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小辈在自己面前斗嘴玩闹,一旁看着的宋皇后嘴角含笑。
好久都没见到这一幕了……
长兄赵纯身为太子,需要时时处处注意自身礼仪,自不可能和玲月这丫头这般玩闹。宫中规矩繁多,也把这孩子逼得如同文静淑女一般。
可只有陛下和自己知道,玲月这丫头打小就是个爱玩爱闹爱笑的性子。
只是,连身为一国之主的赵恒都不能事事尽如人意,更何况她这个长乐公主呢。
长乐,不过是他们夫妻两人对她的愿景罢了。
不过,提到苗疆,有件事还是要叮嘱一下旭儿这小子。
“旭儿,你到了苗疆,要注意五仙教的动向。但凡苗疆叛乱,都和五仙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五仙教?
赵旭愣了愣,他也听说过这个苗疆第一大派的名字。
五仙教,因地处苗疆腹地,其地虫蛇遍地,毒气障目,教中上下尊崇蛤蟆、蜘蛛、蝎子、毒蛇、蜈蚣五种毒物,又被中原武林称之为“五毒教”。
五仙教武学奇诡莫测,融合了苗疆部族巫蛊之术、五毒毒术以及控虫之术。五仙教弟子虽以毒术、蛊术令外人惊惧,但其鞭法和指法也是一绝。
“母后是说,此次苗疆叛乱,和五仙教有关?”
赵旭沉声问道。
宋皇后摇了摇头,道:
“本宫也不过是猜测罢了。不过五仙教乃苗疆第一大派,苗疆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五仙教去。此次叛乱,五仙教虽不一定参与其中,但说毫不知情,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本宫只是提醒旭儿,到了苗疆,一定要万分小心。”
赵旭心情有些沉重的点点头。
如果此事真的涉及到了五仙教,那么想要平定叛乱,将会再生出几番波折来……
不过,此事宋皇后只是怀疑,在没有得到确切情报之前,赵旭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离开皇宫,回到府邸,已是天色渐晚。
赵旭将自己即将领兵南下平叛的消息告诉了林冲和武松二人,两人当即请命随军出征,沿途护卫赵旭安全。
“两位就是不说,本王也要请两位随军出征啊。”赵旭笑道,“若没有你们两人沿途护卫,本王睡觉也睡不踏实啊。”
赵旭此言虽有着玩笑的成分,但林冲和武松听到耳中,也不由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来。
“不过,武统领,父皇赐你的那些御酒,可不能带到军中。林教头也知道,军中不得饮酒,违令者,怎么说来着?”
赵旭边说,边看向林冲。
看着武松哭丧着脸的样子,林冲心中暗笑,他虽然也能饮酒,但却不像武松这般嗜酒如命。
“回殿下的话,违令者,杖一百,官降一级。”
“看来武松这段时间是要和这美酒说再见了,”武松一脸痛苦的道,“不过,出征之前,还请殿下允武松多喝几杯。”
军中不能饮酒,对于他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
“武统领自去便是,只要出兵时不误事即可。”
赵旭摆手笑道。
“多谢殿下体谅。”武松向赵旭抱拳一礼,又朝林冲拱了拱手,自去喝酒去了。
他要趁着离出征还有些时间,把肚中的酒虫也给安抚好。
…………
“陛下下旨,令宁王为主帅,袁襄将军为副将,领兵南下平叛。”
不出三日,消息便在神京内外传播开来。
对于神京百姓而言,这个消息似乎并不出人意料。
百姓们似乎对于赵旭抱着极大的信心。
在他们眼中,这位宁王殿下能够平定荆山匪患,那么对付区区一群叛军想来也是手到擒来之事。
不过,朝中众臣对于赵恒的这项任命,却没有百姓们这般乐观。
前些日子,宁王殿下虽然领兵将荆山贼寇一网打尽,但剿除匪患这种小打小闹,怎能领兵作战相比,这两者完全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更何况,此次平叛,事关楚国国本。
哪怕军中有着袁襄这样稳重的将领,群臣依旧觉得有些不妥。
但此时圣旨已下,他们不能逼着陛下收回圣旨,那也就只能希望宁王能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吧。
“父皇英明神武,绝不会犯这般低级错误,一定是有什么谋算,我这个做儿子的没有看出来罢了。”
东宫之中,赵纯这般想到。
“不过,我身为太子,身为兄长,二弟领兵离京之时,自当送他一送。”
而与赵纯有着同样心思的,不只一人。
…………
转眼之间,又过了两日,大军出征的日子到了。
让高力士等人守好府邸,赵旭出了王府,翻身上马,林冲武松二人领着一众亲卫紧随其后,向着京军大营而去。
赵恒亲自任命的副将袁襄,以及校尉高义,早已等候在辕门前。
“宁王殿下。”
见赵恒前来,袁襄领着一众将校拱手施礼。
“大军已整备完毕?”
