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众多元圣玄宗弟子齐声吆喝。
他们不是在聚众起哄,而是真地想让他严弥去死。
“本来我是要韬光养晦的,看来世道是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了。”
严弥流着泪长吁一口气。
“《一气还真》功法共有十式,”严弥脑海中纷扰着严氏神祇的传承记忆,暗忖道,“它不仅重铸了我,还让我有与翠松门的功法招式有说再见的机会,真好。丰橙吉!杀你,我不用任何翠松门的招式。”
严弥的悲苦萦绕在脑海,而丰橙秀和白桦的狼狈为奸之貌,这时恰巧又撞入了他的心潮,久久挥之不去。
唯独“丰橙吉,杀你,我不用任何翠松门的招式”这句话,严弥脱口而出。
此刻,在丰橙吉看来,一个连气海丹田都破碎的废物玩意,凭什么跟他斗。
在翠松门大殿之时,严弥就已经是气息奄奄,只留有半口气在了,要不是他妇人之仁,现在他也务虚多虑了。
刚刚,丰橙吉在听到关于严弥死而复生的话题时,说实在的,丰橙吉的确是深感意外,但一想到这样的严弥的确会成为他跟叔孙无痕之间的绊脚石时,丰橙吉就下了杀心。
丰橙吉想不得这许多,哪怕严弥真走了狗屎运遇到了什么神医给他医治什么断手断脚,那也只是个徒有虚表的臭皮囊而已,而破碎的丹田气海,就算是大罗金仙降世,他严弥也无力回天。
“严弥,受死吧1
丰橙吉想到此处,内心有说不出的喜悦,这一战不仅可以除掉一个情敌,还为重归翠松门留有后路,他的眼里没有不齿,只有叔孙无痕和《长生经》。
或许这做法卑鄙了点,但是狡兔三窟,留一线生机总是有好处的。
有道是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这种蠢人的为人处世之道,不是他想要的——真正的处世之道应该是良禽择木而栖才对。
“今天是元圣玄宗的少主叔孙无痕大喜的日子,”严弥斜眼一瞥众人,暗留一手道:“生死不论,他我二人各安天命,若是今遭有血光冲喜的嫌疑,可不是我严弥惹来的是非。”
话音未落,数余年沉积心头的不愤,怂恿着丰橙吉出手要狠要辣,弹指一挥间,那种凭什么他严弥都事事盖他一头的念头儿,在丰橙吉那嫉妒的眼神中暴露无疑。
“去1
一声断喝,丰橙吉的双臂已展若大鹏展翅之状,只听“苍啷”一声响,灵力已驱动了他背负之剑出鞘,剑尖朝己,剑柄向外,袭向严弥。
这正是翠松门老祖十九剑的成名绝技,剑去无悔一往无前式。
翠松门老祖十九剑的本名叫狂生。
人如其名,狂生之所以有十九剑的威名外号,是因为六百年前的狂生仅靠十九剑就敢独闯东部的苍梧仙山,据说那时的他还越级重创了练神还虚巅峰强者三名。
众说周知,道途修仙按慧根等级论阶,分为五大段。
一说练精化气;一说练气化神;一说练神还虚;一说练虚合道;一说道段;一说无极。
练精化气有三阶:旋照、开光、融合;练气化神有三阶:心动、灵寂、金丹;练神还虚有三阶:元婴、出窍、分神;练虚合道又分三阶:合体、渡劫、大乘。
而所谓的道段共分九阶,从一至九,九九归真;而所谓的无极大道,传说中的可能是分为五段,有神道、仙道、圣道、天道、无极大道。
也正因为如此,《十九剑》方为那个时候的狂生立下了赫赫战功。
有的人说,那个时候的狂生不过金丹巅峰;也有的人说,那个时候的狂生已经是元婴初期。
狂生的境界虽无法考证,但是让此时此刻的严弥看来,单丰橙吉手中的剑去无悔之意,已经让严弥本人不寒而栗。
“砰1
严弥一晃来者丰橙吉,他脚下的凌乱灵力,已经将夯土基石崩裂成碎石,溅出来,四散而飞。
再一看丰橙吉,他身子一晃,凌空纵袭而来的他,身子已侧向扭转了四分之一的弧度,面朝剑锋,势在必得。
他这一来,借力一跃两丈远,半途一爆气,自信让他掠过了剑柄,竟先劈掌而来。
果不出丰橙吉所料,此刻的严弥的确是一个废物,他已经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砰”的一声响,响彻行云,“咔嚓”声方随后而至,只听轰隆之音转瞬即逝。
严弥整个身躯已经随着丰橙吉凌厉的掌劲灵力,将围墙撞出一个人形窟窿,重摔在地。
“呼1
围观的众人唏嘘一声,俱打着火把就朝着围墙窟窿处聚拢在一起,暗观战况。
“好厉害的丰橙吉,好厉害的十九剑1
“这一招莫说是现在的严弥,即便是严弥重回天骄之姿,他又如何抵挡?”
“丰橙吉怕是已经触摸到了炼气化神的瓶颈,巅峰金丹期1
烟雾弥漫,众人暗喜。
从轮廓里看,躺在地上的严弥徒有苟延残喘之状。
想来,这样的废物究竟有什么能招少主叔孙无痕的青睐,像如此死去,不是大快人心么。
“严弥1
“受死吧……”
这两声断喝从半空下来,大有踔厉风发之劲儿,众望所归下,三尺剑芒劈开了风,驱逐了烟尘。
“噗1
严弥口喷鲜血,暴突的青筋爬满了他那胀红的脸。
不偏不倚,丰橙吉的一剑刺入了严弥的胸膛。
“哼!什么一代天骄,不过是我堂姐玩弄于股掌中的发泄工具罢了。”
“太好了1
众人均露出来狰狞之色,好似《长生经》的换取,要这种结果才算有了答案。
“丰橙秀1
忽然,这个名字让丰橙吉一愣,他望向炯炯有神的严弥,不知为何,他内心有股说不出的恐惧。
“严弥,你是死糊涂了么,吾之名……”
不待丰橙吉报出自己的名讳,严弥打断了丰橙吉的话。
“丰橙吉1
“就用你的灵力先做基石吧1
“这是你自找的1
躺着的严弥猛抬左手,牢牢地拽住了丰橙吉的右臂,他上半身一挺,就任由丰橙吉手中的剑锋在自己胸膛中拉划,鲜血直淌。
“这……”
丰橙吉感觉势头不对,想要挣脱,却见严弥左掌中的五指不知何时又已经扼住了自己的脖子。
“疯……疯……”
此刻的丰橙吉咬不出半个字,“子”字音已经卡在他喉结处,令其惊慌失措。
丰橙吉眼白扩大,瞳孔收缩,难道严弥不是避不开我的凌厉一击,他是刻意而为之?
“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