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听到这个保安有前科的时候,谢承麟就提前发给李砚辞他的姓名和证件号让他提前调查了。
本以为会得到好消息,然而李砚辞那边给的调查结果却是:保安名叫刘海峰,刚出狱一个月,因为老家的父亲去世,所以前天一整天都不在这里,火车票和车站的监控记录都可以帮他洗清嫌疑。
而且车轮那条线索也因为调查难度大迟迟没有进展。
一切都走进了死胡同,就连在王露露的黑色上衣上提取的dna也被告知不在dna库中,凶手是没有案底的,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两人心如死灰,今天提取的dna就算带回局里肯定也是不会有什么发现的。
看了眼表已经是下午三点,乌云又渐渐的笼罩在辛崎区的上空。
“先回去吧,无论如何还是把样本查一查的好。”沉默了许久后谢承麟终于开了口。
卜怀瑜没有反驳,白活了两天让他有些烦躁,“到警局后不用叫我,你自己去法医鉴定部吧,我想在车上稍微睡一会儿。”
“好。”谢承麟打动了车子。
车子启动了,卜怀瑜便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不知多久,一串串警笛声把卜怀瑜唤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眼手机,竟然已经凌晨四点多了,看来自己是真的挺累,这一觉时间够长,随后才发现他已经到了警察局,要不是窗外的警笛声,自己应该还能继续睡。不过外面的警察们这么慌张,是发生了什么呢?
还没能找到答案,谢承麟从车子另一侧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这是?”卜怀瑜问道。
“有新案子了,环卫工人报案金水公园的草丛里发现一名女尸。”谢承麟一上车就扣上安全带然后发动了车子。
“可我们还有个案子没查完。”卜怀瑜问连忙扣好安全带。
“我听案件的描述,那个女人身上也中了许多刀,总有一种直觉告诉我,这两个案件相关。”谢承麟答。
“你要不睡会儿,我来开?”谢承麟这是白天黑夜连轴转了,卜怀瑜有点担心他开车没精神。
“没事,我出来时灌了两瓶红牛。”谢承麟立刻发动了车子。
跟着导航,两人来到金水公园,此时警戒线都已经拉好了,许多警察围着个裸尸忙前忙后。
走进一瞧,那女人身上也挨了大大小小的刀口,并且血迹并没有很多。
如出一辙却又不尽相同。
这女人同样的纹着许多纹身,但手脚以及腰部都被绑着绳子,口中塞着毛巾,就连眼睛上还蒙着黑纱。法医林清呈已经在对她尸检了。
“年龄在四十岁左右,腹部颈部以及胸口均有刀伤,共24处。刀口深度大约16公分宽2.5公分,且从力到推断,凶手应为男性。”林清呈一边翻弄着尸体一边说道,她身边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则在不停的记录着她说过的话。
“清呈姐。”谢承麟走过去,“怎么样?”
“让可临一会儿告诉你们吧。”林清呈头也没抬,目光还是锁在尸体上,“死亡时间大约在今晚十二点至两点。而且死前有过性行为。”
“若是有**残留,这至少能知道两起案件的凶手是不是同一人。”卜怀瑜自我安慰着,随后抬头看向谢承麟,“我们还要去那个红灯区寻找这个受害者的身份吗?”
