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心中虽然害怕但是却在小时见过村子里的人捉蛇,只是她自己是没有实践过的。
这两条蛇都是乌黑,身上还附有白色间隔的花纹。
齐玉隐约记得这种蛇是没毒的,但是自己真切站在面前,如果不是百分百的把握,她是不敢去赌的。
她抬手缓缓解开外衫的衣带。
只要她速度够快方向够准,就能够将这两条蛇给蒙罩住。
如果只是一条,她便可立马动手,只是如今是一对二。
额头上蒙上一层细密的汗,抓衣服的手紧了紧……
另一边,红缨带着三个丫鬟在路上边走边闲聊,头颅高高扬起,微眯着双眼接受着身旁人七嘴八舌的赞美,心中盘算着时间。
齐玉那边怕是早就被吓个半死了,待会儿去了说不定哭着求找大夫。
那蛇是她放的,当然也有夫人的旨意,这会儿她再带着人过去,让好些人瞧瞧那野丫头的糗样。
想到此处,红缨的笑意更大,连脚步都不直觉加快了一点。
七弯八拐地走到院门口,红缨撤下抵住的外门栓,只是在她还没上了台阶就感觉有点奇怪,这院子里居然没有一丁点哭喊,或是叫声。
莫不是那个野丫头被吓晕过去了?
心里这样想,便是带着身后的三个人快步走入,刚往里一眼便是惊讶住了。
眼中的齐玉就那样站在院子里,只是没了外衫近再看是被她用脚踩着,甚至她居然还对着自己扬着一抹笑。
“小……小姐,你怎么把外衫脱了?”红缨有些傻眼,眼前的结果可不是她所料想的任何一种。
“那你过来帮我穿上吧?”齐玉还是对她笑着,一只手背在身后。
齐玉的笑和神色令红缨心里有些发毛,她一脸错愕,慢慢上前去,走到齐玉身旁,齐玉将那外衣踩在脚下。
她只好蹲下对她说:“小姐,你踩着了。”
齐玉彻底笑出声:“好啊,那我移开。”
天色暗沉,看不清也不怪她。
齐玉往旁边一挪,脚下一松。
那外衫确实突然自己动了起来,翻覆左右,毫无章法。
原本被罩着的蛇立马扭动着钻出来,红缨拉着的那一角突然窜出一个蛇头,吓得她马上尖叫着往后面撑着身子爬。
身后的几个人不知发生什么只听见红缨哆嗦着惊呼:“啊——蛇啊!是蛇!”
齐玉将背着的手伸出,将手上握着的物件向那边站齐的三人方向一扔,厉着声音说:“对啊。就是蛇!”
一条黑色的细蛇就那样吃痛得不停在空中扭动,最后落到一人的身上。
“啊——”一时间尖叫连连。
离齐玉最近、看见蛇最早的红缨连滚带爬,将面前的三个丫头全部往左右推搡着,拖地的长裙被踩来踩去,跳脚的,舞手的,每个动作都没落下。
等到红缨跑到门口时却突然反应,大叫起来:“跑什么!这蛇没毒!”
另外几人此时乱成一团,几个人你绊我我拉你,动作的同时还用嗓子吼个不停,听到这声却还是没能反应回来。
红缨只好去拧打她们,而那些丫头不过也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吃了痛渐渐停下了。
齐玉愤愤地盯着眼前的几人,虎口有两点血迹。
是啊,她以身试了,这蛇确实没毒。
“是我疏忽了,我原以为,这蛇已经死了。红缨,你让我好等。”
齐玉还是笑着,就那样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再看另外几人,个个都是抚着心口,喘着虚气。
红缨知道齐玉是被惹火了,自己以为来后会见着齐玉哭着找大夫,谁知这个野丫头居然敢捉蛇。
还将自己给戏耍一番。
红缨心中讪讪,脸色复杂尴尬,但是也不可能失了自己和夫人的脸面。
“小姐,这里许久没人住,有蛇也是正常。”
“那你怎么知道,这蛇没有毒?”
齐玉冷冷地看着她:“你不是说相府里的下人动作利索吗?你请了这些个人来,用了多久的功夫?”
红缨听到齐玉这么问倒是立马把话接下,“奴婢在府中做事,当然会学些东西,并且这蛇是常见的种类。”
听到此处,齐玉抬手让她停住:“常见种类?!你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节,什么常见种类的蛇竟然这么早就能在天光大亮的院子活动?我看是有人故意使了把戏。”
“小姐,这个地方清净,夫人说怕你不习惯人多所以安排了。地方离得远了,所以找人来时费了点时间。”
“不过小姐刚来不懂得一些事情也是正常,后面夫人会派人来教。小姐第一还是得学会谨言慎行,不然会叫下人们笑话了去。”
“早春时有蛇其实也并不稀奇,毕竟京都靠南边一点,早点出没也是正常的。小姐不要随意揣测了去,小题大做可不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齐玉冷哼一声,红缨这一番可算是对答如流,不愧是左蓉的身边人,懂得搬出大人物压她,给她戴高帽。
明里安抚,实则暗戳戳说她不懂规矩,不知好歹。
齐玉没再搭理,只是往里走去,后面四人自然也是快速跟上。
红缨这下倒是殷勤帮她指了主屋,快速给其他三人快速分配任务,有模有样地叮嘱了一番。
转头便向齐玉说:“小姐,这三人你要是喜欢就留下着伺候,天色晚了,早点休息。奴婢也去夫人哪儿复命了。”
“明天你记得前厅请安,来了相府得有规矩。”
齐玉冲她点头示意,没多说半句。
三个婢女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是也算是手脚利索,打扫起来也并不含糊,打扫出一间屋子也不是太久。
齐玉刚刚安顿完,却又听见一个小丫鬟进屋说:“小姐,陈母来了。”
齐玉眉头一扬。
前脚送走一个,后面又跟着来一个。
这左蓉和老夫人到底互相对不对付?
齐玉站起身,那抹深紫色的身影再次移到眼中,陈母的手上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匣子。
她冲齐玉点点头,将手中的匣子打开,里面呈放一些金玉首饰,陈母对齐玉说:“这是老夫人让送来的,小姐刚来府中,怕是没什么物件傍身。流落在外数十年,此种就当是老夫人怜惜。”
“我们相府中的尊贵女眷是一定会对整个魄月有着影响与贡献的。老奴就直接说了,若是日后小姐入了宫,一定谨记身份谨记老夫人与相爷。”
“不是说要日后光耀门楣,也不得举止不当,贻笑大方。”
齐玉抬手接过木匣,从中拿出一支金步摇来向陈母递过去,陈母笑着摆摆手:“小姐有心了。天色晚了,老奴就不再叨扰了。”
说罢,陈母就在一个丫鬟的带领下走出门去。
齐玉将木匣捧在手中,看见一抹青色于中,用手拿起,却见是一截断了的玉环。
果然,不论是陈母的话,还是送来的礼,都是对她的一种敲打。告诉她,能顺利进入府中也不会真的成为相府的小姐。
可是这些人未免太过自以为是,她才不在乎呢。
齐玉将手中的一截断玉扔回木匣,将其轻轻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