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名道姓,格外明确的牵引,就算温念娇试图想要多问,也是没有用的。
温念娇从位置上站起,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文儿,站出来,而后开口道:“我是,不知民女是犯了什么事情,需要几位大人兴师动众的前来抓捕”
若是寻常女子,在知道有官差前来要抓捕自己,纵然什么事情都没有犯,始终都是会害怕的。
温念娇却是不一样。
她不卑不亢,也丝毫没有惧怕,周身都萦绕着“坦荡荡”三个字,也根本不在意如今的情况。
衙役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处理目前的情况。
见状,温念娇继续道:“我虽然是一介商贾之女,可是手中掌握着的生意也是不小,若是无缘无故地被带走,是很容易引起恐慌的。”
“希望几位大哥能够谅解。”
话语落下,温念娇就看了一眼旁边的文儿。
文儿明白过来,很快上前,将随身准备着的荷包递送到为首的衙役手中,话语说得也是格外漂亮。
“是啊,大人们辛苦跑上一趟,我们自然是知道都是按公办事,我们都是能够理解的,但是想必你们也是知道,我家小姐是当今首辅大人未过门的未婚妻。”
“总是要弄清楚大概情况的吧。”
打一巴掌又给一颗糖。
文儿也是会处理起如今的情况了。
为首衙役一听,心头一紧,再想到上面交代下来的罪名,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他们这些人又被派来,做这些得罪人的事情了。
思索两息后,为首衙役开口了:“本来这些事情不应该是由我们给你说的,但是温小姐既然是闵大人的未婚妻,想必也是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了。”
“是这样的。”
“太子府的吴侍妾到官府敲鼓鸣冤,说是温大小姐您背国叛敌,这么着急的接受家族产业,就是为了安插你自己的人与南国那边悄悄通信,甚至还抓了几个人扭送到官府。”
吴侍妾。
吴雅菲!
在听到事情是吴雅菲所做,温念娇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又不得不在心里暗自讽刺一番!
真是没长脑子的玩意儿!
虽然说吴家与温家看似是两家,可有一个吴荣存在,就代表着两家的关系是密切而不可分的!
在这种时候,将通敌叛国的罪名扣在她温念娇的头上,完全就是损己利太子!不得不说,吴雅菲真是个蠢货!
温念娇心中暗骂,可是事情发生到如今这种地步,她也不可能真的不出面,只能道:“麻烦几位大人了。”
“夏东家,你看,我这边有事儿——”
看向夏寒尘时,温念娇都觉得脸都要丢尽了。
这个吴雅菲,真的是够够的了。
倒是夏寒尘,仿佛并没有受到这件事情的任何影响,很快道:“无所谓,我也是南国人,此次就跟着过去看看吧。”
衙役们怔然。
相视一眼过后,倒是没有多说些什么。
毕竟在这种时候,多一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区别,更何况是这个什么东家,也是南国人,过去也许还有用呢。
去往京兆府的路上,温念娇沉声不语,反倒是一边的文儿对此很是生气,忍不住咒骂着吴雅菲。
“真不知道这三小姐的脑子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连这种罪名都能够安排得出来!她也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温念娇略微回神。
看着坐在下方,絮絮叨叨得很不得把吴雅菲揍上一顿的文儿,轻笑一声:“她的脑子有问题又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和她计较这些完全没有必要。”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温念娇眼神中很快透露出凛冽的光芒,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攥紧!
既然吴雅菲在这些事情上拎不清,那她在这件事情上,是绝对不会让吴雅菲如此轻易地过了这个坎的!
……
京兆府。
温念娇到达公堂之上时,一眼就看到了在公堂之中坐着的吴雅菲,唇角微微一勾,眼里划过一抹嘲弄。
她朝着京兆府尹福了福身:“温念娇见过京兆府尹大人。”
“温念娇!你个罪人!”
在听到温念娇的话语后,京兆府尹还没来得及说话,吴雅菲却好像逮住了温念娇的错处,腾得一下站了起来。
她怒指温念娇:“本侍妾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连这种荒谬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这里是公堂!你为何不下跪!”
吴雅菲指责的话语分外坚定!
然而,落在温念娇的耳里,只觉得吴雅菲真的是狗仗人势,还是不带脑子的那种狂吠!
温念娇冷笑一声。
她看着吴雅菲,一字一句地道:“吴侍妾作为一个太子府的侍妾,在公正严肃的公堂之上,都能够坐着嗑瓜子儿!”
“我乃是当今圣上亲封的靖安县主!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为何要跪,凭什么要跪在公堂之上!”
京兆府尹本来还觉得温念娇先前那番行为着实有点不到位,对于吴雅菲跳起来将那些话说出来,也是有些赞同。
但听到温念娇所说的“亲封的靖安县主”时,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但是,也轮不到他不相信。
若事情不是真的,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在这件事情上,都是不敢胡言乱语,给自己加这样一个荣誉的。
再说了,哪怕京兆府是在天子眼皮子底下,也不过是一个从三品的官衔,但是县主,那可是正二品!
有哪个品阶高的官员,会对比自己品阶低的人行礼的
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京兆府尹顿时觉得自己的冷汗都已经冒了出来,连忙开口打着圆场:“靖安县主说得对。”
“事情一切都还没有明了,县主倒是不需要做那些个事情的。”
吴雅菲哪能想到这些方面的事情。
她双眼猛地瞪向京兆府尹:“府尹大人这是不把我这个侍妾放在眼里”
京兆府尹:“……”
这是哪里来的傻批!
但是,心中纵然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京兆府尹也只能保持着端正严明的模样:“吴侍妾——”
“且不说京兆府尹大人那双眼睛看向你,就是把你放在眼里了,就说你这一个侍妾的身份,该不会真的觉得,比京兆府尹大人的官职都要高吧”
“还是说——你这次的报案,并不是以你个人的名义,而是以太子府的名义将通敌叛国的罪名,扣在本县主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