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作为京市的头部地产开发商,其当家人沈建航的六十大寿自然举办的隆重至极。
京市大半个上流圈的人都来了,甚至连几个老牌世家都差人送了寿礼过来。
沈建航领着妻女,满面红光地与来宾寒暄客套。
“沈总,您可真有福气,事业成功,美貌娇妻相伴,膝下又有如此优秀的一双儿女,真是让人羡慕啊!”
围着沈建航的几个中年富商,挺着硕大的啤酒肚,好听的奉承话不要钱似的往外送。
沈建航被吹捧得心花怒放,连声道,“哪里哪里!”
“沈总,怎么没看到沈二小姐”
人群中有人问了一句,现场热烈的氛围倏地一冷。
问话人一脸茫然地站在那,不知道哪里说错了!
沈建航脸上的笑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欢欢一会儿就来!可能是航班延误,要晚一点!”
“沈二小姐真有孝心,为了给您祝寿,这么大老远地赶回来!”
有人赶忙打了圆场,气氛这才重新热络起来。
宴席过半,沈建航冲沈凡茜母女使了个眼色,率先往休息室走去。
“茜茜,你没告诉欢欢宴会时间”
沈建航脸色难看地盯着正在关门的沈凡茜。
沈凡茜清秀的脸上马上浮现出一抹委屈。
“爸,一个星期前我就给欢欢去过电话也发过邮件了,时间地点说得清清楚楚,只是她没说会不会来。要不我给她去个电话再问问”
沈建航皱了下眉,有些烦躁地点了下头。
沈凡茜赶忙拿出手机拨打,但拨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无人接听。
随着时间的流逝,沈建航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直到电话拨到第三遍,他才用力一挥手,“算了,别打了,她爱来不来!”
“爸,您别生气,兴许欢欢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外面那么多宾客,不如您和妈先出去应酬我再联系看看!”
一旁的林秀接收到沈凡茜的眼神,赶忙挽住沈建航的胳膊。
“建航,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应该高高兴兴的,可不能生气!外面还有那么多宾客等着给你祝寿呢!我们先出去,欢欢那让茜茜去联系吧!欢欢毕竟是你女儿,就算心里有气,这些年也该消得差不多了,今天她肯定会来的。”
林秀不劝还好,这么一劝,沈建航刚压下的火气蹭地一下又上来了。
“她心里有气她凭什么我白养她这么些年了狼心狗肺的东西!”
沈凡茜和林秀快速对视一眼,微微低头,掩去眼底的笑意。
母女俩又劝了一会儿,这才劝得沈建航往外走,只是走了没几步,沈建航又回头看向沈凡茜。
“陆总那还没回复”
沈凡茜脸上浮现一抹愧疚,“爸,对不起,是我没本事!”
沈建航叹了口气,“算了,不怪你!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
说不失望是假的,但陆家和沈家根本就不在一个层级,陆司晔不给这个面子,他也没办法!
沈建航从休息室出来,一抬头就被大厅中间的一抹妃色身影吸引了全部心神。
凹凸有致的身形在紧身礼服的包裹下紧紧地攫住全场宾客的视线。
微卷的波浪长发垂在身后,将本就白皙的肤色衬得愈加肤白如雪。
精致的眉眼,矜贵的气质,一举手一投足间满是张扬的自信。
被人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她脸上也只挂着一抹淡笑,仿佛周围人的追捧和艳羡,都是理所当然,而她也早已习惯。
妃色身影微一转身,潋滟的眸光落在沈建航身上,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沈建航莫名的心头一虚,缓了几秒才面带微笑迎了过去。
“欢欢,你回来了!”
沈欢挑眉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沈总的六十大寿,我作为唯一的亲生女儿能不来吗”
沈欢的视线越过沈建航,落在刚从休息室里出来的沈凡茜身上,特意加重了‘唯一’和‘亲生’这两个词。
沈建航既然顾惜名声,不肯对外承认沈凡茜是他婚内出轨的产物,那沈凡茜就别想以沈家千金的身份出现在人前。
沈凡茜的表情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成了温柔娴静的模样,装成没听到,笑盈盈地凑了过来。
“欢欢,你总算到了,刚刚爸还担心你是不是路上出事了,这才这么晚还没到!”
“你出事了我都未必出事!嘴巴不干不净的,咒谁呢”
沈欢挑着眉梢,眼神若有似无地在沈凡茜颈项间掠过,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沈凡茜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明明气得要死,却一句反驳都不敢有,只一脸委屈地看向沈建航,“爸,我没咒她!”
“欢欢!”沈建航压低声音警告。
沈欢只当没听见,转而将视线投向林秀,“林特护,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年轻,不愧是护士出身,保养有道啊!”
林秀脸色一白,垂眸避开沈欢的视线,往沈建航身边凑了凑。
沈建航生怕沈欢不管不顾闹起来,伸手去拉她,想将她带到休息室去。
沈欢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沈建航的手,毫不掩饰眼中的嫌恶。
“有话说话,拉拉扯扯地干什么!”
“欢欢,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在这么多宾客面前,有这么落你林姨面子的吗”
沈建航拿沈欢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压低了声音劝。
沈欢嗤笑一声,“怎么,我说错了林秀之前不是我妈的特护这护士做着做着却做到男主人床上去了,你说她能不能干”
林秀咬了咬嘴唇,可怜兮兮地看向沈建航,一副小白花作态。
沈欢冷哼一声,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讨人厌。
沈建航看着沈欢倨傲嫌恶的表情,恍惚间仿佛又见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傅家大小姐。
心头不受控制地浮起一抹自卑和怯懦,但很快他就将这种情绪压了下来。
他已经不是三十多年前的穷小子了,如今事业有成,傅家人却已死绝,眼前这个是他女儿,而不是那个需要他百般讨好的高门妻子,他怕什么