赵旭沉声问道。
“已尽数整备集结完毕。”袁襄回道,“共一万一千八百四十五人,请殿下训话!”
赵旭面容严肃,声音清冷。
“军情紧急,训话就不必了。告诉士卒,这就拔营,南下平叛!”
“喏!”
袁襄一拱手,转过身子,高声道:
“宁王有令,南下平叛!”
“南下平叛!”
“南下平叛!”
万余将士齐声高呼,声若雷霆。
赵旭一行人与袁襄等众将汇集在一起,沿着官道向着苗疆方向而去。
大军行不到五里地,却见前方有几辆马车停在官道旁,几道人影站在马车一侧,向着这边望来。
赵旭凝眉细看,正是自己的两位兄长,而两人身旁,还有一人。
不是宁月那丫头,又是何人?
“袁将军,让大军减缓速度,我去去就来。”
说罢,赵旭打马向前,来到几人身边,翻身下马,笑道:
“小弟远行,却累两位王兄前来送行,实在是罪过。”
说着,作势瞪了一眼赵宁月。
“宁月你也是,怎么不劝劝两位皇兄?”
赵纯笑道:“三弟,你也别怨小妹,我们几人出城,是父皇批准的。”
说着,他从侍从手中接过一柄连鞘长剑,扬声道:
“当年,孤这个做哥哥的无能,害你在齐国为质三年。今日当着诸位兄妹的面,给三弟你赔个不是。此剑名为【寒霜】,乃是孤成年礼是父皇所赠。今日孤就将它送给三弟你,一作赔礼,二也愿此剑代为兄,与三弟一道并肩杀敌!”
“兄长此言,小弟愧不敢当。当年之事,小弟从未恨过兄长分毫。”
赵旭正色道。
“不恨就好,不恨就好。”赵纯如同松口气般哈哈一笑,道,“不过,为兄的这份心意,还望小弟你莫要推辞。”
说着,就要将寒霜剑塞到赵旭手中。
见赵纯执意如此,赵旭苦笑一声,只得接过这柄价值万金的宝剑。
“既如此,小弟愧领了。”
眼见赵纯和赵旭两人言笑晏晏,立在一旁的赵景眼底掠过一丝阴影,笑着道:
“太子殿下,你和三弟说完了,是不是也该让本王这个做大哥的和三弟说几句。”
见赵旭向自己望来,赵景从身旁侍从手中接过酒壶和酒杯,道:
“我这个当大哥的,不想你这个作太子的二哥手中那般阔绰,聊以一杯水酒,祝三弟你能够马到功成,平定叛乱,让父皇无忧!”
你穷?
荆山贼寇老巢的库房里,所有东西加起来都有近五十万两白银。
你穷,骗鬼呢!
赵旭深深看了这位性格阴沉,手段狠辣的大哥一眼,从他的手中接过酒杯,笑道:
“小弟就多谢大哥吉言!”
说着,一仰脖,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好,不愧是我赵家子弟!”
赵景赞叹一声,随即扭头看向一旁低头不语的赵宁月,打趣道:
“宁月啊,你有什么想和你三哥说的,就赶紧说吧。后面的大军还急着上路呢。”
赵宁月狠狠剜了他一眼,小心翼翼从怀中取出一个用黄绸织成的锦囊,又从里面取出一枚带着红穗,用象牙雕琢而成的小巧玉符,轻声道:
“三哥哥,这是小妹昨日特意去归真观那里求来的,是经过南谷子道长开光的,可以趋吉避凶、辟邪消灾。小妹希望三哥哥这一路上,啊不,一辈子都能平平安安的。”
在赵宁月眼中,虽然平日里两人经常打闹斗嘴,但论及兄妹间的感情来,还是他们两人最为要好。
赵旭闻听此言,喉头动了动,伸手接过锦囊和玉符,涩声道:
“小妹有心了。”
说着,便将这玉符挂在自己脖子上。
看到这一幕,赵宁月眼中欢喜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