“不必了,你们很幸运,我听那边的警察说,这名受害者在生前因招嫖被拘留了几天,指纹已经在指纹库中了。”林清呈道。
“对,她叫孙萌。”一边的甜美姑娘开口了,她就是林清呈的徒弟李可临。
“谢哥,在尸体附近发现了一张团起来的支票。”李砚辞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
谢承麟接过已经展平放入证物袋的支票之间上面写着一个人名“王建华”。
“捆绑受害人的绳子有点特殊,它每一段都用红油漆涂抹过。”不知什么时候卜怀瑜已经蹲在地上观察尸体了。
“会不会是凶手特殊的作案特征?他是想连环作案?”李砚辞接过话,他猜身前这个灰发丹凤眼,还带着金边眼睛,清秀又有些帅气的男人就是谢承麟口中的卜怀瑜了。
“无论如何,这个王建华都很可疑。”谢承麟摸了摸下巴,“走,我们去监视他一下,切勿打草惊蛇。”
“我?”李砚辞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师傅是叫他,还是叫自己的昔日知己。
谢承麟摆了摆手,“你留下来帮清呈姐吧,怀瑜你跟我来吧。”
支票上不仅有名字,还有身份证号码,因此找到王建华的住址并不困难。
两人把车停在王建华家附近,这是一栋两层小洋楼,看来王建华还是挺有钱的。
他已经结婚了,透过望远镜能看出王健华的妻子正在给孩子整理衣物,这是要马上去上学的节奏。
而王建华则不紧不慢的看着电视新闻,时不时扒了两口餐桌上的早餐。
不久孩子上学去了,王建华也出发准备去上班。两人又跟着他来到公司。
就这么一天下来,王建华就和其他的三口之家一样并无异常。
“这样下去可不行,明早咱们直接突击把他带回警局算了。”谢承麟又捏碎了一个易拉罐,这已经是他这两个小时的第三杯咖啡了。
虽说这种方法有些鲁莽,但眼下并没有第二种办法,卜怀瑜表示同意。
第二天清晨,见王建华一出门,二人就把他带上了车。
“干嘛?干嘛?救命绑架了1王建华十分不老实,被按进车里还一直叫嚷着。
“王先生别叫了,我们是警察。”谢承麟锁上车门。
“警察就能随便抓人了吗?”王建华很不服气。
“我不是随便抓人,你涉及到一起杀人案,还希望你能配合。”谢承麟道。
“杀人?你们搞错了吧?我还要上班呢,别耽误我。”王建华表现的很愤怒。
“公司那边不用担心,我们会以协助调查的名义,帮您请好假的。”不等王建华开口,谢承麟直接发动了车子。
坐在审讯室的王建华一直满面怒气,见谢承麟和李砚辞进去直接破口大骂:“什么东西!警察就能滥用权力了吗?”
“冷静点,还有别骂我啊,我们可是刚见面,骂他,他抓的你。”李砚辞指了指身边的谢承麟。
“认不认识孙萌?”面对开着玩笑的李砚辞和还想开口的王建华,谢承麟直接打断。
听到孙萌的一瞬间,王建华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便说不认识。
这点小动作被谢承麟精准捕捉。
“别想狡辩,我们叫你来自然是有了证据。她店里的其他姑娘可说没少见过你。”李砚辞把孙萌在案发现场的照片推给王建华。“你配合的话于你于我们都好。”
“啊?她死了?她死了吗?”看到照片的一瞬间,王建华终于破防了,“她可不是我杀的啊,我刚才说不认识是因为不想让我老婆知道。我的确光顾过她几次,但我绝对没有害她埃”
“这个写着你名字的支票为什么会就在案发现场?”谢承麟把支票的照片推给他。
他先是一愣,然后连连喊冤,“冤枉啊,前几天我支票本丢了,我还去银行挂失了,我不知道为啥它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呀1随后他又想了一下说,“我想起来了,我最后一次找她的时候,她给我一杯饮料,我喝完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也是那天我的支票还有皮夹都不见了。我去银行挂失了,你们去查就知道。”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吗?”谢承麟使劲一拍桌子,这只是虚张声势,为的是看看王建华是不是在说谎。
“没啊,去银行问问就知道了。”王建华很是委屈,“我看这个孙萌就是想要钱,他们这些陪酒的都一个德行。”
“那前天凌晨一点左右你在干嘛?”李砚辞问。
“我睡觉啊,昨天是女儿生日,我开着车到处带她们娘俩玩,开了一天车累的不行就早早睡了。”王建华回忆着,不像是在说谎。
确实找不到证据,只好把他先放了。
“我问过银行了,王建华确实提过挂失。”在王健林提出自己支票丢失后,谢承麟就向李砚辞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查。
看来这条线也断了。
“怎么都垂头丧气的?”李可临敲了敲门,但迟迟没有回应,只好自己开了门,却发现三个大男人个个垂头丧气的。
“你怎么来了?”李砚辞见李可临来了,招手让她过来。
“师傅让我给你们拿报告,两起案件残留在被害人体内的**属于同一人。”李可临道,“但是你们怎么无精打采的?”
“王建华有不在场证明,线索又断了。”谢承麟托着下巴叹气,“这几天一直在做无用功,砚辞,车轮有进展了吗?”
