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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林翘发来了一条消息。
里面不但有杜衡的基本信息,更有他学校期间的种种表现。
杜衡的履历很简单,在校期间成绩优异,并且屡次获得奖学金,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之间,一向对他赞不绝口。
毕业后,他顺利入职当地相关部门,工作期间表现突出,被破格提拔,成为了大舅秦淮遇的左膀右臂。
举报信中,明确指出了杜衡屡次被破格提拔,都是有大舅秦淮遇的暗箱操作,且私下频频接受杜衡的贿赂。
沈清秋眼眸微眯了眯,眸底闪烁着明明灭灭的寒意。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秦钊的电话,“能查到杜衡在哪儿吗?”
“稍等!”秦钊道。
沈清秋微微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窗外飞快倒退的景物。
如今大舅秦淮遇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只怕要在海城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
最主要的是,大舅秦淮遇目前被停职接受调查,政界圈子也要发生不小的动乱了。
挂断电话,她又给傅庭深打了一通电话,“把傅鑫借我用一下。”
——
车子飞快的行驶,最终抵达了大舅秦淮遇所居住的小区。
一进门,沈清秋便觉察到了一阵低迷的气氛萦绕在上方,压得人莫名喘不过气。
客厅里,舅妈裴望晴坐在沙发上,周围不但有裴家的人,更有秦家的人。
而大舅的心腹阿铮与其他几名身着制服的人坐在旁边不起眼的位置。
“清清,你怎么过来了?”裴望晴面色有些苍白憔悴,却强撑着精神,扯了扯唇,“你瞧,家里今天来了不少人,可能暂时照顾不到你,不如我让秦钊回来陪你?”
沈清秋没有说话,只是看了裴望晴红肿的双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她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阿铮,我舅舅现在怎么样?”
出事后的第一时间,身为大舅左膀右臂的阿铮也被带走调查,只是审讯过后发现他身上没有任何疑点,这才将其释放。
他也刚刚被放出来不久,能够打探的消息也不够面,“对方声称证据确凿,先生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闻言,沈清秋下意识的看向舅妈裴望晴。
只见她脸色倏地一白,手紧紧地握着沙发的扶手,“那他往日的同僚呢?”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难不成竟没有个说情的人吗?
“如今人人自危,又有几人敢铤而走险呢?”沈清秋清冷的声线下,难掩薄凉和讥嘲。
听到这话,众人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抹凝重。
现在整个部门心惊胆战,恨不得立刻与秦淮遇划清界限,生怕被牵扯其中,更别说是主动去求情了。
倘若秦淮遇的罪名一旦坐实,难保往日那些与他交好的人不被拖下水。
这时,裴姝冷嗤道:“装腔作势!”
沈清秋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锋利如刀刃似的,扫了裴姝一眼。
“以秦家的实力,不说这辈子吃穿不愁,但也不至于沦落到靠贪污受贿度日。”沈清秋优雅的翘着二郎腿,双手自然地搭在沙发两侧的扶手上,一举手一投足间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难不成他们在调查之前,就没有查一查秦家的实力?”
“上面调查自然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不然也不能仅凭一句怀疑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是?”一名身着制服的人开了口。
沈清秋循声望去,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这时,阿铮俯身在沈清秋的耳边低声道:“是王德利,私下与先生有过几分来往。”
闻言,沈清秋眼底掠过一抹了然,她勾唇一笑,“王叔,既然与我舅舅私下来往,想必是了解且赞成他的为人处世的,事情没有调查出个水落石出之前,过早的盖棺定论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首富秦家的大小姐自然不是寻常富贵人家只知道纵情享乐的千金小姐。
无论谈吐,还是气度,都透出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势。
王德利眼眸微眯,目光上上下下极其隐晦的打量着沈清秋。
思量了半晌,他神色淡淡地开口,“沈小姐,话虽如此,但往往有些事情不是只看表面那么简单,即便我们清楚秦先生的为人,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那么一切等于白费。”
“如今当务之急,咱们想着的不是如何帮秦先生脱罪,而是找到实质性的证据,查清是谁在背后策划这一切,其目的究竟是什么才是!”
“王叔说的是。”沈清秋嘴角勾着浅淡的笑意,但眼底却充斥着不易察觉的疏冷,“那么有劳各位费心了,证据的事情秦家自然会想方设法找到。”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偏眸看向阿铮,“阿铮,送客。”
王德利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寒暄了几句后,便没有片刻犹豫的转身离开。
送走了他们,阿铮再次回到了沈清秋身边。
她抬眸看了一眼阿铮脸上的神色,缓缓地垂下眼帘,“看出什么了?”
阿铮眼尾染着淡淡的讥嘲,“平日里私交甚笃,如今却一个也指望不上。”
“这些没心肝的东西,平时恨不得一个个把家里的门槛给踏破了,现在出了事情却一个个不肯帮忙!”裴望晴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贝齿紧咬着唇瓣,强忍着掉眼泪的冲动。
沈清秋微微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正值生死存亡之际,他们选择明哲保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名利场上从来没有真正的朋友。
道理大家都懂,只是当事情落到自己的头上的时候,难免会想不开。
“夸几句就还真就喘上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难不成真以为自己能有扭转乾坤的能力不成?!”裴姝冷嘲热讽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真要是有那么大的本事,还当什么秦家大小姐,直接去政界指点江山好了!”
“你少说两句!”裴执低声呵斥。
偏偏裴姝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梗着脖子道:“我又没有说错,你没听姑父的那帮同僚们说的话吗!证据确凿,就是想翻案,咱们也要拿出证据才行,可不是靠你我空口白牙一张嘴就能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