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海,沙滩!
清晨的沙滩上,寒风猎猎,远远地,银发奴老就听到远处尊主长袍被海风吹的阵阵作响。
再微微抬头,看向尊主那伫立的背影。
“唉~~~”
如果有可能,奴老是真不想在最近这个时候,跑到尊主身边汇报任何情报。
自从半个月前,天南深山里面的年江一,传回消息之后,每一次靠近尊主身边,奴老都会感受到一种极其恐怖的精神压力。
充斥着冰冷、暴躁、阴郁。
宛如实质,根本不似错觉,每一份,每一秒都让靠近他的人,感受到极其可怖的精神折磨与璀璨。
这种情况下,谁还敢去触碰霉头?
“尊主!”
远远地,脚步缓慢的来到尊主身后,银发奴老深深弯腰埋头,声音凝重的招呼一声后,便目光低垂,呼吸压抑的看向自己的脚尖,根本不敢抬头。
“何事?”
听着那仿佛泛着冰渣一样的森寒声音。
奴老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略微组织一下措辞后,言辞谨慎道“五分钟前,年江一从阴阳山发来消息称,他已经发现了上帝议会的人。”
声音一顿,喘息一下后,奴老继续道“结合三天前,情报部门分别在东南亚和天南的各条消息相互印证,此次上帝议会前往阴阳山,应该属实,只是队伍人数,带队之人,暂时还未查清,需要进一步等待。”
没有暴怒,没有发火。
眼见十几秒过去了,尊主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奴老轻轻叹息一声,神色间,夹杂着一抹哀伤,从袖中取出一个婴儿巴掌大小的精致翠绿玉葫芦。
深深地看了一眼,奴老正欲开口。
却发现前一直没有动静的尊主,突然转过身来,一脸冷漠的目光,却投向了自己手上的翠绿玉葫芦。
奴老道“这是刚刚收到年江一所剥离出来的宗师道。”
话落,奴老深深弯腰,双手恭敬呈上翠绿玉葫芦。
一秒,两秒……
静默的等待中,迟迟没有发现尊主拿起玉葫芦,奴老微微抬头,看着那不知何时,已经扭头面朝大海,背对自己的尊主。
脸上带着些许愕然与哀伤道“尊主,伴随着玉葫芦送来的,还有年江一的遗信,他,他说……他说他会战斗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以此来报答尊主对他的信任。”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年江一不仅要死了,甚至在临死前,连自己的宗师道都剥离出来,可谓燃尽了自己的所有光芒,榨干了自己最后一点价值,以此来作为对阴阳山役的惨痛折损,做出挽救。
“难,难道这样,还不足以换的一丝丝原谅吗?”
在奴老带着些许黯然的失落之中。
当他悻悻然的收回那存储着年江一宗师道的玉葫芦,准备要告辞离开的时候。
尊主终于开口了。
“让他回来吧!”
尊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森寒。
那折磨着奴老的精神威压,依旧在一刻也不消停的肆意迸发,清晰地告诉着奴老,尊主内心的震怒。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伴随着他那突然开口的话语,在奴老眼中,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一样。
“是,是,我这就去通知他!”
面色一怔,奴老脸上带着喜意,长出一口气,甚至都有些语无伦次的充满感激道“我,我先带他谢过尊主大恩。”
谢?
年江一的感谢,需要他来转达?
奴老说完这句话后,才有些懊悔不已,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越俎代庖,不过见尊主没说什么,连忙识趣的告辞道“尊主,我先下去了!”
……
燕京!
郊外一处偏僻的别墅,风景虽好,但却并不奢华,甚至有点像是品味极差的农村自建别墅一样。
但就是在这样一个朴素的僻静别墅后院内。
威震地下世界,用凶残杀戮,铸就出让无数宗师境闻之色变的黑色卫队最高统帅,黄泉陛下,此刻却十分悠闲。
就好似一位朴实的老农民一样。
身穿一件白色汗衫背心,蹲在别墅后院,没有养花,没有养草,反倒是种了满满一园子蔬菜的菜园子里。
正手持小铁铲,正在一丝不苟的耐心翻拨泥土。
“什么事?”
听着背后的脚步声,黄泉陛下头也没抬,反倒越发耐心的弯腰低头,瞪大眼睛,将泥土中一块石子挑出,扔出菜园子外。
这一副不管天下大事,安心种田的模样,看的从别墅里快步走来的年轻男子,却毫无诧异之色。
习惯了,也就自然了。
站定脚步,男子声音恭敬道
“阴阳山方向,传来消息上帝议会的人抵达阴阳山了。”
听闻这话,黄泉陛下神色不变,继续摆弄着蔬菜,并认真锄草道“就这点小事?等他们打起来,再告诉我吧。”
“哈哈!”
听闻黄泉陛下的话,别墅后门,一个手拄拐杖,身材枯瘦,带着老花镜的老大爷,脚步颤颤巍巍,身体虚弱不堪,但声音却分外洪亮道“小黄啊,这要再打起来,指不定要搞出多大动静。”
小黄?
三天前,陪同黄泉陛下抵达别墅后,第一次听到老头这称呼,年轻男子眼前一黑,险些眉头一头栽倒。
不过三天了,也习惯了。
而且自从老者的身份后,他也明白,这称呼,真的很自然,没有任何不对。
“动静?能有什么动静?”
埋首于菜园子里的黄泉陛下抬起头来,一脸混不在意道“半个月前,就有人各种鼓噪,不得了了,阴阳山那么多武者聚集,一个搞不好,就要出捅破天的大事了,结果怎么样?”
“不一样……”
“到头来,还不是狗咬狗,一嘴毛?”
对于黄泉陛下这笃定的言语,拄着拐杖的老者,慢悠悠的来到一旁的躺椅上,动作轻缓的坐下来道“谁打谁,谁输谁赢,其实并不重要,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利益各不相同,越多武者汇聚,只会争斗、厮杀的更加惨烈,你自然乐于坐观他们一群人打破狗脑袋,这些危险分子,死的越多,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