“在努力了。”李砚辞尴尬的笑了笑。
“李砚辞,谢承麟,你们俩出来一下。”沈独站在门口,脸上虽是笑着,但却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之感。
“队长……”两人瞬间蔫了,低着头走了出去。
“怀瑜也来了?心情好些了吗?要不是那件事刑警队队长的位置哪里轮得到我。早点释怀吧。”沈独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卜怀瑜。
“哼,我早就释怀了,还是沈队长不要耿耿于怀才好。”卜怀瑜冷笑着,他怎么会忘记自己的对手在自己出事后有多得意。
“是我多虑了。”沈独带着谢承麟和李砚辞走出房间,并没有多说一句。
“这个案子几天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啊?”沈独依旧是微笑着,但是声音确实冷的,“现在媒体添油加醋给市民造成了很大恐慌呀,如果再不破案可怎么办呀?”
李砚辞窝在谢承麟后面不敢说话,沈独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
谢承麟却不忌惮,“我们调查了很久,但是案件的线索总是断掉,不过您放心,我们会继续调查的。”
“但愿如此吧,再给你们一周的时间,如果还破不了案可是很难办呀。”沈独拍了拍谢承麟的肩膀,警告般的提出最后期限便转身离开了。
“叮叮—”手机打破了这寂静,谢承麟接起电话,“喂,哪位?什么?举报?好,让她上来吧。”
“什么举报?领导开始查贪腐了?”李砚辞在一边猜测。
“有个女士说知道孙萌案件的线索。”谢承麟挂断电话,大步朝着接待室走去。
会客室在一楼,主要是为了避免闲杂人等接触到一些机密,两人三步并两步的跑下楼去,一推开门就看到一位与一般人穿着不同的姑娘正坐在沙发上。
见二人朝她走来,她也起身问好。
“辛苦你了,大老远跑一趟。”谢承麟做了个请的东西,姑娘再次坐回座位上。
“有些事情埋在心里我不安生,不如早点告诉你们好撇清关系。”女子一脸冷漠。
“小姐姐明智。”谢承麟道。
“反正你们也知道我是做什么工作的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那晚我就在街上揽客,可突然过来个胖胖油腻的中年男子,问我可不可以接受捆绑?瞧他邋邋遢遢也没什么钱的样子,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没想到萌萌却跟他走了。”女人一脸嫌弃。
“大概是几点的时候?”卜怀瑜开了口。
“晚上十二点半吧,对了那个男的还有个八字胡。长的一点也不帅,完全不吸引我,不知道萌萌怎么想的,而且他开的车也不贵,就是个深蓝色的皮卡。不过我没看清是什么牌子。”女人道。
“你看是长这个样子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卜怀瑜已经在笔记本上根据女人的描述画出了画像。
“对,眼睛要再凶一点。没想到小哥哥还有这个技能。”
“这画和他本人有几分相似?”卜怀瑜改了两笔继续问。
“已经很像了,八九分吧。”女人思考片刻回答道。
“去给涉及此案件的警察传阅一下。”回到办公室,谢承麟将画递给李砚辞,“还有轮胎你继续查,主要看皮卡车的轮胎。”
“从刚才的描述来看,这男人似乎没什么钱,可能开的车也是老款的。不如我们看看二手轮胎店有没有。“卜怀瑜对李砚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遵命!小的这就去办1李砚辞敬了个礼,然后笑嘻嘻的离开了。
“走,我们也去查一查街道监控有没有拍到这辆皮卡车。”目送走了李砚辞,谢承麟对卜怀瑜说道。
二人来到交通局得到审批后便把视频发回警局,让其他警察一同帮忙找一辆蓝色皮卡车。最后在大家的努力之下,蓝色皮卡车当天的所有行径都被截取了出来。
这辆皮卡车当天果然徘徊在案发地,然而当天下着的大雨让分辨车牌车标变得困难。
“把汽车的样子截图下来,各个角度都要,我问问我懂车的朋友们。”谢承麟有几个朋友特别喜欢研究车子,于是想发给他们赌一赌运气。
另一边,李砚辞已经带着小王警官来到了市里一家出了名的二手市场,在市场附近有一家专门卖廉价轮胎的店铺。
“哇,哥,这里的轮胎也太次了。”小王是今天第一次出警,即便交给他的任务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还是非常兴奋,“这么多轮胎,真的能找到吗?”
