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朝没那么大能耐,敢在监狱里动手杀人。沈家是要颜面的人家,沈朝朝不会不懂得引火烧身四个字是什么意思。要她下手,她敢吗?”
乔庸城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惊得手里的雪茄掉到地上,但等到安敏忧心忡忡讲完,他反而劝安敏不要太慌张,事情还没那么糟糕。
“乔总的意思是,这当中有别的人插手?”
“在狱中暴毙,这种几率有多大?是不是意外,你我的心里还不清楚?无非是有人要借此落井下石而已。这手段未免过于天真,一件已经压下去的事,还想再生出波澜,他以为他是谁,能在A市翻雨覆云么?如果这个人早有这能耐,在事情最开始爆出的时候就动手了,等到现在出手,连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乔庸城罕见的爆了句粗口,他不是气愤,而是得意。
当初他一听见消息爆出,就立马展开公关,联系经理主动揽责,以最快的速度将事情造成的影响降低了最低微的程度。
如果那时候对方出这一招,他必定遭受重创,没这么容易爬起来。
但事到如今,那几个经理将他的钱都收了,现在想着反水,不是太迟了么?
“你去跟贺东来联系,让他搞清楚那女人在闹什么,他虽然降职,但当初我们也是为他出了力的,他要是敢在这时候作壁上观,装缩头乌龟,就给我斩掉他的脑袋!”
乔庸城拍了下桌面,加重语气道:“我现在虽然落魄,但想要收拾一个警局的警员,还是绰绰有余,让他掂量掂量。”
“明白,我马上去办!”
安敏走出办公室。
乔庸城揉了揉眉心,眼皮一直在跳。
都说“左凶右吉”,又有说法是“左眼财右眼灾”,乔庸城以前不信这些鬼话,只信自己,但到了现在,他心里难免有些不踏实。
想着给小儿子打个电话,让他暂时别回来,留在国外。
打过去却是关机。
“真是糊涂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
乔庸城重新坐回办公椅,总觉得忽略了什么问题。
他与沈朝朝因孟诗情而结仇,孟诗情是个聪明人,即便是死,也不会松口把他供出来,这一点乔庸城有十足信心。
枫岭景园坠楼一事,如今已经板上钉钉,是经理贪财私自偷工减料,他顶多有个失察的过错,责任不在他。
那三个至今失踪的人倒是个问题,不过,他们对他忠心耿耿,除非屈打成招,否则不会出卖他。
但要是屈打成招,基本不可能成为人证。
而他们口中能吐出的隐秘情报极少,根本不会影响到他。
至于派出去拦截太微珠宝行范志远的人,乔庸城心头一跳……怎么还没有回来?
右手伸向座机,随即收了回来。
不能在这里联络他们。
在办公室走了一圈,乔庸城穿上外套,走了出去,刚推开门,就看见迎面而来的警方人员。
乔庸城脚步一顿。
看来确实是拦截太微珠宝行的人出了问题。
那些人从来没有直接跟他见过面,根本不知道他们真正的老板是他,乔庸城并不慌张,甚至将外套的纽扣一颗颗扣了上去,拉了拉衣摆,一副体面温雅的模样。
“乔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警方人员面无表情道。
“介意我跟我的律师打个电话吗?”乔庸城道。
“到警局之后,我们自然会给乔先生时间联系律师,现在,麻烦乔先生跟我们走一趟。”
“没问题。”乔庸城看了警员一眼,“方便问一下你的警号吗?”
警员公事公办的态度说出警号,一路护送乔庸城上警车。
到了警局,乔庸城一眼看见慢悠悠喝着凉茶的沈朝朝。
“乔先生,又见面了,是不是很惊喜?”
“沈小姐吃完警署里的饭,我想我大概只需要喝一杯茶,沈小姐不用太操心别人的事,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珠宝行吧!”乔庸城扯出一点笑,显得十分口不对心。
“警署的饭菜真的挺不错,大厨简直能开家餐厅了,我可不是夸口,乔先生吃完就知道了。这茶,我看乔先生未必能喝得上!”沈朝朝向他举了举茶杯,随即泼在了地上。
乔庸城脸色微变。
在A市,只有祭奠死人的时候,才会往地上泼茶或泼酒。
平常时候,往地上泼茶是很忌讳的事情。
“进去吧!”
后面的警员不客气的推了乔庸城一把,一进入密闭的房间,乔庸城就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气。
坐在正对面的,是派人盯了他好几个月的楚察。
乔庸城看见楚察紧绷的脸,原本镇定的一颗心也开始提了上来,挤出一抹笑来,“楚局长别来无恙,早先总想拜访你,可惜似乎总是不那么凑巧……”
“现在见也是一样的,乔先生,久仰大名。”
楚察依旧冷着脸,指了指对面,“坐吧。”
“不知道我是犯了什么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还劳烦楚局长特意派人请我来,能否告知一二?”乔庸城知道这属于心理战,要是真被楚察的冷脸吓得战战兢兢,那才叫不妙,他主动开口问了一句。
话说完,却发现楚察用一种惊异的眼神打量他。
乔庸城心底倍感不妙。
想到等待在外面的沈朝朝,以及她刚才看待死人一样的态度,不由觉得像是一脚踏入了她早已设好的陷阱。
“乔先生干了这么一件大事,居然丝毫不放在心上,都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实在是令人佩服。”楚察拍了拍掌。
密闭的空间内,突然响起的鼓掌声,平添了几分令人战栗的阴森意味。
“楚局长就别跟我兜圈子了,开门见山不好吗?”乔庸城冷静道。
“乔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不知道魏龙、孟乐湛和刘耗子几个人还有没有印象,这几位可都是在为乔先生你办事,你要是推说不认识,可真是要令人心寒了。”
楚察翘起二郎腿,把椅背压得靠后,幽幽道:“这几个人,眼下全都死了,你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吗?”
“死了?”
乔庸城惊愕之下,脱口而出。
“全都死了,死状凄惨无比。”
“那楚局长找我做什么?”
乔庸城不解。
这几人如果全都死绝,那肯定跟外面的沈朝朝脱不了干系。
“乔先生真会装傻,你居然问我找你干什么?这几个人胆大包天,竟然私自偷运土炸雷,结果一个不慎,点烟起火,‘轰’的一声,全都炸没了,你说我找你干什么?我反而好奇,乔先生弄这些东西干什么?”
“轰”地一声。
乔庸城脑子里像是被炸开。
“沈朝朝,你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