的也就千余人,本想借助刘毅的兵力,但现在刘毅想吞并荆襄壮大自己,我们没有了外援。”刘道规不紧不慢地说。
谢兆业转过头回答说:“二将军不需要担心,诛杀桓冲之后,我们可以将厢兵中精壮士卒编一部分进入北府兵,当初桓玄受困于司马元显,起兵时也不过就千余人,京口离建康很近,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刘道规沉默了,他心里知道这是一场豪赌,但是他更清楚他们兄弟俩现在的处境,错过了这个机会,他们兄弟俩就会沦为楚王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更何况现在楚王已经朝他们挥起了屠刀,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刘裕是一个容易热血沸腾的人,他知道自己的缺点,所以他看向了自己的弟弟,刘道规性格沉稳心思细密,和刘裕十分互补,所以大事之前刘裕都会听取弟弟的意见。看到弟弟沉默了,他又看向何无忌,何无忌朝着刘裕微微点头,对何无忌刘裕是再了解不过了,何无忌有着少年得意的狂放不羁,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热血,所以何无忌比自己更喜欢冒险。这两个人毫无疑问都被谢兆业说服了,这也让刘裕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转过脸面向谢兆业说:“这段时间我和二弟居中联络,物色了百余人,我们打算把起兵的时间定在三月初三,这一天按照惯例有集会,所有的官吏也会向桓冲汇报工作,这会大大地方便我们行事。所有人前一天晚上偷偷出城藏在南门外的树林里,只等清晨城门一开立刻杀入城中直奔郡守府衙斩杀桓冲和其余的官吏,得手之后立即接管厢兵。孟昶、王元德是我们的内应,到时候他们会想法设法将桓冲留在郡守府,孟昶已经买通下人偷偷替我们打开府衙后门,如果情况有变他们也会及时通知我们。”
谢兆业接着对刘裕说:“得手之后将军立刻伪造桓冲手令,带领北府兵渡江接管广陵,广陵与京口仅一江之隔,囤积了大量的粮草器械,只要拿下广陵,京州就稳住了,进可以取建康,退可以据守京州与刘毅呼应,只要将军行动迅速凭借桓冲的手令和将军的威信,可以兵不血刃地接管广陵。”
“那天我和将军前去攻城,二将军去营中集结军士,手令一到立刻出发,抢先接管广陵。”何无忌补充说。
“好1刘裕站起身对刘道规说道:“二弟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刘道规并未完全信任谢兆业,有意想要留谢兆业在身边,于是起身对谢兆业说:“当天还请谢大人与我等同行1
“那是自然,前一天晚上我会随同将军一起住在城外。”谢兆业看穿了刘道规的心思,所以主动请缨。听到谢兆业的回答,刘道规满意地笑了,对刘裕使了个眼色。
于是刘裕拿出酒具倒满了酒,众人一起盟誓约定起事,三碗酒下肚,刘裕忽然想起来檄文的事,说到:“对了,还需要一篇檄文以壮声势,还得有劳谢大人费心了。”
谢兆业回答道:“檄文的事,下官不才已经提前替大人写好了,还请大人过目。”
刘裕没想到谢兆业竟然已经提前写好了檄文,接过檄文假模假样地看了一眼,就交给了何无忌,何无忌打开念道:
“夫治乱相因,理不常泰,狡焉肆虐,或值圣明。自我大萧,阳九屡构。隆安以来,难结皇室。忠臣碎于虎口,贞良弊于豺狼。逆臣桓玄,陵虐人鬼,阻兵荆郢,肆暴都邑。天未亡难,凶力繁兴,逾年之间,遂倾皇祚。主上播越,流幸非所;神器沉沦,七庙毁坠。夏后之罹浞、豷,有汉之遭莽、卓,方之于玄,未足为喻。自玄篡逆,于今历年,亢旱弥时,民无生气。
镇北主簿孟昶、镇北参军王元德、宁远将军刘道规等,忠烈断金,精贯白日,荷戈奋袂,志在毕命。辅国将军刘毅,万里齐契,扫定荆楚,奉京口内史刘裕为盟主,共迎主上,宫于寻阳。同力协规,所在蜂起。”
刘裕听得云里雾里,实在是没听懂多少,但是刘道规、何无忌听完之后一齐夸奖道:“谢大人好文采。这篇檄文既振奋人心,又定了尊卑次序,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文章。”
刘裕笑笑说:“既然你们二位都觉得好,那就这么定了。”说完不好意思地哈哈大笑起来,三个人自然也明白刘裕根本看不懂,也一起笑了起来,就这样欢声笑语了一阵,便各自散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谢兆业回到家,绮云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看到谢兆业回来赶忙上去替谢兆业换下外套,伺候谢兆业坐下用餐。绮云一边给谢兆业夹菜一边说:“少爷今日回来身上有酒味,莫不是出去喝酒了?”
谢兆业捏了捏绮云的鼻子,笑着说:“你这丫头鼻子还真灵,我才喝了几碗酒都被你发现了。”
绮云站在谢兆业边上,瞪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谢兆业说:“奴婢就是伺候少爷的,自然要对少爷的身子格外关心啦1
谢兆业笑了笑,又捏了捏绮云的脸说:“别老站着了,坐下说。”
绮云嘟着小嘴,一个劲地摇头:“这可不行,我是丫鬟,丫鬟怎么能和少爷同坐呢?”
“也是,的确不妥,可是我又不想你站着同我说话,怎么办呢?”谢兆业看着绮云一脸地坏笑。
“那奴婢跪着同少爷说话吧。”说完绮云就准备跪下,刚弯下身子谢兆业冷不防一伸手拉住了绮云,就势一扯绮云就坐在了谢兆业的腿上。
绮云第一次和谢兆业如此接近,吓得大惊失色想要站起来,却被谢兆业死死按住,谢兆业一个手搂住绮云,一个手抬起绮云的下巴看着她也不说话。
绮云红着脸闭上了眼睛,谢兆业摸了摸绮云的脸说:“我之所以一直不碰你,是因为我有些事情要做,生死难料不想害你守寡。”
绮云听到谢兆业这么说,害羞地钻到谢兆业的怀里,一边撒娇一边说:“奴婢本就是夫人买来伺候少爷的,纵然少爷不碰奴婢,奴婢也得为少爷守寡一辈子。”说完怯生生地伸出双手抱住了谢兆业。
谢兆业也抱紧了绮云。马上就要起兵了,最近谢兆业心中非常地紧张和不安,已经好几个晚上他都无法入睡了。但是他独自一人在京口,没有人可以诉说。绮云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味,谢兆业闻起来觉得非常地舒服,他忍不住问绮云:“小丫头,你身上是什么香味?闻起来感觉真舒服。”
“这是夫人给的脂粉,说是混合了好几种花的香味,有宁神安眠的作用,少爷喜欢就多闻闻1说完绮云直起了身子,将头颈凑在了谢兆业的脸前。
谢兆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禁觉得气血上涌,他听到绮云轻微的呼吸声也有一些局促和不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抱起了绮云走进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