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蛊虫的关系,宁彤彤能明显感知到李尔的情绪,并且受他影响,有些不太高兴。
捕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忙回禀:“大小姐,这位二狗兄弟,是李公子妾室的兄长。今日前来,是因为那位妾室失踪了。”
“妾?”
宁彤彤不善的目光扫过李尔,心里更加不舒服。
她知道李尔有正妻,不过两人闹得这么难看,再加上李尔也说会休妻,便没有多想。
哪成想,还没来得及休妻,又冒出来一个失踪的小妾。
李尔轻咳一声,拉着她到旁边去:“别醋了,秀儿姑娘说是我的妾室,其实我是将她当做一个可怜人。”
“嗯?”宁彤彤脸色略有松动。
李尔继续说:“秀儿姑娘与我是旧相识,我不忍她堕入风尘,便替她赎身。哪想到,秀儿说不愿回家,我见她可怜,便收留在府里,帮我做些浇花洒水的活计。”
“可她不满现状,偷偷对外自称是我的妾室。唉,五日前,我终于忍无可忍,拿银子打发她离开。谁知,她现在出了事,她家哥哥找了过来。我……我真是百口莫辩!”
李尔长叹了口气,感慨道:“这世道,真是好人难做。”
“竟还有这种事?”宁彤彤也不仔细去想这其中的逻辑漏洞,在情蛊的影响下,已经将李尔的话信了个七七八八。
更何况,宁城主好风月之事,宁彤彤的母亲痛恨妓子是出了名的,连带着宁彤彤也对风月女子十分厌恶。
故此,她拍了拍李尔的手:“你放心,这件事我帮你解决。”
“多谢宁小姐!”
李尔连连躬身道谢,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情蛊还真是好用!
二狗见两人去旁边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又看见李尔给宁彤彤鞠躬道谢,顿时察觉到不好。
果然,宁彤彤一走过来便昂头吩咐道:“郡主府里肯定是没有秀儿的踪迹,因为秀儿回乡省亲时,我也看见了。你们还是赶紧去别的地方查查吧。”
她为了李尔,又一次撒了谎。
二狗总觉得没这么简单:“还是先去看看吧,我也想瞧瞧我妹子如今住在什么地方。”
可捕头是个聪明的,这一看就知道,是不让查郡主府。
于是,捕头呵斥道:“你当我们衙门这么闲的吗,你想去看就去看?还想不想找到你家妹子了?”
这一番话下来,二狗本就有求于人,只好认命的点头。
蚍蜉难撼大树,再说人家是官府,他也怕自己多嘴,官府到时候不愿帮忙,那他就真的只能大海捞针了。
中府衙对面的街上,是一个客栈。
之前为了方便,虞凡就将客栈换成了这一家。
殷九弦放下了竹帘,没好气道:“还真是个人渣,谎话连篇,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
虞凡倒是不急,把玩着一枚碧玉扳指:“看来,只有去找城主了。”
从府衙这边进去,显然是不太现实,他们一不报案,二不办事。
只有绕到了中府衙背后的城主府门前。
家丁见他们没有拜帖,不肯通报,还想赶走他们。
“去去去,城主大人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见你们!”
虞凡只觉得这些人呱噪,于是握住了殷九弦的手腕,直接飞进了院子。
家丁睁大了眼睛,吓得腿软:“妖,妖怪!有妖怪飞进城主府了!”
一时之间,整个城主府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无数家丁丫鬟,敲锣打鼓的奔走相告,甚至还有人去请法师过来驱逐妖怪。
宁城主正在书房里批阅各个府衙递上来的折子,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便停下了笔。
“外面怎么回事?”
“城主,听说是府里有妖怪。”守在门口的家丁说,“已经调集了护卫,守在您的书房,不会打扰到您的。”
“妖怪?”宁城主嗤笑,“怕不是谁眼花了,你们跟着也信了。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妖怪!”
他话都还没说完,扭头就看见一男一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了他的书房!
男人一袭黑色锦衣,正坐在他刚刚坐的位置。那女子,竟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笑眯眯的盯着自己!
殷九弦依旧在笑,宁城主年纪大了,受不了惊吓,差点要厥过去!
门外的家丁却还在自言自语:“奴才也觉得是这样,定是那些人眼花了。城主您放心,他们闹不到您跟前来。”
宁城主刚想高呼救命,殷九弦厉声斥责道:“不想死,最好别惹事端。”
“好,好好。”
宁城主心知他们是会法术的,他招惹不得,只好哭丧着一张脸:“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要是吃了我也就算了,还望放过我家老母妻儿……”
什么乱七八糟的!
殷九弦有些无语:“我们是修士,不是妖怪,不会吃人。我们本来想走大门,可你们城主府的下人,趾高气扬,不肯通报。我们又有要事,所以才过来。”
闻言,宁城主终于松了口气:“二位一看就是英雄少年,怎么可能是妖怪嘛。”
“……”
仿佛刚才说吃人的,不是他。
门口的家丁说完话,好半晌都没听见回声,声音顿时紧张起来:“城主,您还在吗?”
宁城主黑着一张脸,把门打开:“臭小子,说什么浑话呢,我不仅在,我还活得好好地!”
这小子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他们守着外面固若金汤,话刚说完,人家就已经进来了。
堂堂城主府,人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怎么能不气。
“去准备茶点来,府里有贵客。”宁城主狠狠踹了一脚那家丁,后者忙不迭的赶紧去忙了。
虞凡在后面沉声道:“茶水点心就免了,宁城主,我们二人今日前来,是事关你的女儿。”
“小女怎么了?”宁城主听得紧张,“是不是在郊外骑马摔了?哎哟我的天呐,我早就与她说了,她一个闺阁女子,骑马太不安全了。你看你看,这不就出事了嘛。还劳烦二位来通报。”
殷九弦眼底染上笑意,还隐约有点羡慕这样的父女亲情。
可紧接着,一想到殷杰这辈子都不会这样,便黯然失落。
他眼里只有义女,哪里有她的半分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