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沈繁星挥舞着小手,“兄嘚,好巧啊,又见面啦。”
她自来熟的朝着男人走了过去,短短几步路,瞳孔都在地震——因为他坐在轮椅上。
她强装淡定,主动握住了他的大手,使劲的晃了晃,试图把两个人的矛盾化解掉,“真有缘是不是,没想到我要嫁的人就是你,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
霍檠深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角。
用力的将大手抽了出来,拿起西装上口袋里面的白色手帕,嫌弃的擦了擦。
艹。
沈繁星不高兴的撇了撇嘴。
SB玩意,装什么逼。
“沈繁星。”擦完,他将手帕又折叠好重新放入口袋中。
紫色的瞳孔盯着她看不出正经容貌的小脸,淡淡的口吻却有一种兴师问罪的情绪包裹在里面,“我记得嫁给我的人不叫这个名字。”
调查中,他早已经知道沈家看不上她,打算用个冒牌货顶上。
霍檠深很讨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阴险小人,既然沈家和眼前的女人打算糊弄他,她们就得承担后果。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虎口的沈繁星尴尬摸了摸鼻子。
“额,是这样的。反正大家都是联姻,我嫁还是我妹妹嫁也没什么差别嘛。”
她伶牙俐齿,脑内迅速的转着,“何况强扭的瓜不甜,你说是吧。”
可惜,沈繁星的这番话只得到了他冷冷的一笑。
她下意识的并拢双腿,站的笔直笔直的,比学校军训的学生都要站的笔直。
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个什么劲儿。
霍檠深推着轮椅来到了柜子旁边,沈繁星扫了一眼,那里有个复古的老式电话。
现在的人几乎都不会用这种电话了。
“你今早还得罪了我。”在她充满震惊的眼神下,霍檠深拿起了电话筒,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点着按钮,但是还没有按下去,“你觉得我会让你留下来?”
“我错了!”
福灵心至的沈繁星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双手一握,用力的包裹着他的大手。
对上他好看的紫色瞳孔,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对不起,我跟你道歉。都是我的错,今早上我不该对你这么无礼,求求你了,让我留下来吧。”
要是不能留下来的话,她岂不是白费功夫回到尚城。
霍檠深似乎对她的道歉很满意,点了点头,“看来你知道错了。”
“是,都是我的错。”
他笑了,眼神扫了一下她的手。
沈繁星明白的松开了,傻乎乎的笑容摆在脸上,然而还没有保持三秒,他忽然按下了一个快捷号码。
那边一秒就接了起来,“大少?”
“叫保安上来,把人拖出去。”
等等!什么鬼!
保安可能是骑着火箭上来的,就在沈繁星还没有反应过来,狗男人的操作的时候。
门已经被打开了。
几个保安抓着她的胳膊强行要把她带走。
她终于意识到,他从到到尾都没有打算让她留下来,让她主动道歉也不过是他的阴谋罢了。
“靠,你骗我——”
不管沈繁星怎么叫喊、挣脱,药效的副作用让她没有办法使出力气,也让保安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扔在了大门门口。
机械的门缓缓关上,将她留在了门外。
“靠!你妈的……”沈繁星气的都要爆炸了,从地上爬起来叉着腰对着大门就是一顿输出,抬头望去,似乎还能看到二楼阳台隐约晃动的影子。
更气了。
气的她直接冲着那边竖起了中指。
可是,她不能走,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时间一晃而逝。
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一粒一粒的雨滴打在了窗户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管家看了一眼窗户外面,若无其事的将窗帘拉上。又开始帮大少整理床榻,不经意间开口,“大少,外面下了好大的雨,小姑娘还在外面待着,是不是派人把她送回去比较好。”
唰。
霍檠深翻了一页书纸,语气听不出咸淡,“不用管她。”
叩。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他皱起了眉抬眸望了过去,门被推开,一个小女佣别扭又惊慌的开口,“大少、管家,那位小姐、小姐晕过去了……”
半小时后,雨也逐渐停了下来。
“唔……好想吐。”
沈繁星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撑着起身,手掌下是软软的触感。她疑惑的上下左右来回张望,自己好像在一个豪华的客房里面。
摸了摸身体。
身上湿漉漉的脏衣服也被人换下来了,现在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干净整洁。
“我去,因祸得福了。”
小脑袋瓜子转的飞快,很快她就明白了处境,立刻掀开被单穿好拖鞋就冲了出去。
走廊上没有人。
是做坏事、不是,是做好事的时候。
凭借着记忆,找到了男人居住的房间,试探性的扭了扭门把手,居然真的拧开了。
“嘿嘿嘿,谁让你不锁门。”
男孩子在外面也要好好的保护自己啊。
她悄咪咪的走了进去,房间里面亮堂堂的,但是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隐约只听到了浴室里面传来的水声。
原来是在洗澡哦。
不行,她得想办法留下来才行。
她的小命可还需要完成替嫁才能续的下去。
沈繁星站在浴室门口纠结,留给她的时间可不多了,他洗完澡看见她,估计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她滚。
可恶的臭男人。
砰。
忽然,浴室里面传来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陆陆续续,好像是人摔倒了同时绊倒了一些东西。
她吓了一跳。
想也没想使劲敲了敲浴室的门,“喂,你没事吧。”
里面没有声音。
靠,不会晕过去了吧。
“我……”沈繁星转身想去找人,又慌忙停下了步子。
沉默了几秒,一咬牙一跺脚半闭着眼睛,拧开了门把手跑了进去,“别怕别怕,我来救你了。”
艹你的,救了你两次,就不信还把她赶出去!
浴室内,她低下眸子才看到他如同一条可怜兮兮的大型犬正在地上试图爬起来,他身上披着浴巾倒也看不出什么,露出的双腿和双臂是惨白的有点血色的皮肤,一点都不是健康的颜色。
她没了开玩笑的心思,板着脸冲了过去。
下意识的握住了他脆弱的仿佛一折就断的脚腕,“我帮你……”
她恍惚间握住的不是一个男人的脚腕,软软的,没有任何生机。
这、分明是一条经脉尽断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