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定国公文府。
年过半百的定国公文承远,老早的就等在大厅里,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茶。
还时不时的站起来往门口的方向张望着。
“爹,你先去休息吧,等他到了,我让他去书房找你1文府大小姐文馨儿于心不忍,不停的规劝着。
文承远摆了摆手,直接拒绝:“不不不,爹睡不着,爹还是等一会好了1
说完又忍不住往嘴里倒了一杯茶,然后站起来在大厅里不停的走动着。
文馨儿看着自家父亲来来回回,转个不停的身影,整个人都要被转晕了。
无奈父亲心急如焚,不肯听劝,文馨儿只能起身,准备去门口观望一下。
此时已经入秋,清晨的秋风已经带了微微的凉意,吹得路边草地上的露珠都洒落一地。
跟在身旁的李妈,忙把披风给文馨儿系上。
裹裹披风,文馨儿站在威武气派的大门口不停的张望着。
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一辆马车“踏踏踏”快速驶来,正好停在了文府的大门口。
“表姐,这大冷的天,你怎么站在这风口上呢?”
“该不会是在刻意等我的吧?”
潘安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文馨儿跟前。门口的小厮连忙问好,顺便把马车牵走。
文馨儿嗔笑着在潘安身上砸了两下,“就会说些不着调的话,哪里还有一个世家公子的样子?”
“我爹天还没有亮就在等你了,你赶紧的吧1
“哎哟喂,舅舅起的这么早啊1潘安顿觉有些惊讶,随后整理了几下衣服,看向了文馨儿,“我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换个衣服,吃个早饭啥的?”
“可以啊!只要你不怕被我爹修理,你随意1文馨儿一本正经的说道。
想到自家舅舅可是武将出身,潘安的脸一下子变了颜色,紧接着笑容满面说道:“不用了,在外面这么久,我早就想念舅舅了。”
“咱们快走吧,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1
说完,连蹦带跳的往会客厅走去。
一抹得意的笑容在文馨儿唇角绽开。
“舅舅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外甥真的好想你啊1隔着老远,潘安扯着那个大嗓门就吆喝开了。
结果刚进屋,屁股就挨了文承远一脚,直接被踹出了房门。
“大清早的,你鬼哭狼嚎个啥?别在把狼给招来了1文承远双手叉腰,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溜圆。
潘安很是委屈,捂着屁股走到跟前说道:“外甥这不是想你吗?这叫情不自禁1
“你是想我呢?还是想回帝都?”文承远冷哼一声,把潘安提小鸡仔似的给拎了进来,顺势按在了椅子上。
向来耀武扬威,嚣张跋扈的潘安此刻乖巧的跟只猫咪一样,嘴巴不臭了,手脚也不狂了,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像只鹌鹑一样。
不一会的功夫,文馨儿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把披风交给了李妈。
文承远见状,忙屏退了左右。
“你小子是从苍尔山过来的吧?可曾听到什么消息?”见房门被关好,文承远一屁股坐在潘安旁边问道。
潘安干咳两声,神情是少有的认真,“我不大确定是怎么回事?”
“只是苍尔山被包围了,原因是抓刺客1
“这跟那寒王爷有什么关系?”
文馨儿把倒好的茶递给了潘安,顺势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寒王爷已经平定了边境,功盖盖主!皇上怕是提防着他呢1
“据说皇上有意削他的权,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恰逢秋季狩猎,山高林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就更不要说死几个人了1文承远叹了口气,言语中很是无奈。
“舅舅的意思是……寒王爷没了?”潘安不确定的问道。
“现在还不清楚1文承远抿了口茶,神色肃穆说道,“反正现在传出来的消息是,皇上遇到了刺客,寒王爷不知所踪,现在乱的很1
“只不过寒王爷失踪的事情,被皇上有意掩盖住了,就是怕边境再起波澜1
潘安捋了捋思绪,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良久才不确定的说道:“要是寒王爷失踪了,那,小表弟的下落,不就是没有人知道了吗?”
“我爹现在愁的就是这呢1文馨儿倒了杯茶,推到了文承远跟前,“当年新皇登基,有意铲除异党,削弱各个官员的权利。”
“我爹那时候手里还有一些兵马,为了不惹新皇猜忌,特意上交兵符,罢官举家回了老家。”
“尽管这样,回老家的路上依旧是遇到了流寇,匪徒。为了安全,也为了保全我们文家唯一的血脉,我爹把当时刚满一岁的弟弟,托付给了远在边境打仗的寒王爷。”
“可是现在,寒王爷不知所踪。那我弟弟的下落,可就没有人知道了1
尽管已经知道了其中缘由,潘安再次听到这些,还是为当年舅舅的英明竖起大拇指。
毕竟当今皇上疑心病重,为了不使皇权外落,也为了堵掉那些悠悠之口,可杀了不少人,也流放了不少官员,更甚至是有好几个曾经攀枝错节的家族,都被灭了九族。
如今帝都里剩下的,要么原本就是皇上一手提拔起来的,要么就是跟后宫有牵扯,再不济的就是把以前还乡的官员再次调到了帝都,重新重用。
而定国公文承远就属于后者。
只不过当舅舅向寒王爷提出,想要当年托付给他的小儿子认祖归宗时,被寒王爷一口拒绝。
说是帝都不稳定,再等等看!
文承远不死心,听闻寒王爷因为常年驻守边境,身体落下了畏风寒,怕冷的毛病,便有了想给寒王爷送一整块好的皮子的想法。
于是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潘安。
准备等皮子到了,就可以再次向寒王爷开口,要求小表弟认祖归宗。再不济,见见面也是好的。
谁知,皮子还没有加工好,寒王爷却消失不见了!
文承远的心碍…比在油锅里煎着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