“这可是师傅心里的白月光说的,他让找二手肯定没错,这是咱们市最大的二手市场,这都没有别处更难了。”平时就听谢承麟不停地夸卜怀瑜,他也自然而然的产生了敬意。
伴随着一声欢迎光临,老板笑盈盈的走出来迎客。
“老板,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是警察。请问这样轮胎印的车胎你们这有吗?”李砚辞先是掏出了警官证,又掏出了照片。
老板好像是第一次协助警察调查,他非常的兴奋,也显得格外热情,“这样的车胎印还是挺常见的,虽然每个车胎都不太一样,但也和人的指纹似的难以分辨。”
“那以您的经验来看,更像哪个呢?”小王也凑上去。
“那就是这两个了。”老板带他们向店深处走去,然后指了指地上的和另一个放在货架上的轮胎,“一个是三菱海卫一的,另一个是奔驰威霆的。”
“哪个比较次啊?”记得卜怀瑜说那个人没什么钱,于是李砚辞问道。
“哦!那就只有这个了。”老板指了指地上的轮胎,“这轮胎是从澳洲进口的廉价胎,本来愁着卖不动,没想到被三菱买下不少,应该就是这个没错。”
“李砚辞找到轮胎了。”谢承麟看着手机弹出的消息对身旁的卜怀瑜说道。
此时二人已经来到三菱专卖店,就在发出消息不久,朋友就发来了回复:“这也太糊了,我只能说从车型和车标的大概形状判断是三菱的车。”
“李砚辞也说是三菱?那应该就是这个了。”卜怀瑜揉了揉鼻梁,这眼睛待了一天,压的鼻子很痛。
此时店员正在给二人导出购买此车人员的数据,而且也在和店员的闲谈中知道了这辆车的车辙间距和第一案发现场留下的间距是相符合的。
“就是这几个人了。”店员自动让位,把电脑屏幕还往谢承麟那里推了推。
“谢谢。”谢承麟掰过电脑对着手屏幕里的照片,“怀瑜,就是这个人吧。”购买汽车需要登记个人信息,证件照也清清楚楚的显示在屏幕上,只见一名车主和之前卜怀瑜的侧写画像十分相似。
高稻。
一切都有了起色,都是满载而归的回到警局,本来想稍稍庆祝,可队长只给了他们一星期的时间,大家丝毫不敢松懈。
“这个高稻被拘留过埃”谢承麟盯着电脑屏幕,嘴里还嚼着包子含糊不清的说。
“诈骗工伤被公司起诉了,之前还是从事护理工作的。”李砚辞凑上前去,“这下好了,不仅没钱还丢了工作,真是得不偿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卜怀瑜则是一个人窝在角落,好像一切事不关己一样。不,确实事不关己,他本来就是叫来帮忙罢了,已经不是警察了不需要操这个心。
“他住的地方但是不远,走现在就去。”谢承麟两口啃完一个包子。
“现在?”李可临惊呼,她是来送包子的“你都跑一天了,还是休息休息,明早再去吧。”
“明天不知道会少了什么线索,现在正好可以看看他的车里有什么东西。”谢承麟去意已决。
谢承麟招呼上卜怀瑜,两人走到门口谢承麟才反应过来他现在的搭档是李砚辞,“砚辞,一起去吗?”
“我可不加班,而且我要留下来陪可临大美女吃包子。”李砚辞知道谢承麟不想带他,特也想给卜怀瑜和谢承麟创造叙旧的机会。
“好。”谢承麟不再多说,他现在一心想的就是抓住凶手。
“他才是你搭档,我只是帮你这一次,你俩关系要是闹僵了之后怎么合作?”在开去高稻住宿的路上,卜怀瑜还是开口了。
“李砚辞才不会这么小心眼儿,他大大咧咧的,而且他挺崇拜你的。倒是你不要想太多了。”谢承麟不以为然。
卜怀瑜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路灯一盏一盏的向后退去,如果那天晚上月光也如今天一般明亮,是不是自己早就能注意到被尾随了呢?
意识到自己又去想那件事了,卜怀瑜狠狠地甩了甩头。
车子缓缓停靠在一个普通小区的一栋楼前,一辆蓝色三菱皮卡就停在那里,根据车牌号可以明确这是高稻的车。
俩人走近去看这辆车,车后座上正摆着一双工作靴,那样子做工与b—boot极其相似。
之前高稻的公司每个季度都会发工作靴,每人限领一双,然而不知道高稻用了什么手法每次都能顺走好几双挂到二手网变卖,这是公司起诉他时的证词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